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儿你去哪,我送你。”
“我打车。”
两个人正好走到医院门口,做完戏气完人安锦跟傅寒时拉开距离。
一副利用完就翻脸不认人的模样。
可傅寒时也不能说什么,只能挨着这丝痛苦。
“晚上我去接你。”他追随她的身影,不禁扬声。
她闻声回眸望他一眼,弯着唇懒洋洋地摆手。
再说吧。
她像一阵风,在她身旁卷过就走了。
而他根本不敢出言挽留。
生怕连被风拂过的机会都没有。
他望着她的背影自嘲地笑,“原来患得患失是这个滋味儿啊……”
真苦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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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日里,在东森,明明昨晚一夜未眠,躺在休息室的床上傅寒时合上眼还是睡不着。
想着她昨夜做噩梦无助的模样。
像是很难受,无法醒过来。
怎么办呢。
要不要带她去看看睡眠科的医生?
可是,她会跟自己去吗?
她现在对自己,冷漠玩味。
好像变成了过去的他对世间的态度。
原来她不是这样的。
在阴差阳错她任自己在身边之后,他才更清楚得看清她如今身上的“巨变”。
看得越清楚,心口就越疼。
多好的姑娘啊,被他伤害,变成这个样子。
他很后悔。
后悔曾经将真心看低,看作理所应当。
他精于算计,终于将自己砸得粉身碎骨。
“叮咚”,休息室门铃响起来。
他缓缓睁开眼看向门口。
咚咚咚,门板被用力凿击。
“寒时你在不在!兄弟心里难受啊!”
郁清河在外面哀嚎。
闻声傅寒时终是叹口气,起身走过去开门。
他俩也算是难兄难弟了。
吱呀一声拉开门,郁清河颓然靠在墙边耷拉着脑袋。
英俊的、惹无数小姑娘欢呼的脸上,挂满了泪珠,劈里啪啦一串一串的往下掉。
好惨啊,他想。
“怎么了?”傅寒时问。
听到兄弟真心实意的询问,郁清河哽咽着失声痛哭,咬着后槽牙一字一句恨声道,“简析不要我了!”
“不仅不要我了,她还跟那只姓梁的狗跑了!”
娱乐圈素有两大实力顶流之大名,南梁北郁。
郁就是郁清河,梁是梁之寅。
一个体验派一个方法派,俩人素来互相看不上,都觉得自己的最好。
可两个人票房号召力、影视实绩都不分伯仲,一时间无法争出个输赢。
甚至俩人都是少年天才横空出世呢。
颇有点既生瑜何生亮的感觉。
可俩人谁是瑜谁是亮还没分出来。
简析辞职,离开郁家,并投身梁之寅团队,简直是当头三棒之喝,将他打的眼冒金星找不到北。
郁清河想到简析离开之前冷着脸跟他说,“以后不用担心我缠着你了。”
“我看梁之寅似乎更好。”
简直跟刀生剐他的肉一样!
傅寒时安静地听着,等郁清河挤到休息室里哭完,攒出一个小山堆的纸团堆之后,他才沉声道,“那就把她追回来。”
郁清河一愣,抬头看他,双眼哭得红彤彤活像是可怜兮兮的兔子精。
“兄弟,我感觉你变了好多。”
变得平和了,更沉下去了。
抹把脸问他,“你现在怎么样了?”
傅寒时:“晚上我去接她。”
郁清河蓦地瞪大红兔眼,“!”
“你是怎么把她追回来的?”
听到这句话,傅寒时往后靠在黑色沙发上自嘲地笑了,“怎么可能这么快追回来,我只是把之前欠她的补给她。”
“欠她的什么?”
“真诚。”
他欠她的,是她的一腔赤诚。
不管未来她怎样对他,他都会一如既往地坚持下去。
像她曾经那样对毫不保留的好。
只是一想从前,胸口和双眼都有些酸涩。
郁清河艳羡地看着傅寒时,他莫名觉得,他兄弟能得个善终。
可是他就不一定了。
脑子懵住,冷静下来之后他突然想起他这次过来的正事。
“兄弟,我还给你带来一个消息。”
“我听简析说,梁之寅有意出演安锦的那个电影。”
嗯?
傅寒时坐直身子,黑眸暗沉。
梁之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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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亮的拳击馆,从走廊转交扫过去看到地上蓝色软垫。
嘭嘭摔打的声响钻进耳朵里。
下午时,安锦突然给他发信息让他来接她。
收到信息之后他立刻按照定位驱车过来。
可是这?
听着不断的闷响,傅寒时凝眉,放在口袋里的手不禁紧了紧。
她怎么会在这?他不解。
之前他们感情还好时,安锦最不喜动。
周末去爬山都要他连哄带抱。
在家时她多数时候像只慵懒的猫儿一样,蜷在贵妃椅上捧着一杯书,身边放一杯咖啡就能安静的和他在书房种待一下午。
绕过最后一道立柱,大门赫然出现在眼前。
玻璃门大敞四开,拳室内的风光一览无遗。
安锦趴在地上急促地喘气,倔强地要站起来,胳膊一拄又失力倒下。
傅寒时见之瞳孔皱缩,连忙加快脚步要进去。
“别过来。”
安锦听到声响侧头看见他,出声阻止。
“就站这等着。”
她说。
而后又平了两口气,艰难地站起来。
接下来的一幕,傅寒时一辈子都无法忘却。
他看着安锦被壮硕的男教练一次次打到,乌黑的发丝系成马尾凌乱披散在身后,碎发被汗珠沁湿贴在额头上。
她一次次被打倒,又一次次倔强地爬起来,像不甘言败的小动物冲向巨兽,撞得头破血流。
不知摔了多少次,她揉着手臂扶着腿站起来,最后一身狼狈终于捉住教练大意的空挡冲过去奋力反击!
“嘭。”
一声巨响。
两个人一齐瘫倒。
胸口起伏剧烈地喘气,躺了一会儿她才起身笑着拉教练起来跟他击掌。
发丝凌乱浑身是汗,明明狼狈不堪,可傅寒时觉得她在发光。
傅寒时多聪明的人啊,一下就明白了。
她选择依靠自己。
傅寒时对她剖析自己的想法,艰难地将内心摊开,血肉模糊。
他想保护她,可她已经不再需要。
可她已经不在乎,她拿着毛巾胡乱擦干汗水,走过来弯腰拿起矿泉水一饮而尽,神情平淡没什么其他反应,她抬眸看到他痛苦的神情犹豫片刻开口道,“都过去了。”
反倒安慰他?
傅寒时觉得口腔里苦极了。
这句话比让他听到凶狠的骂声更难受。
“别这样。”他往日清冷的嗓音止不住发颤。
“可是我现在已经不想再靠别人了。”
安锦目光清明,望着他好似在透过他看过去的自己弯唇笑笑,不以为意地说,“也不敢将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拜你所赐。”
“我怎么才能让你原谅呢?”他执拗痛苦地想求得她的答案。
她半晌没说话,静默着,而后眸光清澈没有一丝牵绊,“人能死而复生吗?”
她问,话音顿了顿继续说,“既然不能,你为什么觉得,我会原谅你呢?”
为什么这样天真呢?
作者有话说:
下章预告—“谢衍和傅寒时打起来了!”
哈哈哈刺激,刺激啊朋友们!终于你们能看到下一章了!!我前两天写的时候可激动啦~
宝子们,看我这么勤奋,我能不能跪求一个预收收藏和作者收藏呀宝子们!!!感谢在2022-02-09 11:26:52~2022-02-09 21:55:5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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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评论:
【咦我以为是完结文?一看目录还在连载。求别人上位,狗男人不配。明知道有人对一位女性可能存在较大伤害的可能性时,还放任不管,不止是渣了。】
【这种男主也能he?】
【按爪】
【女主飒!】
【耶,刺激,可不可以让郁觉得能善终,就只是善终,毕竟be美学也很不错】
【打起来打起来打起来打起来打起来打起来打起来打起来打起来打起来打起来,最好女鹅护着谢衍,指责傅狗,让他心痛死吧,啊,我真是个坏女人】
【按个爪】
【看哭了哭的停不下来】
【加油】
【打卡】
【撒花】
【好看的!但是我的心好痛!!】
【打起来打起来!好爽!】
【有点虐了,后面是否有替换男主啊,可是傅狗最近太男了】
【打起来】
-完-
第三十二章
◎“谢衍和傅寒时打起来了!”◎
寂静无声,也不算无声,拳馆里人被摔倒噼啪作响,还有沙袋被锤打的闷声像贴心的背景音乐一样环绕着他们。
堪比杜比音效。
傅寒时垂眼凝视她。
知道她去练拳,和真的看到,是两回事。
她不停摔倒,倔强站起来,又一次次被掀倒的画面对他冲击很大。
他突然知道她为什么会难得主动地叫他来。
无外乎是向他展示,她离开的决心。
不过这回可是傅寒时有点想多了,安锦压根没这想法。
她就寻思着要去医院点个卯,反正去那也会跟傅寒时撞上压根躲不开,那不如直接搭个车算了。
如今她已豁然开朗,能平静地面对他。
他对她不再特别。
她想着,等安湛在公司里立足脚跟她就自由能离婚了。
虽然跟安弼怀岳梦不亲,但她有种葛朗台式的集体荣誉感,辛苦建立起来的家族企业总不能在他们这代这就断了。
安湛那么努力,她也不能拖后腿。
尤其是祖父祖母对安氏还颇为骄傲。
安锦跟傅寒时打过招呼之后就回更衣室简单冲个澡,套上衣服,没来得及吹干头发就跑出来。
傅寒时看到之后反手就将她推回去,“吹干再出发,我等你。”
安锦愣了愣,抬眼纳闷地睃他一眼,随即耸耸肩。
也行,反正她不着急。
望着安锦身影消失在门后,傅寒时苦涩地长叹口气。
他敏锐察觉到她日渐分明的疏离,如果再无法挽回她的心,只怕是一年之约到期之前他俩那对结婚证对她真要变成纸了。
拿出手机给助理发信息。
—办的怎么样了?
助理秒回。
—老板手续办完了,今天就行,东西我给您准备好?
傅寒时思忖片刻直接回复,“直接送过去。”
他得加快节奏了,时间已经不再站他这边。
不一会儿安锦吹干头发出来时傅寒时不知道去哪了不在门口,她四处张望就听到两声滴滴。
他在车里。
等上车之后,暖融融的空气扑面而来,吹散这一小短路的冷意。
准备把座椅加热调高一点,指腹快碰到操作台时垂眸一看不禁愣住,座椅加热已经调好了,26度,第三档。
视线一扫,空调口往下,不是直吹。
这人如今真是脱胎换骨,比从前更细致体贴。
安锦还能怎么着?
他愿意她就享受着呗,不过旁的就没了。
安锦咧开唇角笑笑,双手插在口袋里乖巧地靠在车门上,心安理得地闭目养神。
他上赶子当司机,就当是她之前每个夜晚煲汤的报酬。
“我们去哪?”他温声询问。
“去医院啊。”
安锦纳闷,不去医院她跟他见什么面?
她心里这样想,就无所顾忌地说了出来。
“……”
傅寒时狠狠咽口气。
情势颠倒,他如今在她面前是一句狠话不敢说。
医院离拳馆有些远,恰逢晚高峰路上堵车,往前一看一溜红彤彤的车屁股,看时间长了眼睛都花。
“一会儿吃什么?”
傅寒时瞥眼过去开始没话找话。
车厢里一片静谧,她从前跟他一起时,总会紧挨着他找话聊。现在安安静静,只能看到她恬静的侧脸,还有乖巧垂下的羽睫。
闻言安锦睁开眼,缓慢眨眨,疑惑不解地侧头看他。
表情明明白白地写着——我为什么要跟你一起吃饭?
傅寒时观之一口气又哽在喉咙那不上不下。
真把他当工具人打卡上班似的,用完就拉到。
如今傅寒时不敢怒也不敢言。
“傅寒时,我们只是顺路,你不必跟我聊天。”安锦缓缓开口,“如果你觉得难受,我可以打车自己去。”
“……”
压在胸口的那块无形巨石更沉,几乎镶嵌到血肉里。
他终于沉默。
黑色宾利在马路上缓慢移动,车内落针可闻。
晃晃悠悠,不一会儿安锦就真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