“怎么连怕鬼都能了脱单的核心竞争力了吗?”
夏怀信煞有其事地点了下头,“别人怎么样我不知道,但在我这儿,是。”
到这里,身体忽然前压,越发地靠近明芮希。一缕清冽的气息拂过她的脸,扰得她的心脏砰砰砰跳得欢快,“你干什么?”
夏怀信似没有听见她的质问,兀自说着自己的:“因为怕鬼的话,以后再去鬼屋,我还能像上次一样抱着你。”
坦诚之后的夏怀信就像忽然间打通了任督二脉,对追求心上人一事一通百通。而且段位直接跳过了菜鸟期,直冲高阶。
明芮希小脸一热,下一秒,凶悍叫嚣,“闭嘴,不准想,我还没有答应你。”
“行。”夏怀信瞥了眼她脸颊上渐渐浓烈的粉泽,暗笑在心,明面上却不敢再逗她,身体往后靠去,不再和她抢夺空气。
但事儿,还远没完。
答应了要闭嘴的他从桌内侧拿了笔和便签纸。在明芮希的注视下,写下了三排字,字迹龙飞凤舞,
我不过是遵从自己的心,希望你也能这样。
慢慢来,我会等你,但你一定要来!
我能不能走向人生巅峰就靠你了,明主播!
写完阖上笔盖,将纸张放到了明芮希面前。一眼扫全了,既感动又想笑,“这三句,哪句才是你的心里话?”其实她想问的是,如果她的心意同他不一样,到了最后都没能响应他,他会怎么办?
夏怀信闻言伸出手,骨节分明的长指在第一张上点了点。
明芮希不由轻怔,还未回神,便瞧见夏怀信朝她咧嘴一笑,将第一张纸条捻起,当着她的面撕得粉碎。动作慵懒,态度强势。
“这张你看看就好了,我装好人用的。”
“明芮希一定会是未来夏太太。”
天台寂寥,他的声音显得尤为清晰,无遮无拦地冲入明芮希的耳朵,一点点沉淀于心底。再经躲在那处的渴望一催,竟滋生出了一缕孤勇。
而另一边,岌岌可危的理智正做着最后的反抗,“夏怀信,你看得到未来吗?你既然看不到,又怎么敢这么笃定地说话?我爸爸曾经发过誓他会永远爱我妈妈,可是....她离去后不过短短四年,他就再娶了。”
“讽刺吗?”
“所以我觉得不确定的事情就不要说,可能你就是随口一说,对方却当了真。”
夏怀信眼中掠过一丝错愕,直到此刻,他才隐约触及明芮希心里的真实想法。从头到尾,她完美地避开了男女之间恋爱最核心的要素-她的心意,几乎全副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未来和他身上。影影绰绰之下,藏着一颗渴望得到又害怕受伤害的心。
他不禁想起凯佳六十周年晚宴那一晚温翔远对他说过的那些话,就今晚的情况看来,明泽野再婚的事情对明芮希的影响从未消除。平日里无声无息,也没有什么杀伤力。可一旦触及男女情爱,明芮希就会下意识设防,甚至排斥。
这就有些棘手了。
因为未来这个东西在某种程度就是玄学,任谁都无法掌控、预测。绝大多数时候,它就等同于期待,信则有不信就没有。
电光火石间,夏怀信想了许多,神色不自觉染上矜冷。因沉溺思绪,也因对明泽野这人的不喜。他或许是个好的情人,商人,但绝对不是一个好的父亲。
可他也清楚,事到如今,计较谁对谁错已经于事无补,解除明芮希的心结才是最重要的。
“希希.....”细细思忖后,夏怀信以一种成熟理智的姿态睇着明芮希,沉而温柔地说,“你说的没错,未来是不确定的,谁也没法真正预知。”
话到这里,他的手臂忽然横过桌面,将她的手拢在手心。
莹润,冰凉。
被温热覆住,明芮希食指的指尖轻轻动了动,似想要挣开。可最后,她放弃了,任由他握着自己的手,杏眸蒙了水,安静地望着他。
夏怀信不知她心中的千回百转,兀自往下说着,“但我会尽全力做到最好,让你愿意相信,甚至笃定夏怀信说过的话就一定能够做到。”
“未来,是自己打出来的。明芮希,你想要,你就要勇敢一些。”
“你只需要从过去走出来,走向我,其他的不要管也不需要管。”
他的温度,能量经由两人亲昵交叠的手源源不断地流向明芮希,外婆走后,她再未从任何人身上得到这种看似温柔却强悍的支撑和偏爱。她不想回北城,没法倚在爷爷膝旁。其他人,都觉得明芮希已经足够强了,没有弱点无坚不摧...
可是,并不是的。内心深处,她只是一个无家可归可怜又懦弱的小孩。她想要一个幸福的家,渴望偏爱与照顾,不想懂事不想强悍。
思绪缭乱时,鼻子无法自控地泛出酸意,“夏怀信......”
“嗯?”他低低地应着,很温柔,浸着宠溺。
“我试试,但是......”这已经是明芮希的极限了,被那份从少女时代开始的在意催生的。可直到此刻,她仍无法彻底摆脱心结。她很清楚,也不想瞒着夏怀信。可夏怀信没有给她诉诸于口的机会,“不用说,以后也不要想。从现在开始,你要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