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儿,我姐们过生日,快点出来嗨,大美女。”
“你就会放屁。”
“真的,南州第一大美人,我给你看。”
乔初对着手机屏幕摆手,笑不露齿,“你好,今天是我的生日,有空过来玩。”
李曜凑近了屏幕,咧嘴一笑,“我看不清,挂了。”
“……”
宋箐:“这男的不上道啊。”
“人称拽王。”
乔初却来了精神,“这个李曜,他是江城人?”
“是啊,你认识?”
乔初扭头,从沙发垫下捞出她的大橙车钥匙,“你去,亲自把接他过来。”
宋箐:“……他是谁啊?”
“傅遇舟的弟。”
宋箐了然,马上使唤那人去把李曜接过来。
天黑透了,李曜才到,他人模狗样的,头顶当下最流行的某男性同款发型,身上喷着斩女香,十足风骚。
乔初喝了点酒,开门见山问候了他的爸爸,“你昨天和李首长一起过中秋吧?”
李曜:“你认识我爸?”
“嗯,前几天他过来,我陪傅遇舟一起去接的他。”
李曜狐疑看着她。
乔初笑笑,“我是傅遇舟的预备秘书。”
李曜一个嗤气,环视一圈奢华套房,“你别诳我,开巴斯博的秘书谁用得起,再说,你想做他的秘书,至少得叫他一声傅总吧。”
乔初抿一下嘴,“喜欢巴斯博吗,喜欢就送给你开,只要你把傅遇舟叫过来,想开多久都行。”
李曜半张个嘴对着她。
她一本正经的,“真的,我不说谎,除非不得已。”
李曜舔一下嘴,似笑非笑,“你平时多少点睡觉?”
这个问话,乔初有些摸不着头脑,掂量着给了个数字,“十二点之前。”
现在的年轻人哪有早睡的,她也一样,不过凌晨她是不会睡觉的。
李曜:“那你跟他不合适,他没有工作没有应酬的时候,九点就上床睡觉,弄出一点点响声,他都能把你脚筋割了。”
乔初停滞两秒,“哪有那么夸张。”
“真的,他有强迫症,而且,他还会功夫,除了庙里的尼姑,一般人跟他过不下去。”
她轻轻扯唇,“没关系,我也可以做尼姑。”
这下,李曜忍不住笑了,“神经病。”
“今天是我的生日,你骂我是神经病?”
“……”
她撇下嘴去,理直气壮指使他,“傅遇舟都不敢这么骂我,快点儿,把他给我叫过来。”
李曜只好给傅遇舟打去电话。
“在公司?过来华鼎酒店,我请你吃饭……”
大概是对方不接受邀请,李曜有些不耐烦,“你怎么这么难请,快点儿,有人想见你……我脸盲,看不出来,反正他们说是南州城第一美人。”
他把手机给了乔初,“请不动,你自己跟他说。”
乔初接过李曜的手机,脑子晕乎乎的,有些混沌。
她往天际泳池而去。
泳池两旁环绕着着紫色藤蔓和白色绣球花,一只粉色天鹅泳圈静静趴在水面上,慢慢悠悠晃荡
乔初立在泳池边上,透明玻璃护栏下是璀璨的不夜城。
“傅遇舟……”
男人嗓音低沉,仿佛带着凉意,“嗯?”
“今天是我的生日,你可以过来吗,就当凑个热闹。”
短暂的静默,他说:“我没有准备礼物,就不过去了。”
乔初垂首,无声扯嘴,“我没有要你的礼物,你会唱生日快乐歌就行。”
“我唱得也不好听。”
“会唱就行,又没有要求你唱得好听。”
又是静默。
乔初笑出声儿来,她看到泳池里的倒影,她的脸打着褶皱,像是在哭。
“不唱也行,只要你过来,这是我的一个生日愿望。”
电话那头依旧是沉默,与乔初背后的热闹截然相反。
都说事不过三,这是她的最后一句邀请,傅遇舟要再拒绝她,那就……
就当他牛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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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这……】
-完-
第14章
◎傅遇舟,咱俩玩完了,谁让你姓傅呢。◎
乔初垂睫等着。
这一回,傅遇舟没有直接拒绝,只低声问:“你不跟你家里人过生日?”
一股酸气往上冲,直抵鼻端,冒出她的眼眶。
乔初嗓子眼胀痛,一直难以说出话来。
她咽一下嗓,“我爸爸,他和他女朋友在一起,我不想跟他一起过。”
去年的这个时候,她还有妈妈,傅珩还装模作样给她搞一个惊喜,现在她就算什么都没有,也不想跟她爸的女朋友一起过生日。
傅遇舟一个气声,“他有女朋友,也可以跟你过生日。”
她试图用两声笑驱除那点酸涩,“可是我妈妈才过世四个多月,他就交了女朋友,换做是你,你能接受吗?”
“为什么不能?”
乔初目光漫向无边黑幕,心里有些发凉,“这对于男人来说,是稀松平常的一件事吗?”
为什么不能?
她还夜夜梦到她妈妈的时候,她爸爸已经有了新欢,所以在她这里,就是不能。
傅遇舟的语气很平静,无波无澜,“你爸爸,比那些老婆活得好好的,就有了新欢的人,要好多了。”
乔初眼一眨,双颊瞬间划过两道泪痕,几滴泪珠滴落进泳池里。
原来,居于神台之上,不染尘埃,会飞檐走壁去火里救人的傅遇舟,也是一样的。
一样的薄凉。
一样死了老婆马上找新欢。
“傅遇舟,我朋友叫我了。”
“嗯,去吧。”
她就这样挂了电话,转头对着墙角,抹一把脸,才把手机拿回去还给李曜。
“他不来,巴斯博还给我开吗?”
“给。”
李曜突然仔细打量她,“你哭了?”
“……没有。”
李曜笑出声来,“尼姑不好当,算了。”
乔初不搭理他,她像是卸下了什么东西,换上了泳装,和宋箐她们一起纵情欢乐。
这一次生日,她喝得太多,第二天都在宿醉中度过,第三天是醒了,也赖在宋箐家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直到收假前一个晚上,乔信鸿的助理孔翔升联系了她,说公司出了重大机械事故,乔总被带走了,让她马上到公司一趟。
乔初大惊,换衣服的时候,她的手都是抖的。
乔腾出了那么大的事情,她竟然一无所知,她还和她爸爸冷战,她还丢下他,自己在外面过生日。
到了乔腾,除了孔翔升,乔腾两个副总,傅运平也在其中。
傅运平本来就有乔腾少量股份,她爸妈离婚的时候,她妈把股份转售给三个人,其中也有傅运平,他出现并不奇怪。
傅运平安慰乔初,“乔初,不要着急,万事都有解决的办法。”
乔初:“谢谢傅伯伯。”
几人坐下来,商量对策。
这一次事故是因为某个施工方人员未按规定确认起吊载荷重心,在未采取任何防止刮碰措施的情况下,去操控大型吊机,导致工地柱子倒塌,压到施工中的工人,造成两人死亡,一人重伤的重大事故。
“乔腾不是租赁方吗?为什么要抓我爸爸?”
“乔腾承担次要责任,但警方调查事故原因,发现我们签署租赁合同的时候,没有按合同约定,对乙方施工人员进行岗前培训。”
乔初稍稍稳下心神,“为什么出现这样的失误?”
孔翔升:“我们和对方合作多时,机械交接时,培训往往被忽略,这是工作人员的疏忽大意,总觉得对方都很精通了,培训只是走一个过场。”
这个时候,乔初在心里骂娘也没用,现在最重要的是解决问题。
傅运平表示,已经找了南州最好律师,一定把乔信鸿给弄出来,让乔初回去好好安抚奶奶。
“让她老人家放心,你爸没有什么大事,年前一定能出来。”
乔初真心实意感激他,“谢谢傅伯伯。”
落难见人心,她以后再也不在背后说傅运平守财抠门了。
从乔腾出来,乔初打了一辆车,赶往奶奶家。
乔老太也是今天下午才得的消息,看见她回来,抹一下眼泪,反而安慰起她来。
“遇事不怕事,怕事你爸爸也走不到今天,明天你不要去别的公司上班了,回家里住,不能让那么大房子没有人气儿。”
乔初应下,让乔老太跟着她一起回去住。
乔老太知道,儿子出事,家里没了主心骨,她一个姑娘家,怎么能不害怕,便答应了。
“也不知道李书兰得了信儿没有,前两天两人还在一起过呢。”
乔初顿了下,“这么大的事情,她怎么可能不知道。”
乔老太叹息,“才谈了几个月,出这么大的事情,咱也不强求人家做什么。”
“谁求她了,不至于。”
别说没到那一步,就算真的走投无路,她也不会去求李书兰。
乔初请了假,每天为乔信鸿的事情奔走。
案子进入审查阶段,律师说,尽量争取无罪辩护,但成功率不大,要她做好长期的准备。
刑事拘留期间,犯罪嫌疑人不能见家属,天气慢慢凉了,乔初担心爸爸在里头受苦,给他打包衣物。
她蹲在衣柜前,心里五味杂陈,她对爸爸说了很多气话,有一句说对了,爸爸把她养坏了,养了个白眼狼。
这么多年,她还是第一次给爸爸整理衣服。
十天过去,泰鲸人事部一个姑娘主动联系了她,询问转正事宜。
这个时候,乔初无暇分身回去上班,放弃也没有什么可惜,于是,她以家事为由,提出离职请求,并表达了歉意。
因为没有转正,离职手续相对简单,那姑娘让她有时间回公司收拾好物品。
乔初应下。
第二天,她上了一趟泰鲸,总裁办正好开会,工位上没有什么人。
上了两个月的班,也没有什么东西要拿,退了电脑以后,连一个纸盒都装不满。
乔初静悄悄来,又静悄悄走,还没走出大楼,她收到了孔翔升的电话,让她上乔腾一趟。
不过是一条马路的距离,乔初抱着纸箱走过斑马线,往对面那栋大楼走。
这一趟,让乔初大开眼界。
她一踏入乔信鸿的办公室,就觉得不对,办公室已经被人收拾出来,柜子里她爸喜爱的摆件全都消失了,茶桌也撤掉了。
孔翔升没想到她这么快就到,连忙赶了过去,陪着笑脸说:“乔初,傅总还没有到,你稍等一会儿,咱们开个会。”
乔初直视着他,“孔助理,我爸爸的办公室要换人了?”
孔翔升有些尴尬,“今天找你来,就是为了这件事,因为乔总的事情,公司很多事务不能照常进行,所以,经过几个股东商议,决定更换法人……”
乔初打断他:“这家公司是我爸爸的,你说换就换?”
“按规定,只要二分之一的股东同意,可以自行进行更换,这也是为了乔腾好,乔总也同意的。”
乔初定了定神,咽一下嗓,“你直接告诉我,这公司还是乔信鸿的吗?”
孔翔升默了下,“傅总收购了其他两位股东的股份,他现在是大股东,当然,乔总份额不变。”
乔初觉得荒谬,“所以,法人其实早就变更好了?”
他没有否认,“刚刚走完流程。”
风一吹,办公室的百叶帘沙沙作响,伴随着走廊的脚步声。
乔初转头,看见一黑一白两个男人。
她嘴角轻扯,果然是傅家叔侄,真实亲如一家。
再看向孔翔升,她眼睛里有了嘲讽之意,“今天叫我来,就是为了告诉我,这家公司现在不姓乔,改姓傅了?”
孔翔升一个叹息,“不是这个意思,都是为了乔腾好。”
“你信么?”
“……”
“把乔总的东西,给我一件不落送到我家里,少一件我就报警。”
孔翔升:“知道,我会的。”
乔初把纸箱往上掂了掂,一步一步朝那两个男人走过去。
她站定了脚,一双眼冷冷掠过傅遇舟。
傅遇舟起初没有回避,不知道是不是她眼里的锋芒太盛,他最终耷下眼睫。
乔初目光停在傅珩脸上。
傅珩下颌微动,“乔初,不要钻牛角尖……”
“你闭嘴!”
她唇角克制不住地颤抖,“你们家都一个样,个个都是伪君子,你回去转告你爸一句,人在做天在看,让他小心些。”
傅珩张了张嘴,终是没有说出话来。
乔初咬着牙,可眼里的水光再怎么咬牙也憋不回去,“我爸爸说过,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不用十年,七年就够了,你最好把你那破公司管好,别让它在七年内倒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