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言佑说完,连自己可在意的蓝色鞋套都不换了,气呼呼地关了门出去,把楼道都走到咚咚响的。
林书幼:……干啥啊气性这么大。
林书幼:“再生气也可以坐电梯的啊~”
怎么一言不合就要绝交了。
那她多有礼貌啊,出去约会前还礼貌地通知了他。
那他之前跟那个什么缇娜眉来眼去的时候,跟小秘书暧昧不清的时候,那个时候她都是他传说中的未婚妻呢,她还不是很大度的什么都没说。
怎么他们两个都解除婚约了,还咋滴,她还不能追寻心中所爱了。
生气就生气吧,反正也跟她没什么关系。
林书幼踹了一脚沙发前的垃圾桶,走到厨房打开冰箱准备拿个酸奶,又看到了被律言佑整理的整整齐齐的冰箱。
林书幼:“别以为帮我冰箱收拾好了我就不生你的气。”
林书幼又把冰箱倒腾了一番,恢复了之前你永远不可能从她冰箱里找出一只不受伤的番茄的状态。
林书幼:“我才不要欠你的人情。”
林书幼搞完,往床上直挺挺地一躺。
闭上眼,脑子里又出现律言佑的那个“我们算什么”的问题。
搞笑哦,她是跟他私定终身了还是把他肚子搞大了,为什么用一种追问渣男的语气盘问她。
算什么?林书幼刚刚就不应该只说是什么不清不楚的男女关系,应该说他们就是错误!就是搞笑的过去!
亏她还带她回家吃饭——虽然他做饭还蛮好吃的。
一码归一码,功过不能相抵。
他生气就生气,他生气也不能阻止自己去约会。
洵学长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她要抓紧这个机会,告诉他,她跟律言佑闹掰了,他们没有婚约了。
她要谈自由恋爱!她要追求幸福生活!
林书幼被子一盖头,没心没肺地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的她做了个梦,梦见自己变成了70年下.乡的女青年,迷恋上了此刻在村子里指挥生产的文艺青年文霖洵,含蓄的情书一写,转头却发现他和村花已经情投意合了。
林书幼抱着村口的杨柳树哭了三天三夜,把树上的麻雀都哭烦搬了家,最后还是律言佑开了个拖拉机,突突突地把她从村子里拉回来。
林书幼都难过死了,他还在拖拉机突突突的巨响和浓重的机油味道里教训她。
他架着个拖拉机像是架着头马,抽着黄土牌大烟熏的脸都黝黑,光着个膀子在漫天黄沙里突进:“我说什么来着,外面的男人,都不可靠。”
作者有话说:
律言佑:操,老子开了三天三夜的拖拉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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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
第37章 、晋江独发
◎是我没敢承认,我从来就很喜欢你◎
准确的来说,林书幼出席的那一场,都算不上约会。
车队从西班牙集训回来的第三天,恰好是文霖洵生日。
生日会在一家私人酒吧里举办,司漂前脚刚通知完林书幼,林书幼第二天就收到了文霖洵的邀请,问她有没有空来参加他的生日会。
林书幼出发前,还特定回了酒庄一趟,她在那儿问秦工租了个小酒格,酿了自己的酒。
不久前她还拆开来试过口味,她鲜少酿过黄酒,但这古法传承的桂花酿,实在是太富有盛名,而且听司漂说,沿闻屿他们一群人在一起的时候,喝黄酒喝啤酒喝的比较多,她猜想,桂花酒应该更符合文霖洵的口味一些。
桂花酒要酿出醇厚的口感不太容易,林书幼试了很多次,直到前几天,终于是赶在文霖洵生日前,酒出窖了。
她把酒舀在白云石花纹的陶瓷瓶里,光是开瓶的瞬间,那沁鼻的芳香就钻进她的鼻子里。
系上红绳,套在手里,出发。
林书幼按着导航找到了那个地方,一开门,发现原本不大的酒吧里,已经涌满了许多人,林书幼找了一圈,也没看到司漂,给她发消息
“小漂,你人呢?”
手机一响,司漂给她回消息:“起晚了!这就来。”
林书幼:“你可节制一点吧,你家屿哥回来了就没日没夜的。”
司漂:“你住海边吗?管好你的学长去!”
林书幼笑笑,收了手机。
林书幼往人群里搜寻了一会,没费多少力气,就看到了文霖洵。
他今天穿一身白西装,在灯光晦暗的酒吧里,依旧好认。
文霖洵在跟别人说话,时不时笑着点点头,等到他面前说话的人走了之后,林书幼上前,却被一个人捷足先登。
许照吊儿郎当地出现,他抽着半根没有燃完的烟,跟文霖洵说话的时候,看到了林书幼。
林书幼怎么就没想到许照是文霖洵高中同学来着,她看到许照就想起来律言佑,想起律言佑就想到昨晚上两人吵的那一架,转身就想走。
许照或许不知道什么是尴尬,提高嗓门叫住了她,“书幼妹妹?”
林书幼加快脚步,却没有想到身后的人也加快了脚步。
许照几步走到林书幼面前:“我说我没有认错人吧。”
许照上下打量了林书幼一番,“今天真漂亮。”
随即他往林书幼身后探去,“佑哥呢,他今天怎么没有跟你一起来。”
林书幼看了一眼跟许照一起跟过来的文霖洵,一咬牙:“我跟他……”
她话还没有说完,许照又看到了熟人,跟花蝴蝶一样又扑到别地去了,“老同学,老同学也来了。”
许照一走,就留下文霖洵和林书幼了。
文霖洵依旧和睦如春风,“书幼,你来了。”
“学长……”林书幼咬了咬嘴角,她要告诉她跟律言佑已经没有关系了,她林书幼是没有绯闻的、自由的林书幼了。
林书幼:“我……”
文霖洵神色温和:“书幼你去沙发那边坐一下好吗,我这边还有几个朋友,需要我去接待一下,等会过来找你,晚一点,还有个重要的仪式。”
“哦好的。”林书幼收回到嘴边的话,跟随着他的目光过去,坐在了酒吧的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卡座里。
她小心翼翼地把手里的酒放好,这样精心的礼物,应该是独一份的。
林书幼坐在那个角落里,眼神循着文霖洵所在的地方,在她的眼里,他一直就发着光。
读书时初一的那个下着大雨的夜里,他也是如此温暖又绅士的出现。
当时的林书幼还住在林家,当时她还看不懂人心猜不到原因,她只是单纯的认为,接送她的司机叔叔临了有事没有来。
她在学校外面等了很久,给家里所有人的电话打了个遍,都没有打通。
她身上没钱坐不了公车也打不了车,学校的同学都已经走完了。
林书幼望着即将黑下来的天,咬了咬牙,钻进雾气里,打算走回去。
可惜天公不作美,她没走多久,天边黑压压的乌云就席卷走了所有的光明。
当风和雨席卷而来的时候,林书幼才知道,自己的眼睛在这样的雨夜里完全失去了作用。
她跟个瞎子一样左碰右撞,碰着运气找了个角落躲雨,却不想在那碰上了同样躲雨的小混混。
小混混夺过她的包,翻了个精光,骂她穿得挺好的,身上却半分钱都没有。
林书幼看不见人,跪在地上,好声好气地求他们把书包还给她。
对面的人看着她软弱的样子,笑的更为放肆。
他们的笑化作刺耳的啸叫,刺得浑身湿漉的林书幼耳朵疼。
林书幼迷茫又无助的刹那间,啸叫声不见了,而后,传来的是那群混混摔在地上的声音,雨水混着人摔倒再地上的声音,像是一场盛大的交响乐。
在这场混战中,她听得到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林书幼伸手搜寻了一下地面,把找到的东西攥在手里。
而后,一切归于平静,一只温暖的手牵起她,林书幼听到他对自己说:你越求他们,他们就越嚣张。
林书幼只能看到一个轮廓,那是个身高很高的男孩子,穿着他们学校高中部的校服。
他好像是给她打了伞,因为林书幼明明还能听到周围的雨声,却偏偏自己的那方天地,晴朗无云。
他送她到家,直到保安和管家出来接她。
那是林书幼人生中第一次希望自己可以没有夜盲症,那样的话,她就可以看清他的样子,看清他的脸,然后,把他牢牢地记在心中。
林书幼回家以后,洗完澡躲在自己的房间里,才小心翼翼地把她藏在手里的东西拿出来。
那是一枚纽扣,是他们学校高中部的校服上的扣子。
林书幼第二天早上,在初高中部混合的食堂里,和文霖洵擦肩而过。
他的外套上,最靠近领口的扣子没有了。
是他啊。
文家那个和蔼温暖的小哥哥。
他们因为家庭的关系少年时期就认识,他会帮她,也是情理之中。
从那个时候起,林书幼就去学了散打,也仔细地藏好了纽扣。
只因为他说过:做人,示弱可以,但是,不能没有骨气。
再后来,律奶奶听说这事之后,来过林家,不知说了什么,但从此以后,这种“差点失踪”的事情,再也没有发生过。
那粒纽扣,还藏在林书幼的包里,天涯海角,她不管走到哪里,都带着它。
只因为,眼前这个穿着白衬衫,面容俊朗的男人,对她说过:做人,示弱可以,但是,不能没有骨气。
林书幼这么想着,就看到文霖洵朝她的边走来,她连忙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把桌子上的白玉纹陶瓷瓶递上去,“学长,这是——”
文霖洵身子一侧,“你们都坐这儿吧,这儿视野不错,等会乐队上来了就是个好地方。”
文霖洵话音刚落,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堆人,依次坐在了林书幼旁边。
“不好意思,你可以坐的进去点吗?”一个男生礼貌说到。
“哦不好意思。”林书幼让开,回到了离文霖洵最远的那个桌角。
“你们先坐,等会让服务员送酒水果盘来,大家吃好玩好。”文霖洵跟每个人都打过招呼来,而后回头,对林书幼说,“书幼,你刚刚说什么?”
“没、没什么……”林书幼摇摇头。
“洵哥——”
“来了——”
文霖洵被喊走了,林书幼再度坐下。
林书幼一个人在沙发里,周围的人都不认识,文霖洵的朋友就和文霖洵一样,友好温和,斯文又礼貌,总和自己保持着友善却又疏远的关系。
林书幼突然就开始有些怀念有律言佑的地方。
有他在的地方,她好像不用想这么多,只需要往沙发里一趟,嚷嚷着自己要吃这个要吃那个,律言佑面色难看的要死,虽然总是会说她,然后每次都会依着她。
她今晚几次都遮遮掩掩,欲说还休的,文霖洵丝毫没有发现,如果律言佑在这里,他一定会大方地问她:“林书幼你这表情是不是便秘?”
林书幼望着自己一晚上没有送出去的酒发呆,这会,原来伤感的民谣换成了欢快的爵士乐,酒吧的聚光灯亮起,舞台中央,出现了一个身形颀长的男人,他穿着亚麻白衬衫,手上捧着一束艳丽的玫瑰花。
所有人都惊讶,赞叹。
男人在舞台中间深情告白,从二楼的楼梯上,下来一个穿着白色裙子的长发姑娘。
她拿过鲜花,享受着男人的深情,享受这满场的祝福,享受着这别出心裁的惊喜。
林书幼狼狈地从这一场祝福中逃离。
她一个人找了一个更为角落的位置,问服务员要了一个空杯子,把不舍得喝的桂花酒倒了个满杯。
她仰头,一把灌下,太苦。
这酒太苦。
*
许照坐在高脚凳上,正搜寻着正点的妹子,看到一背影,正要去搭讪呢,定睛一看,咦?
许照拿出微信,给律言佑发了个消息:
“怎么回事,你跟书幼妹妹,又吵架了啊?”
律言佑坐在自己的房间里,脚底下全是断了的烟头和东倒西歪的啤酒瓶。
手机震了震,他不耐烦地拿过来,看到许照的消息。
他哑着嗓子发了语音:“以后跟她有关的事,别来跟我说。”
许照:“这么大的气性,得,是我多管闲事了。”
手机还在震,律言佑抓过来打算关机,却看到了许照再发过来的照片。
她今天穿了一身暗红色的敞背拖地小礼服,鱼尾的设计衬得她像是黑夜里的玫瑰。她的眼睛足够好看,好看到你只是轻轻掠过一眼,就顿时被她吸引,她的容貌不用过多的点缀,只是嘴上涂一抹黑镜红,就成了人群中最夺目的存在。
只是她神情落寞,攥了个小白玉陶瓷瓶,对着灌,猪都能看出来她在灌醉自己。
蠢蛋。
*
林书幼坐在那里一个人喝酒,来回搭讪的人不下五个。
她爱答不理,高冷的说了“滚”之后,也能劝退几个。
最后这个哥们,明显是越挫越勇,他晃着自己手里的保时捷钥匙,“小姐姐这么辣?我请你喝一杯,或者说——”
他要拿林书幼手里的酒瓶子,顺势指腹攀上她羊脂玉般的手,“你请我和一杯?”
林书幼喝的有些上头了,眼前的人迷迷糊糊开始有些重影,她手腕一动,一杯酒就泼在了那个男人脸上。
林书幼娇俏一笑:“那你好好尝尝哦。”
“你——”那个男人恼羞成怒,试图松手抓住林书幼的肩,还没有碰上呢,手腕就一阵疼痛。
那个男人抬眼一看,身边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衣着矜贵的男人,他身形高大,宽肩窄腰,穿着西装也能看出他有型的肌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