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如何?”
“结果还不错,冷先生虽然满嘴的嫌弃,说策论写的太过幼稚,分析也分析的马马虎虎,却也点头收下章公子,等明天章公子行了拜师礼就正式要教章公子了”
白硕看的明白,“章家毕竟是商贾之家,儒商也是商,章公子今天表现就已经很好了,但凡章公子有不如意的地方,冷先生也不可能收下他,如今章公子拜进冷先生的门下也是他的造化,冷先生可不是谁都能拜进来的,比着黎先生收徒还严苛呢,今天冷先生可是在黎先生前头说出收徒二字的”
陆宜春吃着饭,这章子丘可不就是造化,冷先生有治世之才,章子丘是交了好运了,章子丘也应该确实不错,陆宜春吃着嘴里的小炒肉,今天的肉不错,肥瘦相间香而不腻,不错不错。
陆宜春每天早早的起来练功,又是考效将领,又是操练士兵,偶尔和黎桑等人一起说说军务,一起和冷准等人谈谈天下大势,也是忙个不停,这天陆宜春看完公务早早的睡下了,快到天亮的时候,白硕急噔噔噔的跑了进来,“将军醒醒,有急报”
陆宜春在白硕进来的时候就醒了,顿了一下清醒过来,随手拿起床头边的衣服套在身上,“怎么回事?”
“将军,抚州加急求援信报”
“抚州?”
“对,北蒙偷袭了抚州”
陆宜春套好衣裳,“传令,到大帐仪事”
没一会一行人都收到消息来到了陆宜春的大帐,信使到了帐子行了大礼,递上了信件,白硕上前接过信件,陆宜春几下子打开信件,摆摆手示意信使起来,“说说具体什么情况?”
信使就是抚州人,风尘仆仆有些狼狈,可见是多着急的赶过来,信使焦急不已,“见过陆将军,北蒙五万大军偷袭了抚州福源府,已经抢了几个镇子,守军已经损失惨重,快要撑不住了”
“抚州的驻军呢,韩将军呢?”
信使眼含热泪,说话间哽咽不已,“韩将军被朝廷召回了,也不知是什么情况,将军走之前留下命令,让将领不得轻举妄动,现在大家群龙无首,已经不知道怎么办了”
来人是韩少将军的亲信,对这里面的事还知道一些,陆宜春看了信面色阴沉,“韩少将军怎么样了?”
信使颇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少将军和金将军吵了一架,金将军好像已经归顺了李家,两人意见不统一,少将军想出兵对战北蒙,金将军不同意要固守城池,把一些小镇子抛出去,金将军的级别又比少将军高,少将军根本没办法越过金将军调兵,如今军营里也分成了两派,吵成一团”
陆宜春暗自运气,“你先去休息,等会我们商量出一个结果在通知你”
“求将军快些,我怕福源府等不了太久”
陆宜春挥了挥手,亲卫首领陆风带了人下去,陆宜春没忍住一把捏碎了杯子,“真是可笑,边关不稳,不想着同仇敌忾,反而在朝中勾心斗角”
范云墨问道,“将军,咱们怎么办?”
“自然是要出兵围剿”
“那朝廷那边”
陆宜春冷笑着,“等着朝廷说话,边关就得扔了,云墨,你带着秦明将军率领七万大军,发兵抚州,朝廷那里到时候再说”
范云墨秦明站了起来齐声回道,“末将领命”
两人立刻出去调兵遣将,黎桑等人去准备粮草马匹,陆宜春没说话,其他人也就在大帐里坐着,冷准皱着眉,“北蒙族人凶悍残忍,兵强马壮,咱们派兵七万也算可以,不过这次北蒙避开咱们冀州恐怕就是为了避开陆家军,就怕他不止偷袭这一处”
哪怕是打过战役无数,每到这个时候陆宜春还是心里堵得慌,“该死的北蒙族,这次定让他们付出代价”
陆宜春大步走到了沙盘前面,仔细的看着地理位置,看着哪里还适合偷袭,白硕匆匆的跑了进来,“将军,冀东府派来信使,加急求援”
陆宜春大声喊道,“还不带进来”
白硕急忙跑了出去,又领着一个狼狈的士兵跑了进来,士兵显然累的不行,颤抖的手拿出了信件,哭了出来,“求陆将军施以援手,这是守军将军张侠的亲笔信”
白硕接过信件,陆宜春打开一看,气的心头猛跳,咬着牙说道,“说,怎么回事?”
士兵缓了缓口气,“五万北蒙军抢了几个镇子,如今围困了冀东府,此次北蒙来势汹汹,府上只有两万的守军,而且还有些是零散的士兵,实力兵力不足两万,求将军快些出兵,否则就怕冀东府失守”
冀东一旦失守,最少又是几十个镇子被抢,陆宜春摸着腰间挎着的荷包,细细的摸着,“我亲自带兵,承夏秦亮,点七万人支援冀东府”
黄怀德刚要说话,陆宜春制止了他,“还不快去点兵”
陆承夏秦亮齐声回道,“末将领命”
说完急匆匆的出去,屋里这会还有冷准兄弟,黄老将军,薛进将军,黄老将军其实也没很老,才五十出头,而薛进正直壮年,还有两个小将吕回吕晓两人,这是两个堂兄弟,黄怀德的大儿子黄尧,几人虽然年轻武艺兵法也不错,陆宜春看着几人,“黄将军,我要亲自带兵五万,悄悄的偷袭北蒙主力军,冀州这就拜托你了,你领着黄尧几人好好守着冀州,冀州是咱们的大后方,绝对不能有任何闪失”
黄怀德想劝劝陆宜春,刚要开口就被陆宜春制止了,“黄将军别劝我,必须直捣北蒙族主力,今年这一仗咱们必须赢,放出假消息,就说我带兵去支援冀东府,冀东府那,冷先生,你跟着去,承夏和秦亮还是有些年轻,我不是很放心”
冷准冷静的施礼,“将军放心,冀东府就交给我了,定不负将军重托,一定给将军一个完整的冀东府”
陆宜春又吩咐黄怀德,“黄将军,冀州就交给你了”
黄怀德脸色凝重,仿佛承担下了天下,“将军放心,末将定不负重托,誓与冀州共生死”
陆宜春看着众人,“打起精神来,这一仗咱们——必胜”
陆宜春带着副将陆川和亲卫陆风,还有李先铎点齐了五万兵马上路了,陆家军对外号称三十万大军,其实只有二十五万左右,虚报了五万多人,这些都是军队常用的套路,扯皮粮草军饷也好,震慑外族也好,都是各个驻军将军常用的套路。
五万兵马是陆宜春能带走的最多的兵马,冀州最少也得留上五六万,冀州是陆家军的大本营,对陆家军而言,重要程度不亚于皇族重视京师的皇宫,冀州是万万不能有事。
范云墨和陆承夏已经纷纷带人出兵,看着大队人马出了军营,肃杀又静默,也不知这些人能有多少人活着回来的,陆宜春闭着眼掩住眼里的杀气,活着还真是难啊,天杀的北蒙族,陆宜春面沉如水,北蒙族,咱们不死不休。
陆宜春看着两路人马纷纷上路,才带着五万大军上路一路向北,而范云墨陆承夏两队人马纷纷快马加鞭的向抚州和冀东府赶去,范云墨带着秦明副将周野,匆匆的赶路,抚州的信使一路带着路,大队人马一路赶往抚州,行军了整整一天,已经大半夜了,范云墨才决定安营扎寨,安排士兵做好巡防和换防的准备,范云墨和秦明周野一起看着地图,范云墨指了指抚州一带,“若是走大路就要远一些,若是抄近路就是山路,那些山林都是埋伏的好地方”
秦亮也看着地图,灯光昏昏暗暗的,看的着实不太清楚,“山路好设伏而且不好走,还是大路好一些,时间上不差多少”
范云墨点了点地图上的路线,“那好,明天继续走大路”
秦明几人也点点头,看到大家都没什么意见范云墨便把众人赶去休息了,自己又研究了一会地图,第二天众人又继续赶路,都是急行军,大队人马用了五天就赶到了抚州边界,范云墨随即安营扎寨,派了探子前往打探消息,探子一个时辰才回来,“报告将军,北蒙军跑了,应该是撤回去了,估计是听到了咱们陆家军的风声”
范云墨皱着眉头,跑了?不应该呀,北蒙人最是好战,北蒙族的男子几乎十四五岁就上了战场,而且勇猛异常,难道是学聪明了,抢完东西就跑,不管如何,范云墨都得带人到抚州一看,“传令下去,继续向抚州进发”
“是,将军”
第15章 十五
范云墨的眉头皱的能夹死虫子,脸色阴沉的吓人,越临近抚州情况就越不好,已经看到了好几个破败的镇子,严重的被烧杀的不像样子,有的是整个镇子都被烧了,最好的情况是死伤并不多,还能剩下一些残骸,抚州前些年也备受北蒙的困扰,老百姓跑的倒是挺快,死人是不多,可是家没了也是一样的惨,不停地能看到好些老百姓哭晕在路边。
“呜呜,烧了,全烧了”
“我的家呀,天杀的北蒙军”
“唉,这可怎么办啊?没了,都没了”
……
抚州的地域比冀州空旷一些,范云墨坐在高马上看着有些破败的镇子,哭涕的行人气血上涌,就应该血债血偿,让北蒙族偿命。
不过竟然没碰到北蒙军,范云墨心里暗自思量,心里莫名的担心冀州,别是中了调虎离山的计谋,“周野,传令加快行军速度”
“是,将军”
“加快行军速度……”
“加快行军速度……”
传令的将士一路从前跑到后,一时间只听得见马蹄声和行军的脚步声,整整齐齐声音闷响振耳,范云墨等人到了抚州福源府,被福源府的府尹迎了进去,范云墨心中有事和府尹随意的敷衍了两句,就问到了正事,“具体什么情况?怎么都没看到北蒙军的影子”
福源府的府尹也姓范,名叫范令时,估计能有四十多岁,为官很是不错,有几分清官的样子,也没什么背景,否则去的也就是江州那样的好地方,而不是抚州这个最为偏远的地方。
范大人也是心中忧虑,这段时候又是着急上火的,感觉整个人都要瘦成竹竿了,“说起来这事也是挺奇怪了,北蒙军偷袭了几个镇子,抢完东西又来攻城,我们的守军死守了好几天,就在两天前又突然撤兵了,走的也是十分的果断,我怀疑别是有什么阴谋”
范云墨一听就知道了,陆家军和北蒙军就是你死我活的死对头,就没有碰面不见血的,一定是打算集中兵力偷袭冀州已报血仇,冀州有黄老将军守着,又每年都修护城墙易守难攻还算让人放心,就是不知道将军那怎么样了?有没有碰到北蒙军的主力。
而且自己带出来七万的兵力,还是早早的回去支援着为好,不过回去之前自己还是应该去趟抚州的驻军军营,见一见韩少将军,探一探究竟是什么口风,范云墨和韩金韩老将军也算是熟人,于情于理都得去看看,就不知道军营的局势如何了。
军营的气氛并不好,韩少祯也没想到自己的父亲才走没几天,金义就突然发难,这时候北蒙军突然进犯抚州,金义竟然不顾大局和自己翻脸,余下的将士有的是韩家的亲信,有的选择了金义,韩少祯一面和金义斗来斗去,争抢话语权,一面又担心韩父的安全,韩少祯毕竟才二十岁,才来了军营两年,不能独当一面,因此格外的心累,只能硬撑着,否则韩家的兵就会被吞的干净。
韩少祯正在自己的营帐里和亲卫说话,担忧自己进了京就一点消息也没有的父亲,韩少祯的副将韩磊急匆匆的进了韩少祯的帐子,小声又急促的说道,“将军,陆家军来人了,正在营外要叫你”
韩少祯心中一喜,“是谁?”
“听说是叫范云墨”
韩少祯一惊站了起来,随后又惊喜不已,“是范将军,我听父亲说过他,非常厉害的一个人,在陆家军也是能做主的人,和父亲是旧时的同僚,走,马上去见他”
说着韩少祯带着自己的亲卫往出走,快到军营的门口的时候就看到范云墨带着一些将士正在和抚州的将士在对峙,范云墨已经来了有一会了,金义和韩少祯都没看到。
范云墨琢磨,难道韩少祯已经被软禁了?应该不能吧,好歹韩金才是这的大将军,怎么也得有些心腹才对,不可能连自家的少主也保不住!自己又不能硬闯,若是硬闯自己就不占理了,毕竟这可不是敌军,而是抚州的驻军。
正想着就看到军营里一前一后来了两波人,金义在前韩少祯在后,两波人一左一右,范云墨看着两波人打了招呼,韩少祯上前打了招呼,“见过范将军”
范云墨点着头,“金将军好,韩少将军好”
金义看着守营门的士兵,大声喝到,“还不请范将军进来”
金义说完守门的士兵低着头大开营门,气的韩少祯脸色阴沉,范云墨有些好笑,这是给谁看呢,韩少祯还是自己?不过是背主之人,想给自己脸色看,他还不够格,范云墨最看不上这样的小人,范云墨脸上带着笑,“好说好说,你们这士兵也是恪守军规,不错,该给点奖励才对”
说完范云墨带着将士走了进去,步履不停的往里走,威武霸气走路带风,像是走在陆家军的大营,一点也没有在别人家地牌的客气,金义噎的脸色发青,也不知来人寓意为何,莫名的让人不安。
金义是韩金的副手,现在已经投靠了李家,在金义看来李家势大又是皇后娘娘的娘家,韩金不识时务拒了李家的招揽,自己投靠了李家也是顺势而为,为了自己前途有什么错。
至于范云墨,这还真是个意外,金义也没想到北蒙军突然攻打抚州,更没想到陆家军来的如此之快,范云墨做足了嚣张的样子,看着韩少祯,“贤侄近来如何?韩将军什么时候回来?”
范云墨三十多岁,和韩金又是旧相识,叫一声贤侄不算过分,韩少祯也挺知道好歹的,知道这是给自己面子,给自己依仗呢,上前答话,“世叔安好,我还好,就是父亲应召回京,还不知归期”
范云墨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鼓励,“以后若是有事就来找我,我在陆家军还是能说的上话的”
韩少祯点点头,范云墨何止是说上话那么简单,范云墨可是陆家军陆宜春麾下第一大将,韩少祯有些感动,金义在一旁看着,“不知范将军到我们驻军军营有何贵干?”
这话说的挺讽刺的,陆家军为什么来还不知道吗,再不来府城都要让人给破了,大几万的驻军被人家打的不敢出手也叫驻军,范云墨没想着和他硬钢,觉得没必要,留着力气还不如多杀几个北蒙军呢,“陆家军支援抚州,我顺便看看旧相识,可是打扰金将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