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小胖妞知识面还挺广啊?”周喆也没恼,顺着她的话给接了下去,脸上还挂着贱贱的笑。
谢霜脸上一红,不再开口,忿忿拿了根鸡翅放在嘴里。
坐在对面的林珑又往架子上面加了几根串,乔屿熟练的在上面撒了配料。
南澄借着喝东西的空隙观察两人,她旁边坐着乔屿,林珑坐在她斜对面。
两人烤串全程没有一点眼神交汇,倒是分工明细,有条不紊的忙着。
乔屿一边靠墙,另一边是南澄。
本来这位置是她准备留给林珑的,没想到她上了个厕所晚来了一会,乔屿挑了个靠墙的位置,林珑已经找了个对面的位置坐了下来。
“林珑,串在我这边,你坐我这好顺手一点。”南澄对林珑发出信号。
“风朝我这,你气管不好,还是就这么坐着吧。”
“没事没事,那能这么娇贵。”南澄说完刚起身,乔屿啪的一下直接把剩下的半框烤串挪了个位置放到林珑旁边去了,头都没抬,也没说话,注意力还是在手里烤着的串。
南澄站在原地没动,也不好坐下去,气氛一时有点尴尬。
林珑脸上没多大变化抬头对南澄说了句饮料要喝完了要不去冰箱拿,南澄这才有动作。
东西不少,大部分就谢霜和周喆吃了。
到后面周喆中途又去外面美宜佳买了一打酒,照例,还是就他跟谢霜解决了。
刚毕业的孩子,平时都没怎么喝过酒,按照两人拼酒牛饮的喝法没多久就倒了,最后还是被抬着进去的。
解决完这两个酒鬼,南澄喊着身上粘腻腻的要去洗澡,打扫的收尾工作被完美移交给乔屿和林珑两人。
等南澄洗完澡回来,她发现收拾东西的居然只有乔屿一个,转了个圈发现林珑在楼下的桂花树荡秋千。
“姐妹,怎么回事,乔屿怎么自己一个人在整理,这不是你风格啊。”南澄调侃。
盛夏的深夜还有点凉风,空气中夹杂着桂花的香味,和不知名的虫叫声。
林珑从秋千上下来,面朝屋内的方向,仰头就能看到乔屿在天台收拾时候露出来的半颗头。
南澄在背后亲亲推了她一把,“去吧。”
林珑随着她的动作朝前走了一步,停了一刻又退了回去,甚至更后了一点。
“干嘛?”南澄不解,“你不是等这一天很久了吗?”
“你当初为什么没接受乔屿的表白?”林珑突然开口。
“当然是我对他没感觉。”南澄瞪大了眼睛,“你该不真还以为乔屿喜欢我吧,他真不喜欢我,就当时他那情书丢的跟扔圣旨有什么区别?”
看林珑没什么反应,南澄又强调了一遍,“他就好奇,他亲口说的,我不是跟你解释过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林珑目光专注的盯着天台。“我只是突然觉得,痴心和妄想,总得有个度吧。”
“你这样的他都不喜欢,何况我。”
“他对我没感觉不等于他不会喜欢你,这并不是个证明题,毫无推理关系。”南澄此时心里问候乔屿一万遍。
“乔屿要是能被我摘下来,那他就不是乔屿了,就这样远远看着就可以了,等日子久了,就淡了。”
“回去睡吧。” 应该是抬头久了脖子有点酸,林珑揉了下脖子南澄看着林珑向前走远,突然开口,“小鱼。”
林珑回头。
“以后有空也一起撸串。”
“会的。”她点头道。
告白是把喜欢由虚拟的感觉转化为实体化的一个过程。
是从一个人朝思暮想变成一个可执行命令,对特定的人发出,从而获得百分之五十的陪伴机会。
但不是所有人都有向前一步的勇气。
他们大多固守自己原本的位置,放弃成功的机会,也成功丢掉了失败的几率。
作者有话要说:友情提示,本章男主含量极少。
我希望是能够写的更加偏向于生活化一点,所以偶尔章节会没什么男女主对手戏,着重于朋友之间的相处。
然后也能看的出来,我在他们之间留白了半个月的时间,这半个月之间他们聊了什么只有他们知道。(我当然不会承认是我是懒得写)
真正意义上来说,一段感情的萌芽,时间其实并不能成为度量单位,只需要某个瞬间,那怕没有见过面,或许就是他讲过的某句话,你觉得很有意思而已。
以我个人取证。
第3章
散伙饭吃完,嘉大开学在即,跟朋友一一告别后南澄也收拾了行李准备出发。
原本的计划是等南澄开学,他爸妈送南澄外婆回嘉云也顺道把她送到学校去的,奈何南澄外婆从外面回来之后突然生病住院,两人一时半会走不开。
于南澄而言这也是她第一次出远门,两头顾不过来,许女士都着急得上火了。
对此,南澄表示自己一个人出门完全没问题,并宽慰两人现在是法治社会,没那么乱的,认真表示那边已经有了接应的人。
两位家长不信,南澄没办法,只好拉上了陈喃一起胡诌。
“您放心,我们学校会有专车在火车站等着的,一定会把每一位新同学安全送到。”电话那头的陈喃表示道,为增加可信度,他还故意带了点嘉云口音。
一旁的南澄也附和点头。
“这么多学生你们顾得来吗?”许织伶将信将疑。
“嘉大好歹也是有六十多年的老历史学校了,这么些学生我们还是没问题的,请家长相信我们。”陈喃耐心解释。
“那……”
“好了好了,人家教务处的事多着呢,咱们一直占用公共资源算怎么回事。”
南澄收起桌面上的手机,关掉扩音,拿上提包准备出去。
“妈妈还没说完呢?” 许织伶本来还有一堆问题,结果被南澄打断了。
“您两位就放心吧,我这么大个人,不会丢的,再说了,不是还有警察叔叔吗。”南澄推开病房门,对里面的三人挥挥手。
“明天还要坐车,我就先回去了啊。”然后面向病床上躺着的外婆道:“外婆,好好休息,嘉云见。”
“澄澄她们教务处老师听着声音还挺年轻的啊?”越综感叹道。
“你懂什么,我听说现在大学的辅导员多的是刚毕业的学生呢。” 许织伶拿起桌上的水果,拿刀仔细削起来。
“这么年轻也不知道照不照顾的好,不过午休时间都在工作,看来是个负责任的小伙子。”
“听声音应该是个靠得住的小伙子。”病床上的外婆开口。
病房外,南澄呼了口气,电话还没挂。
“话说你真不用我去接你?澄澄?”后面那两字故意咬音极重。
“这位网友,请注意分寸感。”南澄叫了句。
话又回到正经事上,“你军训呢,当逃兵?你一个大老爷们娘不娘啊?”
“这不是要接你吗?小东西果然又小又没良心。”陈喃啧啧,对南澄的翻脸不认账深感唾弃,“还直接上升到人身攻击去了。”
“你搞清楚,咱两就差一岁半,叫个名字就得了啊。”
“得吧,用完就扔。”
“这叫有事说事。”南澄强调。
几句话的功夫,南澄也正好下了电梯,没几步就到了门口,对着外面的太阳发呆。
“你们嘉云现在也这么大太阳吗?”南澄问。
那边停了个三十秒左右时间陈喃才开口说话,中间南澄听到了鼠标和键盘的声音。
“气象局显示现在嘉云比陵川气温高个5摄氏度左右,未来半个月都是——大太阳。”说完陈喃又补充了一句,“万里无云的好天气。”
“现在下午一点五十分,你不用去集合的吗?”南澄咬牙切齿。
言外之意就是你怎么还不挂电话。
南澄对于嘉云跟陵川的温度差表示不满,而正在通话的陈喃碰巧就只能成了那个火烧的倒霉蛋。
“最后问你一个问题,有常用的防晒吗?”陈喃问。
“用得少,怎么,要我给你推荐?”现在不少男生过的比女孩还精细,南澄见怪不怪,特别是想起来陈喃皮肤那么好,暗想他肯定也是下了不少功夫。
“晚上记得把票发我,我集合去了小鬼。”陈喃没回她的话,道了声别就挂电话了。
正如陈喃所说,学校有专门安排接送新生的大巴,南澄有点路痴看不明白地图,稳妥起见还是坐了学校的车。
等到南澄终于站在嘉大门口的时候,脑子还在发懵。
之前有听说过新校区比较偏,但她没想到这么偏,标准的城中村。
虽说很多大学也都是在郊区的,但嘉大不一样,它在郊区的郊区。
别人好歹旁边还有几个学校互相照应着,嘉大周围除它再无第二所高校,稳坐一方霸主的宝座。
除去校外几条零星的美食街和配套的生活用品小店,只剩连绵的民房以及配套的农田。最近的一个大型购物商场,南澄刚才查了一下地图,半小时公交,还不算等车时间,她又不死心点开打车软件,缩小到最小比例。
没有一辆车……
南澄严重怀疑这要是附近的孩子上学,到了农忙的时候,下了课就可以直接撸起裤管下地了。
要不是校门口挂着一条鲜艳的红底白字,嘉云大学热烈欢迎新同学的横幅,南澄都要怀疑走错地了。
这时候她终于明白招生简章上面的宣传语是什么意思了。
修身养性,远离尘世喧嚣,政府规划区。
嘉大,诚不欺我。
现在逃还来得及吗?
从高铁上下来南澄又马不停蹄上了学校的车,期间就喝了点水,看到嘉大的惨状,南澄越发感觉难受。
车上人多,加上天气闷热,虽说开了空调,车上还是充斥着一股难言的味道。
本来就有点晕车的小毛病,又没吃东西,发呆的这一小会南澄已经感觉脑子晕乎乎的有点遭不住了,刚才在车上费力压下的胃酸,此刻正在不受控制的向上涌来。
这个时候,她头顶上出现了一把伞,以及一个声音。
“你不会找个有阴凉的地方待着?”
南澄侧头看过去,浓眉,单眼皮,薄唇,是陈喃。
“喝水。”陈喃将水里的瓶盖扭开递到南澄面前。
“你逃军训?”南澄没接,装作打量,心跳不自觉升高。
她记得自己没把车票信息发过他,发朋友圈的时候车次和时间都打了马赛克的。
声音和脸慢慢重合在一起,亲身听到的声音比透过电话听筒被机械消减过的听起来更加让南澄心动,算不上多有磁性,但音色很温柔。
白面书生的长相,加上温柔挂的声线,啧。
要是平时说话再着调一点就更好了。
“什叫逃,我这叫事出有因,走了正当手续的。”说完陈喃又从背包里掏出个风扇递给南澄。
造型是蓝胖子,标签还没拆,看着是新买的,南澄这下倒是接过去了。
带着湿意的闷热气息被手掌大的蓝胖子渐渐带走,随后笼下的是专属于年轻男性的荷尔蒙味道。
陈喃撑着伞,两人的距离离得较近,南澄甚至可以看到他上唇被刮掉的胡渣留下的细微黑色小桩。
发丝随着风向被搅到了站在旁边的陈喃脸上,南澄这边还没注意到,脑子在嘉大“荒无人烟”和陈喃突然面基的双重冲击下还处于一个混沌放空的状态,直到陈喃打了个响指她才回过神来,发现陈喃又给她递了个什么东西。
是一根粉色的皮筋,上面还有颗小草莓,以及几个可爱小巧的发卡。
早上出门的时候她本来是绑了一个丸子头,奈何半路上皮筋断了,又没有备用的绳子,就只能这样着了。
意识归笼,她才发觉两人贴的有些近,接过陈喃手里的东西,自以为不动声色的挪了一步,两人中间得了个不小的空隙。
“谢了。”南澄嘴里喊着接过来的皮筋,有些吐词不清,双手在发间来回穿梭,将归笼的头发重新绑了一个马尾。
陈喃轻声笑了声,人没动,把伞又朝她那边倾斜了大半。
“我大老远请个假,结果正主好像也不大领情?”
“都是嘉云,你们学校跟嘉大用的不是同一个太阳?”
刨根问底向来就不是南澄的作风,且她认为这个话题接着问下去,比如说你怎么请的假,你为什么要请假诸如此类的问题,说下去也不见得陈喃有个什么正经的答案,所以干脆找了个别的话头。
南澄第一次看到陈喃的照片的时候就知道他白,没想到本人比照片还白,特别是他都开学军训半个月了也没见着黑多少,然后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臂,感觉刚才在太阳底下站的一小会又晒黑了一度。
对比完两人的肤色差距,南澄把跟陈喃的距离差又拉开了一点。
“你再往外挪一步,我撑着的伞可就够不住了。”
小女生心里的弯弯曲曲陈喃这时候还不大懂,只觉得南澄可能有点害羞不自在,没敢妄动,又怕她晒着,只能伸长手臂尽力把伞盖到她头上。
这时候他们之间的空隙足以站下两人都不嫌挤,陈喃伸长打伞的手臂也显得有点突兀。
伞下的阴影基本上全部都在南澄这边,就两人说话这会陈喃没有被衣服遮挡裸露出来的皮肤颜色已经变得有些粉红,额间也有了细汗。
他跟没发觉似的,只顾得看南澄,一双眼睛笑盈盈的,全程就没离开过。
南澄被盯得有点不好意思,从包里拿了张湿纸巾朝他脸上扔了过去。
“汗津津的,你不难受我看着都难受。”说完又把陈喃撑伞的手往他自己怀里一推,做完这些,南澄直接拎着自己的行李箱走了。
不到两步伞又重新落到南澄头上,手上的行李箱也被人牵走了。
“女孩子拿什么重东西。”
南澄本来还想抢过来,奈何拼不过陈喃手里的力度。
“闲?那自己打着。”陈喃把手里的伞塞到了南澄手里。
有人乐意做苦力,南澄也没再自讨没趣,嘴上却是没放过。
“你个大老爷们娘不娘啊?”
经过陈喃身边的男生手上的箱子基本上都是黑色,陈喃手里拎着的南澄的箱子是粉色的,所以经过的人不免多看两眼,又看看旁边的南澄,脸上又一副了然的样子。
“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癖好,然后把我当成借口来发泄自己的私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