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来后宠儿一看,来的人还没有几个,林航刚刚给她发消息说他在来的路上,其他人应该也快了,毕竟今天这种场合迟到不会太好。那就是还得一会儿,尹宠儿端起一杯酒走出去,这还是她第一次来一世安,倒不是有多金碧辉煌,整体属于是轻奢风格,感觉很舒服,设计也是容易让人眼前一亮。
突然,她停住,眼前是一个楼梯。好像是酒店的天台,宠儿来了兴趣,她走上去,推开了楼梯间的门。
一阵风吹过,天台的灯光有些暗淡,宠儿看到了围墙边站着一个人,他好像与这夜色融为一体,带点孤寂。
是上来吹风的吗?宠儿想,她走过去。站在围墙边的人听到后面传来高跟鞋的声音,不紧不慢,他回过了头。
直到那一秒宠儿才看清,她停在原地,心里五味杂品,原来是总统大人,傅薄情。
“怎么,总统大人也有闲情雅致来天台吹风吗?”难道不应该是日理万机处理政务吗,宠儿的语气不算太好,实在是对他提不起好感。
这话问得傅薄情一脸莫名其妙,很多年没有人敢用这样的语气和他说话了,张牙舞爪的,“你好像对我很有敌意。”他好奇这个敌意是从哪来的,他又仔细看了看宠儿一眼,觉得面前这个女人有点熟悉。
“呵,敌意,我哪儿敢啊。”
傅薄情笑了笑,你这是像不敢的样子吗?他想起来了,知道面前这个人是谁了,“原来是尹小姐,今日一见,京圈公主倒是十分衬你。”怪不得那样说话,只是他与尹宠儿也是第一次见面这敌意到底是从哪来的。
“哪里哪里,跟总统大人比起来我还差得远呢。”这不是拐着弯说她是被宠坏的公主吗。
“那你说说,我做什么了让你这么看不惯我。”傅薄情问她,
宠儿一时沉默,那些事不能由她一个外人说出口,席安姐还没有回国,她不能给她添麻烦。“也没什么,听闻傅总统为了政权能忍心将爱人送到异国他乡,这心狠手辣的手段实在是让我很敬佩。”宠儿冷嘲热讽的说他狠心,这件事圈子里的人多多少少都知道一些,傅大总统的情史偶尔也会被那些世家子弟在饭后提及。
傅薄情嘴边笑意被收敛起来,他眼神一凝,尹宠儿的话像千万个针口一样扎进心里,那是他最不能触及的地方。他好像变了一个人,周身散发着强大的威压,多年在高处浸淫出来的气场令人不寒而栗,他盯着尹宠儿,就在刚才,她触犯了他的底线。
尹宠儿这才意识到不对劲,她就这么堂而皇之地说了出来,完了完了,她闯祸了。傅薄情看她的眼神好像下一秒就要把她脑袋掐掉一样,她面色镇定,暗地里攥紧衣角。
随即,傅薄情又感到了一丝不对,不,不应该是这样,他又细想了一下,想到了什么,他抓住尹宠儿的手腕处,问她:
“你见过她?”傅薄情问她。
“你一定见过慕席安对不对。”傅薄情的力道越来越重,尹宠儿在M国待了五年,一定见过她,或许她们还认识。傅薄情的呼吸加重了起来,他不管怎么查都查不到慕席安的一点踪迹,从她到M国的那天起就好像消失了一样。
宠儿手中的酒杯掉落在地面上,发出碎裂的声响。
忘了,忘了,忘了自己是刚从国外回来的,她也不知道傅薄情这么能猜,一猜即中,这个时候越说越错。而且她的手腕被抓的好痛啊,再不走今天就交代在这儿了。尹宠儿的脚慢慢向外做好随时跑路的准备。
这时,宠儿趁傅薄情分心的几秒钟把他往后一推用力挣脱他的手,向门口跑去,在即将下楼的时候她又回头看了一眼。
只见傅薄情看着她离开的方向沉默不语,他彻底与夜色融为一体,晚风吹起他的衣角,如此寂寞孤单,甚至有点可怜,宠儿停下脚步。
“总统大人,有些人失去了就是失去了,你永远也弥补不了。”说完尹宠儿便跑下了楼,她永远也忘不了她第一次见席安姐的情形。
你看,席安姐,他也在痛苦着。
尹宠儿下来后才注意被捏的红肿的手腕,娇嫩的皮肤上充斥着傅薄情的掌印在隐隐作痛,裙边和鞋子也被酒打湿了,宠儿去洗手间稍微整理了一下,幸好她今天穿的是青灰色长裙,擦拭了一番倒是也看不出来,鞋子也没什么大问题,又问工作人员借了一副白色手套,虽然没有完全遮住总比之前强。
尹宠儿晚会的方向走去,她耽搁的时间太长估计已经迟了。
宴会的门是关着的,她推开,被里面白灼的灯光恍了一下眼睛,这才慢慢看清。大家果然都到了,只是情况好像不太对,为什么都在看她。
“看来今天的压轴节目又要换人了。”
“这个场合她都能迟到,未免也太心高气傲了”
“不是说尹氏被收购了吗,尹宠儿怎么来了?”
“你忘了,她也是京大出来的”。
……
这时林航走过去,问她:“你不是早就过来了,现在才来。”林航心里有些窃喜,他在酒会上没有看到宠儿就去找她了,其实这个压轴一开始落到他头上了,林航都做好吹笛子的准备了,没想到宠儿替他抗了。
“现在什么情况?”宠儿走到一边端起了一杯酒。
“不知道谁想出这丧尽天良的主意,他们说谁是最后一个来的晚会最后一个节目就落到最后来的人头上。”说起来林航就咬牙切齿,他也是一头雾水的就成了什么节目压轴,坑的他想骂人。
众所周知,他们这届有好几个出名人物,林航就是靠着他的笛子出了名,其难听程度令人发指,重要的是只有林航本人自我感觉良好,在校期间没少受这笛声的荼毒。
这些人大多也是看看热闹,主要是还有些长辈在,也不喜欢掺和这些富家子弟的兴趣。“江谨呢,他来了没?”宠儿大致扫了一眼人群。
“在那儿。”林航无声之间翻了个白眼,还是给尹宠儿指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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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时
宠儿顺着看过去,看到了江谨,他正和一个人聊天,“林航,你认识那个人吗?”是一个女人,她有点在意。
“她就是蓝苒苒,我和你提过的。”在蓝苒苒刚出道的时候还没有什么名气,不过性子很坚毅他还挺喜欢打算签下她进自己的公司,就在签约的前几天蓝苒苒突然签了他对家的娱乐公司。这时候还没什么,一个月后蓝苒苒就出演了电视剧,靠着这部剧蓝苒苒彻底火了起开。
后来林航才知道那部剧的投资人是江谨,这也没什么,直到后来见了蓝苒苒经纪人的时候他就问了一嘴,经纪人说是江总告诉蓝苒苒林航的娱乐公司不适合她,让她去星河娱乐公司,林航直接暴走独自一人去找江谨理论,结果还没见到人就被警卫拦下。之后他又试了几次通通在大厅就被拦下了,林航表示这辈子都没受过这么大的窝囊气,那能怎么办,见不到人的林航愣是把这口气生生咽下去了,堵得他浑身难受了好几天。
“我先过去了。”说完宠儿又端起了一杯酒走向了江谨旁边正在说话的几个长辈,走时不忘将红肿的手臂背后,怕他们几位看见担心。
“段叔叔。”尹宠儿似撒娇的叫了一声。
“还有李叔,王叔叔好,”三个人对视笑了一下,齐齐回头。
“听到你这个声音我们就知道是你这个小惹祸精,”段文海打笑着说。
“段叔叔,我才不是什么惹祸精,倒是你,家里的私房钱藏好没,可别到时候又被柳阿姨发现赖在我头上。”段文海一听这话有点急了赶紧给尹宠儿使眼色,别再他们两个面前拆我台啊,小祖宗。
小时候尹晟睿经常带宠儿去段文海家做客,那时候段文海夫妇还没有孩子,见宠儿实在喜欢的紧,一般都是两个人来一个人回去。
某一天尹宠儿在段文海家玩,段文海的夫人柳倩在楼下做着饭,她与段叔在楼上的书房玩,就突然看到书柜下面有一个盒子她就打开了,然后就看到了一张银行卡,段文海看到自己的小金库被尹宠儿发现赶忙过来收起来。
“好宠儿,这件事不要和你柳阿姨说好不好,叔叔给你买糖吃。”段文海以为宠儿好骗,殊不知这时候的宠儿鬼精鬼精的。
“好。”小时候的宠儿甜甜的应了一声,段文海摸了摸她的头,给了她大把的糖果,天真地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
午饭过后,宠儿悄悄的把柳倩拉到厨房。
“怎么了宠儿?”柳倩蹲下身子问她。
“阿姨,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你能给我考小蛋糕吃吗?”尹宠儿奶声奶气的说。
没人一个大人能抵得过尹宠儿这幅天真无邪的可爱模样,她的心都要化了,“可以啊宠儿,”柳倩说,她不以为是什么秘密。
宠儿凑近段夫人的耳朵,把在书房的事告诉了她,可怜的段文海这时候还不知道他被一个小孩子出卖了。柳倩一听,立马站起来气急败坏的想去把段文海叫下来又怕吓到尹宠儿,先去给她做了小蛋糕。
下午段文海私房钱东窗事发,两个大人一个小孩在客厅坐着,宠儿美滋滋地吃着阿姨给她考的小蛋糕。
“说吧,怎么回事,”柳倩把那张银行卡往桌子上一扔,质问段文海。
段文海一看,就坐不住了,再看看宠儿一心吃着蛋糕,他心里在哭诉不是说不告状吗,你这娃子怎么言而无信。
“这……这不就是张银行卡吗?里面有钱没钱还不一定,万一是老尹拿给宠儿让她玩呢,你说是吧,哈哈”
柳倩拍了一下桌子,“再给你一次机会。”段文海纠结了一下认领和不认领的后果,最终还是承认了,他满脸沮丧,哀怨的看着宠儿,谁能想到他的队友这么不靠谱。
最后,段文海的私房钱还是尽数被没收了。后来尹父知道了这件事后大笑,像宠儿会做出来的事,他把段文海请到家中让宠儿给他认错。尹宠儿眨了眨眼睛跑上楼去,一会抱着个罐子跑下来递到段文海面前,“段叔叔,宠儿做错了对不起,宠儿把自己的私房钱给你。”说完她爬上段文海的膝盖撒娇的拱了拱。
段文海怕她摔下去抱起宠儿,他本来也不当回事,只是可惜了他藏了很久的私房钱。“宠儿亲亲叔叔,叔叔就不生气了,”他捏了捏尹宠儿光滑的脸蛋儿。宠儿一听就“吧唧”了一口,真好,这样就不用把自己的私房钱交给段叔叔了。
“哈哈哈,老段,宠儿这话说的不错。”王方右拍了拍段文海的肩膀,他也是听同僚说起过老段的家务事,怕他出去乱来,柳倩管的严些
“宠儿,你回来怎么不去我那儿处玩两天,你惠姨可想你了,成天跟我念叨。”说话的人叫李自成。他们三个是尹晟睿多年的至交好友,从小,尹宠儿就是他们看着长大的。
“李叔,我听我爸爸说你最近又得了一件宝贝,好像是一件青玉瓷器,你就不怕我去了把你的宝贝碰碎啊。”李自成平日里喜欢钻研古董瓷器,家里收了很多的摆件,每次尹宠儿去总会闯出点事儿。
第一次,她玩耍的时候把个花瓶打碎了,那是李自成从拍卖行高价拍下来的,尹晟睿又赔了一个相似的给他。
第二次,李自成的夫人徐慧养了一只猫,宠儿追着那只猫,倒没有打碎什么,只是桌子上的茶被她碰倒浸湿了桌子上的古画,为此李自成心痛不已,虽然第二天尹晟睿也赔了一件给他。
第三次,李自成回到家看到小祖宗又来玩了,眉心一跳,他环顾了一下四周放心地点了点头,嗯,什么都没碎。正当他亲切的走到后院的时候,看到尹宠儿手里的东西的时候,短短十几秒的时间他就经历了人生的大起大落。没事,这次已经好很多了,她只是把青花瓷拿去装土而已,无伤大雅,李自成这样安慰自己。
后来他就淡定了,把自己的宝贝全都放进一间房里,又上了一道指纹锁,后来再没有出过事,只是宠儿来的次数越来越少。
“哎,话可不能乱说。”李自成笑着说,后来他又把那些东西搬了出去,只是宠儿再也没来过。
众人把目光放到宠儿身上,和她谈笑说乐的一个国家高层领导,一个是古董鉴赏家还有一个是京都的商业大亨,他们这些人都不敢上去随意搭话,她凭什么?
可是,他们又凭什么。
从尹宠儿出现的时候,江谨的目光时不时地放在尹宠儿身上,一边和别人聊着一边余光注意着。直到她走过来,他以为她是要过来和他说话。江谨想着不要把她放进心里,这些天忙着公司的事情,可是再忙的时候还是会想起那天的拥抱,想起她的清香,想起她说‘阿谨,我好想你’。
心里告诉自己不在乎,但其实手机有风吹草动地时候还是忍不住拿起来看,又放下。有时候 他就在想他为什么要这么折磨自己呢,然后他也找不出答案。
蓝苒苒注意到江谨的分心,朝着他的目光看去,自嘲一声,她终究还是回来了。
“三位叔叔,我那里还有朋友,就不打扰你们了。”宠儿感觉到江谨在看自己了,这样一来她的目地也就达成了。
“好,我们一会儿也要回去了,记得常来叔叔家里坐坐。”李自成说,感叹着小时候的小姑娘还是长大成人了,长大了,多了些生分。
宠儿应了一声便走到江谨面前,“阿谨,她是?”
“你好尹小姐,久仰大名,我是蓝苒苒。”蓝苒苒大大方方地伸出手。
这不卑不亢地性格倒是令宠儿有点意外,生出了点好感出来,她也伸出手去,只是出于礼节的问题她下意识伸出了藏在背后的右手。
“你好,蓝小姐。”尹宠儿这才发现她没有摘下手套就这样握了上去,不知道蓝苒苒会怎么想她。
蓝苒苒并未注意到尹宠儿手腕上的红肿,只是觉得她连基本对人的尊重都没有,一时间也不想和她说话。
在尹宠儿伸出手的时候江谨看到了露出来的红肿,他眉心蹙起。他过来的时候还见林航到处在找她,听他对别人说宠儿早就过来了,可是她确是最后一个进来的,她以前从来不会戴手套出入这种场合,那么只能是在她提前来的这一段时间去见了什么人。
那个人不是林航,也不是在这个宴会上的人,江谨顿时心烦气躁了起来,她去见什么人和他有什么关系。
是啊,已经和他没关系了,他想。江谨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这时,宴会的大屏幕突然亮了起来吸引了众人目光,大家纷纷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