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手没有预想中,马上松开她,相反的,他下了力道,一个拉扯,乔初就贴近了他。
她的脸和那个剪裁精致的西装领仿佛就一个指头的距离,她的呼吸仿佛一用力,就能吹动他胸口的黑衬衣。
大掌徐徐往下,抓上她的手,引领着她,翻越西服,摸上窄劲的腰身。
乔初有一瞬间的灵魂出窍。
冷风吹散了细微的,口水吞咽的声音。
“乔初,这是好腰吗?”
乔初抬起眼睫,撞上幽深黑眸,有些扛不住,垂落在他领口上,“呃?”
他收拢了劲儿,她的手与他的腰,隔着薄衬衣,严缝贴合。
傅遇舟喉结上下一滚,“要不要买?”
乔初闻到了淡淡的香,似有若无的,他的胸膛宽厚而温暖,足以抵御窗口那点寒风,她有些眷恋。
低音炮带着蛊惑,在她耳边说:“买了,我让你做代言人。”
乔初有那么一瞬间,怀疑自己出现了幻觉,眼前这人不是傅遇舟本人。
她抬起眼睫,懵懂茫然,“可是我现在买不起。”
傅遇舟压着眼看她,突然抬起另一只手,指腹在她嘴角抹了一下。
一抹正红色浮在细嫩的唇角,由深及浅。
这丝毫不损她的美,上天待她不薄,她长了一张能恃靓行凶的脸。
他勾动嘴角,“你买得起,我让你赊账。”
乔初怔怔看他,她想说话,可是被他抹过的地方如同被扎了麻.药,一动也不能动。
她想,傅遇舟可真厉害,他不但会轻功,还会点穴,更要命的,其他男人会画的饼,他一样会画。
好一会儿,她离开了些,偏过身子,带着羞怯的意思,“怎么买?”
“今晚我接你。”
她心口在敲锣打鼓,震得她快要受不住。
“我还得回庄园……收拾东西。”
傅遇舟伸手关上那扇窗,回过头,低嗓:“那今晚住庄园酒店。”
乔初嗓子干涩,“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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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卡在这好捉急】
【狗子,今天情人节没人送花没关系,但你得加更】
【来了来了】
【乔父当初是不知道姓白的对女儿的所作所为吗,还是为了他所谓的爱情选择视而不见,他自己遭了报应,还连累了母亲和女儿。什么人都给股份,祝傅珩的公司早日破产。】
【嗯,不错,就按这个车速开】
【好家伙好家伙好家伙接下来是我想的那样了吗?】
-完-
第22章
◎乔初,别哭。◎
乔初上卫生间把嘴角擦拭干净,对镜发愣半晌,才走了出去。
晚宴已经开始,洪导站在台上,感慨激昂。
乔初端坐在下面,神思缥缈。
傅遇舟就坐在邻座,他旁边是傅珩父子。
在她的余光里,他已经恢复了淡漠的神色,安静看着洪导说话。
这时,傅珩走过去,稍稍俯首,“乔初,我爸叫你过去说两句话。”
乔初从神游中回来,斜他一眼,“有什么话好说?”
若是往时,这样的场合,她一个晚辈,自然要主动去和傅运平打个招呼。
傅珩笑了笑,有些伏低做小的姿态,“好久不见你了,想和你聊聊天,这也不行?”
乔初顿了片刻,“等会儿再说吧。”
傅运平就是一个伪君子,知道做人留三分,叫她过去,无非想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关怀她,落得一个好伯父的名称,再则,也让白音岑知道,再怎么样,乔初都比她上得了台面,她进不了傅家的门。
傅珩:“行,我们等你。”
待他走后,乔初眼神又开始涣散了。
李曜倾身朝向她,“乔初,以后别人再问你,谁的腰好,你就说我的好,比这个傅珩好。”
乔初看着他,“我为什么要这么说?”
要换做平时,她早就损他两句了,可这会儿她满脑子都是刚才那一幕,实在没有心思对付他。
“我的腰还不好么,给你扛了浴桶回去,还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给你刷干净了。”
乔初默了片刻,问:“李曜,傅珩他们都不认识你吗?”
“明面上是不认识,我爸瞧不上他们家,傅家要宴请我家,他从来不给面子,说部队有规定,也不让我和傅家的人接触。”
李曜咧开嘴笑,“那一年我是江城状元,傅家几个老爷开了一排豪车到江城,说要给我庆祝,可有排面了,可惜啊,我爸把我硬塞到大巴车上,说我进厂打暑假工,打发他们回去了。”
“那,你哥小时候都没有回来过南州?”
“回过几次,都是白事才回,喜事我爸不给回,说我哥不爱笑,死了回去烧个香,那脸好歹能看,喜事不关他的事。”
乔初又看向那一边,傅遇舟正和傅运平说话,他面色淡淡,偶尔点一下头。
不像一家人,倒像是在应酬。
半个小时过去了,节目组一起拍了大合照,乔初才往那一桌去。
“傅伯伯。”
傅运平笑吟吟的,让傅珩起开,给乔初让座。
乔初坐了下去,“我过敏,喝不了酒,不能给你敬酒了。”
她看向那一边,莫名有些拘谨,眼神也有些飘,“舟哥。”
傅遇舟嘴角勾动一个微小的弧度,“嗯。”
傅运平呵呵笑,“我不让你喝酒,谁要叫你喝酒,我还得拦着,女孩子家家的,自己一个人在外头,不能喝酒,让奶奶在家操心。”
乔初跟着笑,“我奶奶看得开,她不担心我喝酒,就担心我跟别人吵架。”
“那是,你奶奶开明。”
又说了两句客套话,乔初才起身告辞。
就在这时,傅珩的合伙人方博昭端着酒杯,领着白音岑一起过来了。
乔初讨厌这个人,整一个皮条客,一惯油腔滑调,就是他介绍白音岑和傅珩认识的。
“遇舟总,有一段时间没见了。”
“嗯,好久不见。”
白音岑软声细语的,“傅总,晚上好。”
傅遇舟点个头,并未搭理她。
乔初索性站定了脚,欣赏起舞台播放的VCR。
方博昭笑说:“遇舟总,上回跟您提过,咱泰鲸新款车型广告试镜,我有一个合适的人选,今天趁这个机会,给你推荐一下。”
“嗯。”
“就是这位,音音,她这一次在心动如钟担任点评嘉宾,刚录完节目就过来了。”
白音岑酒杯伸了过去,“我们见过的,傅总。”
傅遇舟面色淡然,和她碰了一下,“你腿断好了?”
白音岑笑道:“傅总记性真好,是电影里的角色腿骨折,不是我。”
方博昭:“遇舟总,哪一天咱们一起吃个饭,您先悄悄跟我们透个底,有什么样的要求,我都给您满足了。”
“广告部我一般不管,”傅遇舟这才正经看向白音岑,“至少不能是失德艺人。”
白音岑面色微敛。
方博昭嘿嘿笑,“那肯定不是,音音路人缘很好,在圈里人缘也很好。”
乔初悄无声息换了一条腿,支撑着身体重心。
只听见傅遇舟说:“太瘦了,不合适。”
乔初抿了抿唇角。
这个才是傅遇舟本人,刚才给她画饼,说让她做代言人的是假的傅遇舟。
这一句“太瘦了”直接堵死了白音岑的路,方博昭大约听出来了,知道回旋的余地,也知趣没有再说下去。
晚宴结束,乔初跟着李曜回了庄园。
外头又飘起了毛毛细雨,李曜骂,死天气,都快一个月了,也没见太阳出来。
“今天最后一次伺候你,你要回家,我就送你回去。”
乔初看往窗外,“不用了。”
“那你怎么搬行李?”
“我没有什么行李。”
李曜了然的神色,“是老奴狭隘了,什么行李,那些都是破烂。”
乔初不搭理他,她的心口已经开始打鼓。
雨夜,出行的人不多,郊区的路更显宽阔,远处的野地和山林幽黑一片,暗藏诡秘。
回到庄园别墅,任清溪喝多了酒,趴在乔初床上,嘴里念叨着,晚宴没散,赵立达就迫不及待去健身房见富婆客户去了。
“什么狗屁爱情!男人都没有一个好东西,是不是,乔初?”
乔初在衣柜前翻找,最终拿出了一套奶昔白的蕾丝内衣套装,“嗯。”
她没有衣服不干的烦恼,家里有烘干机,阿姨隔天就给她闪送衣服过来。
任清溪微微眯眼,看着床上的干发帽,内衣套装,黑大衣,还有一件赫本风黑色蝴蝶结方领连衣裙。
“乔初,你要洗澡吗?”
乔初面不改色,“嗯,我等会儿要出去玩儿。”
任清溪抬起胸脯,“我也去。”
她抿一下唇,“下回吧,这次不能带你去。”
“……”
乔初洗得干干净净,把一头乌发披散在肩头,简单上了一层素颜霜,对镜淡描了眉,又抹了一点唇彩。
镜子里的人明眸皓齿,皮肤带着出浴的水汽,白里透红,能掐出水来。
她换回了挎包,掏手机的时候,看到手包里的那枚胸针,犹豫了一下,还是把胸针放回首饰盒里。
傅遇舟发的一条微信,静静躺在手机里。
【我在湖边等你。】
下了楼,她踩上那双黑色尖头高跟鞋,从角落里拿起一把大黑伞。
在门口,她撞上了刚从外头回来的路靖远。
“乔初,你要走了?”
乔初轻微摇头,“我明天还回来。”
路靖远脸色一松,“行,明天我给大家伙做饭,记住了,一定要吃了才能走。”
乔初打开那把黑色大伞,“记住了。
路靖远在身后叫她,“穿那么少,你不冷吗?”
“不冷。”
不冷才怪,冬夜的风如刀刃,能削皮剔骨,一刀一刀割在她裸露的小腿肚,脚踝,脚背。
她咬紧了牙,仿佛在奔赴一场生死,很有仪式感。
一辆车静静停在湖边,两道车灯对着湖心。
乔初一步一步朝那辆车走过去,她能感觉到,驾驶室昏黄的光线里,藏着一双幽黑的眼睛,正静静看着她。
她打开车门,难掩喘息,鼻端一冷一热。
傅遇舟适时伸手,接过那把黑伞,放到后座脚踏。
静默,如同冬夜寂寂无声的湖泊。
雨丝密密如针,在两道车灯里飘落,最终消失在草地和水里。
傅遇舟自下而上,从她的脚扫到她的膝盖,再到她的脸。
低沉的嗓音率先打破安静,“怎么穿那么少?”
乔初屏着呼吸,说出早就整理好的腹稿,“一直下雨,我都没有衣服穿了。”
“你的羽绒服呢?”
“我昨天拿回家了。”
他启动车子,沉稳转动方向盘,往亮着灯的荔湾酒店开。
乔初才喘匀了气息,车子就停下来了。
酒店的人接过车钥匙。
她追随着傅遇舟,自动玻璃门一开,风吹动他的西服,露出了腰间的黑衬衣。
乔初心神微动,那个地方,她才摸过没多久。
他应该是先开好了房,才过去接她,所以并没有在前台停留,倒是让乔初少了一些尴尬。
电梯上行,傅遇舟悠悠转眸。
她踩着高跟鞋,肩背都是傲气姿态,双唇紧抿着,杏目凝神,好似定在跳动的数字上。
叮一声,她眼睫毛跟着颤抖。
傅遇舟垂下眼皮,嘴角无声勾动。
走过繁复的地毯,他停了下来。
那是一间行政套房,并不算很宽敞,客厅,一间睡房,一间书房。
高跟鞋踩着鱼肚白大理石砖,最后定在长沙发前。
那沙发上,东南亚风情的四方枕一个挨着一个,摆得满满的。
乔初动作有些迟钝,最后挺着腰板,屁股挨在沙发边,双腿紧紧收拢。
十足的大家闺秀坐姿,显得有些刻意。
傅遇舟放下门卡,转身问她:“肚子饿了吗?”
她定了一下,“不饿。”
他踱步而来。
乔初呼吸渐紧,双手下意识在双膝上搓了一下。
这个动作落在傅遇舟眼里,那截白玉一般的小腿,跟那天他触碰到的一样,只是那线条过于紧绷,仿佛有一根弦拉扯着。
他蹲下身子,给她收拢大衣衣尾,“大冷天不要穿那么少出门。”
乔初呼吸一窒,“现在不冷了。”
他的手隔着大衣,没有触碰到她的腿,就像长辈在教导小辈。
一种禁忌的暗流,在无声涌动。
“傅遇舟。”
“嗯?”
乔初轻声,“我不是因为想做代言人才来的。”
她眼皮子没有那么浅。
傅遇舟黑眸一瞬不瞬对着她,“嗯。”
他的话很短,目光在升温,乔初扛不住,垂睫,自说自话。
“你们家那个傅运申,他是个小人,他让我跟着他,做地下情人,我录音了,发给傅珩,傅珩又给白音岑听,所以白音岑以为那五百万是傅运申给我的……”
再抬眼,她眼里有了迷蒙的水汽氤氲,“就算傅运申把他全部家当给我,我也瞧不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