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惊讶,就是了然的神色。
“真的?”虽然早有准备,但真正质问的时候沈京颜声音还是有点紧:“真是你呀?”
“他跟你说的么,在那个婚礼上,还真挺有闲心。”可江白程短暂的沉默后就恢复常态,甚至轻嘲的摇晃着酒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既然你信,你还来问我干什么?直接他说什么你信什么就得了。”
“江白程!”沈京颜被他这吊儿郎当的态度气到了,不自觉的加大了声音瞪着他:“我没有全信,所以才过来问你的。”
“没有全信,嗯。”江白程听着,笑了:“那是信了一半?还是百分之七十?”
“你这是什么态度?”他这一副仿佛自己是好人,被冤枉了的样子让沈京颜皱了皱眉,忍着蹭蹭窜上来的火气,强压着隐忍道:“你难道是什么大好人么?”
还不能被人怀疑了?最后半句沈京颜堪堪忍了下来没有说,牙齿都快把下唇咬破了。
江白程听到,笑出了声:“对,我不是。”
他指尖轻轻点着玻璃杯,清脆的声音让人头皮发麻:“所以顾秋说的是真的,就是我干的,唔,他还说什么了?”
江白程如此坦诚的承认,让沈京颜本就不知道该怎么应对的仓促心理更加空泛了。
她怔怔的看着他,声音僵硬:“介绍柳茵茵,故意搞破坏。”
“哈,那他知道的还不够多,或者说,猜到后不敢肯定的东西还不够多。”江白程修长的手指抬起,轻轻捻了下沈京颜柔软的耳垂,感觉手下皮肉的触感发凉,就满意的笑了。
而江白程说出来的话比这温度还要凉:“的确是我使了点手段,破坏了顾家的资金链,可也没造成什么损失,后续我给补的更多。”
“我大费周章,不怕麻烦,就是为了把柳家介绍过去破坏你们,哦,对了,还有些事儿顾秋可能都不知道,他和柳茵茵约会的照片,也是我找人拍的。”
“叫什么狗仔来着?忘了,反正当时顾秋那小子要花钱买下来的,开了八位数的价格呢,我猜他当时是不想和你分手,可惜啊,有我在,怎么可能会让他买断呢……”
“别说了!”沈京颜忍无可忍的打断他,要不是垂着的手被江白程死死的攥住一只,她几乎忍不住堵住耳朵。
虽然和顾秋早就没了感情,分手也是意料之中情理之中的事情,但沈京颜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这过程竟然是被人一手设计的。
而始作俑者,此刻就在她面前得意洋洋的一点一点解剖,甚至表情都带着一种愉悦的享受感,沈京颜莫名觉得这样的江白程很可怕,她听不下去,也不想在听下去了。
“怎么?你这就不想听了啊?”江白程手指骨节无声的动了下,看着沈京颜微微有些发抖的反应,感觉自己呼吸都滞了一下。
这女人不是一向很冷漠理智么?为什么……要为了一个分手好几个月的前男友有这种反应?
顾秋,他也配?他根本不配。
江白程被嫉妒操控了大脑,一朝回到解放前,薄唇里吐出的都是他在‘引诱’沈京颜入瓮之前的刻意表演的刻薄言语,此刻却自然而然的脱口而出——
“你知不知道,就算重来一百次,顾秋在资金链和你之间,也会选择钱?”
“你可能知道,但也不想承认。”
“他和柳茵茵就快订婚了,才跟你分手几个月就和另一个女人订婚?你知不知道这事儿?沈京颜,我这是帮你认清一个人了。”
“我知道,知道又怎么样。”沈京颜狠狠甩了一下他拉着自己的手,奈何江白程用了力气,甩不开,她冷笑了声:“分手几个月订婚?那怎么了?我不是刚和他分手就和你在一起了么?”
未知全貌,不予置评,谁知道表面的事情背后有多少隐情?
就像现在,在今天之前,沈京颜怎么也想不到她竟然是一直再被江白程设计着的,就仿佛这一段时间的人生都一直在被一只无形的手操控着。
而沈京颜,最最最讨厌的就是被人掌控的这种感觉。
无论她和顾秋怎么样,那都该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是分手还是什么都好,江白程凭什么跟着掺和不说,还理直气壮?
这种死鸭子嘴硬的口吻,让沈京颜从一开始震惊中带着异样的情绪而彻底转化成愤怒了。
“你知道他订婚?你知道还挺他说那些屁话啊。”江白程怔了下,简直气笑了:“沈京颜,你不会还对他有感情,所以才来和我兴师问罪吧?”
要说今天也是非常不巧,假如沈京颜因为任何意外的理由知道了他这一系列操作,江白程都会滑跪认错求原谅。
毕竟他无条件喜欢她,做什么都是为了这女人,扯下脸皮又如何?但偏偏……她是因为顾秋知道的。
因为什么都可以,因为顾秋就是不行。
就算江白程再怎么装以前无所谓,装不在意,他其实还是发疯一样嫉妒顾秋曾经拥有沈京颜的那几年,
那可是六年啊,人生有几个六年?
怎么现在他们好不容易分开了,顾秋还要阴魂不散的缠上来,而沈京颜还要见他呢?
江白程承认,他真的嫉妒到失去理智了。
尤其是还有沈京颜声声刺耳的那些话。
“屁话?江白程,你未免有些太无耻了吧?你自己做了这些事情还理直气壮?我的人生和感情凭什么被你操控?你算老几啊?”
沈京颜终于找回几个月之前的那种感觉——和他互相不待见,针锋相对的感觉,就算心里莫名的抽疼,可自尊心依然能够支撑她把要说的话说完:“赌约到此为止,你以后离我远点。”
这才应该是她这种正常人和江白程这个扭曲的人应该保持的距离,回到的原点。
沈京颜说完,转身就想离开。
只是没有那么顺利,江白程手下没有放松,一把就把她扯了回来。
女生的身子纤细柔软,很容易就被他控在办公桌和身子中间,两只长臂撑在桌子上,轻而易举的就能做出一个假装把沈京颜揽在怀里的动作。
“离你远点?沈京颜,你疯了吧?”江白程也终于懒得装作克制的模样,放肆的靠近着她,只是暧昧的动作混合着怒到极点的情绪早就变了调。
江白程压低的声音里情绪干涸,只是在掩饰着自己空洞的恐惧,故作理直气壮。
“你都知道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了,还想让我离你远点?你想得美。”他看着沈京颜面无表情的脸,像是怒到极点后冷笑着说出这些话,又像是乞求她一样:“你都不想知道我是为了什么?不问问么?”
他这么喜欢她的原因……她都不想问,也不好奇么?
“没有这个必要。”沈京颜纤细的手指死死扣住桌子,反击似的瞪着他:“江白程,你真是个变态。”
他对她的所有喜欢,在这样的操控设计之下,却只让人觉得变态。
江白程得到这样的回答,愣了一下,忽然笑的更开心了——一种破罐子破摔似的开心。
“沈京颜,你挺倒霉,遇到我这种神经病了。”他大方承认,微微俯身用额头轻轻敲了下她的鼻尖,近在咫尺的耳边呢喃:“我是变态,但起码是个眼里只有你的变态。”
克制隐忍了多年的‘表白’就在这样的环境里说出口,像是赌气一般的说出口。
可有几分能被她相信,江白程已经不确定了。
他唯一确定的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自己现在不说出来的话,日后未必有机会再说出来了。
沈京颜这个女人有多狠多决绝,没人比他更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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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
第47章 、真相
◎我是个有钱且非常专情的神经病◎
深夜。
沈京颜躺在床上,纤细柔软的身子无意识的蜷成一团,是一种梦中自我保护的状态。
她睡得并不安慰,脑子里都是混乱的梦境,偏偏乱七八糟风马牛不相及,到最后也捋不出来究竟在做什么梦,只是睡的很累,瘦长的腿不自觉的摩挲着身上的被子。
放在枕头旁边的手机‘嗡’的一声震动时,不大的声音也轻易就把人惊醒了。
沈京颜身子抖了下,像是无知无觉间的‘激灵’,半晌后才睁开眼摸到手机,慢吞吞的坐了起来。
而打电话的人更为执着,她半天没接,那电话也一直没挂,黑暗中分外刺眼的屏幕上赫然是顾秋的名字。
大半夜三点钟打电话过来,神经病。
沈京颜麻木的看了一会儿,动动手指接了起来。
“阿、阿颜,你怎么才接电话啊?哈哈。”对面顾秋的声音很响,带着一股子醉醺醺的摇晃感,显然是在这大半夜的喝大发了就直接给她打过来了。
她以前又不是没见过他喝醉的样子,沈京颜皱了皱眉:“没事我就挂了。”
“别、别挂啊,跟我说说。”顾秋在那边笑的喘个不停:“你问江白程那老阴b了么?他怎么说?”
……
好家伙,这是‘爆料’完之后还不忘验收结果啊?真是觉得她是软柿子都过来捏了。
沈京颜心头火起,大半夜被吵醒后的那一丝疲惫都给气没了。
“顾秋。”她冷冷道:“以后别再打电话给我。”
说完,她就立刻挂断后把顾秋的手机号彻底拉黑了。
分手之后还能做朋友什么的都是笑话,她和顾秋恋爱的过程可能没那么深刻,但分手的场面却是轰轰烈烈,或许自己早就应该把他拉黑。
但是,之前谁不是想着或许还能体面一点呢?
沈京颜本来就稀松的困意更加所剩无几,她喉咙干渴的厉害,摸黑爬到床边开了床头灯,随后在昏暗柔和的灯光下轻轻下了地,准备倒杯水喝。
之所以轻轻的,是因为不想把猫窝里的主子吵醒还得哄她,不过猫这个生物向来没有作息规律,咪崽还是醒了,追着主人跑来跑去,肉爪子一够一够的。
沈京颜倒了水坐在椅子上,咪崽就灵巧的跳到她膝盖上,隔着薄薄的睡裙一层一层。
她喝了口水,细长的手无意识的撸猫,感受着掌心里小动物柔软的皮毛和猫身上自带的‘呼噜呼噜’声,突然觉得这温热的,活物的气息,竟是这黑夜里唯一能给人‘生’的温度的感受。
她以为自己不会怕黑了,但偶尔还是会怕寂寞。
温热的触感让沈京颜不自控的就想到下午的时候,她在江白程办公室里,被男人拉着手扣住腰的感觉。
那个时候……江白程修长的手指,骨节,也是这种活物的温度。
她对别人的触碰很敏感,大概是因为不总和别人有肢体接触的原因。
但是每次被江白程碰触时,总会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自己不那么排斥他,本身就已经是一种‘奇怪’了。
顾秋的话,姜卿的话,还有江白程那混蛋的话都在脑袋里飘来飘去,让人心烦意乱,完全理不出个头绪。
但沈京颜必须承认听到江白程说出那句‘是个眼里只有你的变态’时,心脏还是控制不住的狠狠跳了一下。
这种炽热到近乎狂烈,偏偏又猝不及防到近乎无厘头的表白,无论是谁听到怕是都会遏制不住觉得恐慌,而恐慌之余,就是心动了。
沈京颜是曾怀疑过江白程可能对自己有意思,更甚者,可能喜欢自己,但她绝对没想过江白程会说自己变态一样的喜欢自己。
结合姜卿那一番冤天屈地的抱怨话,完全就像是在说江白程这家伙仿佛在‘集邮’。
他不和别人谈恋爱,但却在公司里签了一堆和她长得像的小花捧着,单纯是因为和自己长得像……如此说来,细思极恐。
仅仅是回忆着,沈京颜暴露在空气里的手臂就不自觉的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有点吓人。
她默默的想着,手下无意识的摸着咪崽,不知不觉就在这椅子上做了很久。
久到天都蒙蒙亮了,沈京颜才被凌晨的冷空气冻的机灵了一下,回过神来摸了摸自己的唇角。
下午的时候江白程那不要脸的亲了她一下,她扇了他一巴掌。
当时沈京颜真的是要气疯了,打完人踩着高跟鞋就忙不迭的跑出去,仿佛身后有洪水猛兽,生怕江白程跟过来。
等离开星程上了车确定他没追过来,才缓缓松了口气。
也许就是因为这种激烈的情绪一直延续着,所以才连晚上的睡眠都没有质量。
沈京颜承认她脑子里是乱的,甚至是空白的,所以知道这种极静的时刻,才想起来下午的一些‘细节’。
例如江白程气急败坏却又有些委屈巴巴的问她:你都不想知道我是为了什么?不问问么?
是啊,他这一切变态的来源是为了什么?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自己的?
无意识的想着,天就亮了。
沈京颜没有兴致做早餐,从冰箱里翻出一包凉面包,拿出一片来蘸着果酱吃掉了。
她食之无味,牛奶也忘记热了,洗漱化妆的时候都是灵魂神游的状态,直到穿好衣服下楼,才微微找回状态。
——还不是因为自己,是因为楼下的不速之客。
沈京颜脚下的高跟鞋顿在原地,看着楼外门口的花坛上坐着的江白程,眼睛里不可抑制的闪过一丝错愕。
她今天下来的时间要比往常上班时间早得多,是不大想在家里待下去的缘故,所以……他在这儿守了多久?
还未出正月的天气依旧冷,江白程却穿的很薄,还是昨天沈京颜去星程找他看到的那套西装,坐在这花坛边上他不知道呆了多久,仿佛周身都凝固了一层清晨的露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