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欣是一名无国界医生,当年和裴铎离完婚没多久,她就拉着自己的行李箱出了国。
裴知叙嗯了声:“到时候提前给您发邮件。”
“唉好。”冉欣笑弯了眼。
三个人一起聊了会儿,冉欣说了一些自己在外面的见闻,又问了一下他们二人的近况之后便挂了电话。
挂了电话之后,景眠才彻底的松了口气,裴知叙将手机放在茶几上,看见她的小动作,笑着替她捏了捏肩:“这么紧张?又不是不认识。”
“我也不是紧张。”景眠否认,不过对上裴知叙的双眼之后,小声嘀咕道:“就是有点突然……我有点没准备好而已。”
和裴知叙结婚这么久以来,她就问过一次冉欣的情况,不过那时候裴知叙只说了冉欣不在国内,她那时候以为冉欣也再嫁了,就没好意思问下去。
但现在看来显然不是的,景眠道:“妈这是在做无国界医生?”
“嗯。”裴知叙收回了自己的手,往后一倾,靠在了沙发上:“离婚之后她就出去了,这些年一直没有回来,我联系她也是靠邮件,有些时候她到了信号好或者有网的地方,会给我打电话和视频。”
刚出国的时候联系的比较勤,后来就少了,一是不方便,二是她也是真的很忙。
景眠抓了抓脖子,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裴知叙看着她拘谨的样子,轻笑了一声:“你这是什么表情?”
随即坐直了身子,说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不用安慰我,我不怪她,也没觉得不好。”
但要说没有埋怨是不可能的,不过他的母亲能为了自己的理想和梦想奋斗,他没有资格也没有任何立场去指责她说她不该。
冉欣是他的母亲,但她更是独立的个人。
他是骄傲的。
景眠侧着脸看着含笑的裴知叙,她有些心痒痒,就有一种想要拥抱他的冲动。
不是那种带有安慰意思的拥抱,而是一种说不明的感觉。
她就是很想抱他,但理智却占了上风。
景眠挪开了眼,应道:“我觉得妈妈这样很酷。”
她重新看向茶几上的快递,拿起剪刀三两下就将它拆了,里面的东西也被海绵布细致的包裹着,景眠耐着性子一件一件的拆开。
确实都是一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景眠却很喜欢,她拿起一对超级有异域风的头饰,正想戴上然后问问裴知叙好不好看,下一秒手里便一轻。
裴知叙将那头饰接了过去,一脸正色地替她带上,又整理了一下她的头发,毫不吝啬的夸赞道:“好看。”
这人,真的是她肚子里的蛔虫吧?
怎么她想什么都能知道!
景眠眨了眨眼,故作镇定地扭过头继续拆着箱子里面的东西。
可恶。
谁能抵挡得住!
作者有话说:
可恶,番外必须来个裴总视角(余某人拍胸脯保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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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撒花】
-完-
第三十五章
◎除夕夜◎
“亲爱的观众朋友们,大家新年好!我们给大家拜年啦!”
电视里的春晚开始播放了,景眠坐在软垫上,为了方便看春晚,他们今天在茶几处吃年夜饭。
下午去买菜的时候两个人就讨论了一下年夜饭吃什么,但他们两个人,也吃不了多少,裴知叙就提议在家里吃火锅。
不知道是不是景眠的错觉,总感觉裴知叙在迁就她一样。
毕竟上回吃火锅的时候,她好像就有说过和景耀除夕夜有吃火锅的习惯。
她将耐煮的丸子先下了锅,扭头看向厨房处,就见裴知叙单手拿着俩个杯子,另一只手拿着早早醒在一边的红酒,大步流星的朝着她走来。
景眠就这样直直的看着她,她发现裴知叙这个人要是不做公司总裁,去做娱乐圈的明星也是可以的,宽肩窄腰,长腿被布料裹着,露出的一小截手臂线条十分流畅,手中拿着的明明是再普通不过的东西,可这么乍一看,还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蛊惑感。
裴知叙三两步就走到了茶几处,他弯腰将高脚杯和红酒放下,随后侧脸看向突然傻愣望着自己的景眠,勾了勾嘴角,抬起手指轻点了一下她的额头,语气里也多了几分笑意:“想什么呢?回神。”
景眠被眨了眨眼,下意识便回了一句:“你真帅。”
这是发自内心的夸赞,她发现,千言万语发现只有这一句能够很能直观的表达她的意思。
于是她看见裴知叙脸上更大了,她回过神,有些头疼地撑了一下自己的额头,转移话题道:“吃饭吃饭,我都饿了。”
她扒拉了一盘油焖大虾放在一旁,喜滋滋道:“快尝尝。”
她刚刚在厨房摆弄了好久才做出来的,裴知叙坐地上有些不舒服,干脆直接坐在了沙发上,应了声好,将一次性手套戴上,捏起一个虾,开始剥虾壳。
锅里的汤水还不断翻涌着,景眠看了两眼说道:“丸子好了。”
话音刚落,剥好的虾肉就放在了她的空碗里。景眠扭头看去,裴知叙道:“第一个虾给辛苦的大厨。”
说完又拿起一个大虾,三两下就把壳剥虾放在了盘子里,景大厨微挑了一下眉,“不吃吗?”
说实话,她自己也没尝过这个味道,也不知道好不好吃。
还有点小紧张。
裴知叙道:“剥完再吃,方便一些。”
说话之际,他又剥好了几个完整的虾肉,十分精致的摆在盘子里。
电视里的春晚已经开始舞蹈节目了,景眠却没有想要看的心思,目光一直落在裴知叙的手指上,灵活又细致。
怎么有人可以这么完美。
景眠舔了舔自己微干的下唇,她一开始怎么没有发现裴知叙这么好。
裴知叙很快就把虾壳全部剥下,将就着捏了一个虾肉放进嘴里,咀嚼了几下,在景眠的注视下咽了下去,一边慢条斯理地将沾满虾油的一次性手套摘下一边点评道:“景监工,我觉得很好吃。”
景监工轻咳了几声,收回了自己炙热的目光,有些小骄傲地说:“当然好吃!”
裴知叙眼里含着笑,起身去洗了个手,回来之后春晚正开始播放起了小品,他的目光堆满了烫熟食物的空碗上,景眠扭头道:“愣着干嘛?过来吃饭呀。”
裴知叙回过神,“来了。”
*
饭后,景眠吃饱喝足地躺在沙发上,裴知叙接了杯温水放在她面前,挨着她坐了下来。
景眠道:“你的手机一直在响。”
裴知叙看了一眼不断亮起的手机屏幕,拿了起来解锁一看,都是一些拜年的短信,他耐着性子一条一条的回复过去,景眠也好奇地凑了过来说道:“我还以为你不会回呢。”
有些一看就知道是群发的,裴知叙也回了一句简短的新年快乐。
闻言,他道:“为什么不回?”
景眠诚实道:“别人都不回。”
这个别人是指谢长清。
裴知叙扭过头看向她,他们二人本就坐得近,更何况景眠还往他的方向凑了一些,此时他一转头,二人的脑袋挨得格外的近,就连呼吸都像是交织在了一起。
两个人谁也没有动,就互相干看着,景眠微抿了一下唇,目光自然垂落下,落在裴知叙的薄唇上。
周遭的气温开始不断上升,也不知道是谁动了一下,眼看着就要靠在了一起。
“叮——”
突如其来的铃声吓得景眠下意识就后仰了一下,脱离了暧昧的气氛。
裴知叙却还维持着刚才的姿势,只不过正微微仰着头看她。
双眼微亮,眼里多了几分平日里未曾见过的情/欲。
毫不掩饰,十分坦诚的暴露在她面前。
景眠感觉自己的心颤了一下,她捞起还不断响起的电话,说话都有些结巴:“我,我接个电话。”
说完便火急火燎地捏着手机冲进了卧室。
虽然已经故意克制自己行走的速度,但还是能看得出她有些慌乱。
妈呀!她差点就没忍住!
景眠推开了卧室门,进去之前,却又鬼使神差地扭头看了一眼,发现裴知叙一直直勾勾地看着她,那眼神就像是有无形的胶一样,想要将她粘回去。
她咽了一下口水,转回头故作镇定地走进了卧室。
裴知叙看着那半掩着的卧室门,最终还是没忍住,靠在沙发上轻笑起来。
真不禁逗。
电话是顾雨栀打过来的,看春晚的时候惨遭催婚,找了个借口出来和景眠打电话唠唠,松口气。
两个人聊了十来分钟,最终是顾雨栀的小侄女来催她回去之后,二人才结束了电话。
挂了电话,景眠的思绪也整理好了,她看了一眼时间,不知不觉已经十点半了,想了想,翻出了睡衣打算去洗个澡就躺床刷会手机便休息了。
她打开门,裴知叙还坐在沙发上低头回着消息,听见动静之后扭过头看她:“准备休息了?”
景眠嗯了声:“有点困了。”
裴知叙点了点头,又继续低下头看向了手机。
二人的关系又恢复到了正常,仿佛刚才那个暧昧的小插曲并没有出现过,景眠看了他好一会儿,才抱着衣服进了浴室。
等她洗漱完出来,裴知叙已经不在客厅了,电视也已经关了。
反倒是书房的灯亮了起来,她擦着头发走过去,裴知叙正坐在电脑前,鼻梁上架着他那副眼镜,聚精会神盯着屏幕,手指飞快的敲打着键盘。
景眠站在门口扬声道:“工作?”
裴知叙抬起头看了她一眼:“回一封邮件,马上就好了。”
景眠哦了声,正要走掉去吹头发,裴知叙便道:“刚才唐先生给你打了个电话,我没有接,你记得回他。”
唐宴星?
应该是打电话过来拜年的,她点了点头,随即小声嘀咕道:“接了也没事的。”
但隔得远,裴知叙听不见她的碎碎念。
寻思着时间已经有点晚了,景眠思来想去只回了个微信给唐宴星,那边很快就回了,果不其然,就是打电话过来拜年的。
二人在微信聊了两句,顺便还约好了年后签合同的时间。
景眠吹好了头发,又坐在梳妆台前涂涂抹抹了好一会儿,随后躺在了舒适的大床上,等着裴知叙洗漱完一起睡觉。
百般无聊的开始刷着自己的社交娱乐软件,哈欠打了一个又一个,都快临近十一点五十了,裴知叙才洗漱完进来。
他一进来就刚好看见景眠打哈欠,拿着手机走过去问道:“困了怎么不睡?”
景眠摇了摇头:“守岁。”
看着他问道:“工作处理好了?”
裴知叙嗯了声:“国外合作方的新年邮件以及掺杂了几个小问题。”
这问题估计并不小,不然裴知叙也不会弄这么久。
他上了床,看了一眼床头地闹钟,离十二点还有几分钟。
景眠将手机放在床头柜上,翻了个身面对着他:“辛苦,大过年还要工作。”
裴知叙勾了勾嘴角,也跟着侧躺下:“还有几分钟,陪你一起守岁。”
景眠其实也不是真的要守岁,主要是为了等裴知叙。不过还是嗯了声:“好。”
但两个人也不能这样干瞪眼,景眠想了想:“唐先生打电话是为了说新年祝福,我们两个顺便约了年后初七见面,把合同签了。”
“谢长清那边打来的分成挺可观的,我现在手里有点钱,开了年我去还一部分款,留一部分再看看一些新游戏。”
《烟火》这个游戏,她和唐宴星一起估算了一下大致的费用,甚至比她预想的还要低一点。
裴知叙听着她兴致勃勃的讲着自己新年计划,等她停下来之后才道:“安排的很好,有进步。”
何止是有进步,简直就是飞跃的进步。
景眠没忍住敲了敲自己的嘴角,紧接着便听见裴知叙道:“进步的人应该得到奖励。”
奖励?
景眠眨了眨眼,唠这个她就不困了,正想问问什么奖励时,便听见裴知叙道:“摸摸枕头底下。”
枕头底下?
景眠伸出手去探自己的枕头下,很快就摸到了软壳,她全部拿出来一看,是三个新年红包。
每一个新年红包都装得微鼓,她看着三个红包有些惊讶。
一个红包她倒是理解,为什么是三个?
似乎看出了她的疑问,裴知叙温声道:“我一个,我妈一个,你爸妈一个。”
景眠望着他,一时之间居然有些说不出话来。
他居然心细到这样的地步。
“嘭!”
“嘭嘭嘭!”
十二点一到,外面的烟花声也如约而至。
景眠将目光放在裴知叙身上,后者微愣了一下,从被窝里抬起手,手指温柔地拭去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泪水。
温柔道:“好端端的,哭什么?”
景眠咬着下唇,她抓住裴知叙的手腕,借势往他的方向挪了一下,一语不发地挪进了他的怀里。
她将脸埋进他的胸膛里,不知道是不想让他看见她莫名其妙流泪,还是单纯的想要靠近她。
又或许,全都有。
景眠感受到自己的腰被人虚握住,整个身子都被控制着又贴近了裴知叙的怀里。
那只手温柔的顺着她的手臂向上,最后轻抚着她的发丝,温柔缱绻。
外面的烟花将天空照得昼亮,声音巨响,仿佛要刺破人的耳膜。
可景眠此时却只听得见自己异常跳动的心跳声,以及裴知叙温柔道:“绵绵,新年快乐。”
景眠从他的怀里抬起头,将他的神情尽收眼底。
就这么一瞬间,她突然想开口询问。
裴知叙,你是不是也喜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