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说那把匕首已经伤到内脏,而且流血过多,没有生还希望了。
杨单紧紧握着真真的手,他对着真真说:“若无文真真,谁人爱杨单!”
真真笑了,她用尽了自己最后的力气笑着。
警方已经离开,陈浩疯了一样的冲进来,看到躺在病床上的真真,想要过去,却被高名拦住。
“这是最后的时间了!不要打扰他们了!”高名说。
陈浩听完,往后退了几步,靠在急救室的门。他慢慢的蹲在地上,掩面痛哭!
忽然他想起来什么,大喊着:“真真,你不能走,不能走,你走了豆芽怎么办?”
他想让真真坚强一些,哪怕是为了别人。
晚了,一切都晚了!
第242章
你走了
真真的手渐渐变凉,他赶紧去摸那张还留有微笑的脸,却发现也已经变凉。
杨单慌了……
把真真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
“真真,你醒醒,醒醒啊,我是杨单……”
杨单站起来又把脸贴着真真的脸,他想要温暖她,温暖这个曾让自己冰冷心重新复活的女人。
泪水从自己脸上流到真真的脸上,又把枕巾湿透。
杨单的眼里都是真真对自己微笑的画面,海边度假,游乐场,旋转木马……
他所有最美好的回忆里都是真真的样子。
“你别留下我啊,真真,别一个人走……”
陈敏趴在杨业成的肩膀上哭,高名的眼泪在无声的流着。
陈浩的心也空了,他知道,真真走了,真的走了,豆芽没有了母亲,自己伤害过,却还没来得及补偿的好女人,走了!
“妈,咱们回家吧。我要把真真带回家!”杨单站起来说,那声音听不出来任何情感,却让在场的人无不心疼。
回家的路上杨单一句话没有说,安静的守在真真旁边。
无论是谁和杨单说话,他都没有任何反应。
陈浩此时已经坐车回去,他的双眼充满愤怒。
他拨打电话给阿森:“你带上几个兄弟,跟我出去一趟,带上家伙!”
阿森:“怎么了?”
“真真死了,我要报仇!”
阿森听完,慢慢的挂断电话,就像是一个慢动作,眼前又出现昔日少奶奶的样子。
在真真与陈浩还没有离婚的时候,真真对所有人都照顾有加,现在却突然离开。
阿森没有停留,挑了六名身手最好的队员,开着一辆商务车,紧急出了公司。
“要不要跟郝楠说一声,人是他找的!”
“说个屁,我不找他算账就是给面子了。直接去那几个杀手的藏身处!”陈浩冷冷的话里透着杀气。
“他们今天下午的飞机票。”尤卡说。
“来的急,我让阿森直接过去。”
陈浩在后座的扶手箱里掏出一直保存的武器。脑子里却在想着如何跟豆芽解释真真的事情,他已经到了懂事的年纪,怎么说都是伤。
商务车驶出城市,在郊区拐了好几个弯,正遇见匆匆赶来的阿森,于是他们并在一起,直直的驶向三个杀手所在的地方。
这些人每做完一单,都会立即转移地方,用的都是假身份证,此时三个人正在屋里叹气,因为没有做好,本该到手的100万,也没了音信。
“要不是那个娘们出来,我们早就拿到钱了!真晦气。”一个杀手说。
“怪咱们技艺不精,也是我太笨没有拦住她,谁知道那女人还敢冲过来!”另一个人正在收拾东西。
汽车的声音让几个人开始警觉,把屋里的灯全部关上。
陈浩和阿森带人直接进屋,说:“哥几个,是我!”
一听是陈浩的声音,几个人都出来,笑着说:“陈总怎么有空过来。”
“我就是来给你们送行!”
“客气了!”
“今天那个女的是谁捅的?”陈浩依然笑着,但已经快要忍不住。
“是我,一时失手!哎,那位置要是在男的身上,一定活不了。”
陈浩给阿森一个眼神,阿森一个箭步上去,一刀封喉。
男人倒在血泊中,另外两个也被控制。他们神色慌张的说:“老大,这是怎么了?”
“你们知道那个女人是谁么?”尤卡大声的问,“不知道啊?”
“那是我浩哥的前妻,豆芽的妈妈!”
陈浩转过身,阿森把几个人一一解决掉。
报了仇有什么用,人都死了,再也回不来了……
第243章 ,真真,咱们下辈子还在一起
杨家的坟地在乡下,从这里需要驱车十几公里。
火化完毕以后,杨单和自己的亲朋好友一起为她送行。
昨天刚刚下过雨,没有硬化的道路上,满是泥泞,汽车在起伏中慢慢前行。
哀乐声起,杨单的眼睛红肿,他抱着真真的骨灰盒,泪早已经干涸。
潮湿的泥土慢慢的填满新挖的坟墓,无数的杂草一起被填进去,杨单始终站在那里,看着坟头慢慢起来。
人群慢慢离开,最后只留下杨单一个人。他慢慢的坐在真真坟前。
杨单的前半生一直在追求自己的爱情,在失落的时候遇到了真真,如果没有她的出现,自己还不知道在什么地方流浪。
他打开了一瓶准备好的红酒,倒在两个高脚杯里面,说:
“真真,你还记得咱们第一次喝红酒的时候么,我一下就喝完了,你还笑我。那时候看着你的样子,我就已经爱上你了。
还有上次咱们在宾馆里,你说要跟我睡一个床,我说我不愿意,可是你知道为什么吗?是因为我不敢啊,我担心自己太鲁莽,会让你生气。”
杨单把一杯酒倒在地上,说:“你也喝一杯吧,我知道你喜欢,这酒也是你喜欢的牌子。”
说着说着,杨单的泪水又忍不住的流着。
“你说你怎么就就忍心离开我了呢,谁让你跑过去的,谁让你救我的……”
杨单就坐在那里,从白天到傍晚。直到母亲扶着杨业成再次来到这,杨单才站起来,说:“真真,我走了,我会回来看你,咱们下辈子啊,还在一起。”
回答家中,真真的照片、衣服、化妆品都还在原来的位置,可人却再也回不来,杨单关上门,在卧室里开始整理起来,他把每一件东西都整理好,放回原位,就像是等着主人使用。
陈列架上还有那个被真真保存近20年的八音盒,那是她对杨单情谊载体。她说过,这个八音盒要保存一辈子。
杨单把真真的照片都摆在了一面墙上,又把八音盒摆在前面。
真真的衣服全部放在柜子里,真真的化妆品全都放进抽屉里。
屋里面还有真真的味道,杨单又忍不住的低声哭泣,然后声音慢慢变大,最后成了嚎啕大哭。
母亲听见后,想要进来劝说,却被父亲杨业成拦住:“让他一个人待一会吧,这样的事情,谁也接受不了。”
母亲看着卧室门的方向,也是红了眼圈:“我儿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这天,杨单也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哭着哭着就睡着了。
真真走的时候,一句话也没有留下,这让杨单很不是滋味,哪怕留下只字片语,或者让自己做点什么也好,可她偏偏就什么也没有留下。
第二天早上,陈敏做了一碗热面条端进屋里,可直到中午,连动都没有动。
“儿,你别这样,吃点东西!”
“妈,我不饿!”杨单的声音很小,但是很清晰。
妈妈无奈的出去了,杨单躺在床上,直直的看着真真的照片!
第244章 ,思念的疼
真真去世后,杨单已经把自己关在屋里三天了。
三天来,他除了喝一点粥之外,没有吃任何东西。
三天来,他日渐消瘦,脸上露出来高高的颧骨。
思念是那么浓,那么痛,无时无刻不在煎熬着杨单的心。
此时大奎已经出狱,得知真真去世,他带着媳妇王艳,一起来到杨单家中看望。
从王艳的口中,他知道自己进去之后一直是杨单在照顾他的家里,并为他出狱而努力奔走,甚至他和杨业成都被打多次。
大奎推开杨单卧室的门,看到憔悴的杨单,他顿时哭了,他跪在地上,对杨单说:“以前都是我混蛋,我对不起你。”
杨单坐在那里,只是转头淡淡看他一眼。又转过头,看着真真的照片。
陈敏把他拉起来,又关上卧室门。大奎坐在沙发上,一直懊悔不已,后悔以前不该针对杨单。
只有在自己遇难的时候,他才知道真正对自己好的兄弟是谁。
大奎走后,杨单家里又接连迎来了真味火锅的员工,员工们,都是在不影响真味火锅正常经营的情况下,分批来到这里。
为了缅怀,更是为了看望。
真味火锅,作为真真留下的唯一遗产,现在已经到了杨单名下。
杨单现在哪有心思处理事务,只交给刘经理和老路打理。
亏的有老员工上心管理,真味火锅在没有杨单和真真的情况下,也在正常运营着。
可是店里的员工,每个人都非常伤心,真真是一个好老板,每个员工有困难。
她都会伸手帮忙,而且从来不会计较,工作以外,他们相处的就像是家人一样。
没有人能够接受真真这样突然的离世,他们笑脸面对顾客,转身却偷着躲到角落里哭泣。
最难受的当属老路,真真总是在他家最困难的时候给他帮助。
真真去世以后,老路在后厨每天都会抹泪,他看着后厨的门口,多么希望真真再推开门,再来检查后厨的卫生。
可是,再也回不来了。
员工们拎着大大小小礼物和营养品,摆满了半个客厅,每个人都在真真的遗像面前低头默哀,没有一个人能控制自己的眼泪。
前厅刘经理看着照片里的真真依然笑着,终于嚎啕大哭起来,作为前厅经理,她每天强迫自己微笑,没有人知道她心里有多难受,现在她终于可以让情感恣意爆发。
在真真创办真味火锅的时候,刘经理就跟着她,转眼已经过去8年,8年间他们既是老板与员工,更是亲如姐妹。
这哭声弥漫在整个房间,杨单却始终没有走出卧室。他不知道要怎么面对这些员工,该说些什么?又该做些什么?
陈敏一边哭着一边招呼大家坐下,而杨业成却始终坐在那个凳子上,手里紧紧的握着拐杖,红着眼眶,没有说一句话。
送走员工之后,他对陈敏说:“我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有了真真这样的儿媳妇,可是现在她走了。我们不能让儿子这样消沉下去。”
“伤的太深,不可能这么快走出来的,多给他一些时间吧。”陈敏无力的说。
杨业成关了卧室的灯,说:“明天你做点他最喜欢吃的东西,一定要想办法让他吃一些。这样下去,身子会出问题的。”
第二天一大早,陈敏便出去买菜,杨业成则拨通了高名的电话,他希望高名过来劝说杨单,至少也让他吃些东西。
这是一个老父亲,对儿子的疼爱。他从来不把这些,摆到儿子的面前,只是默默的做着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
陈敏在菜市场转了又转,挑了又挑,以前她锱铢必较,现在却不在乎价格,只想把最好的东西买回去,做给儿子吃。
走在路上的时候,她想到儿子那憔悴的面容,不禁心疼起来。
当她回到小区的时候,正好与赶来的高名和吴倩赶在一起……
第245章 ,豆芽找妈妈
真真的葬礼,陈浩并没有参加。
豆芽也不知道妈妈已经去世。
整个陈家只有陈浩的母亲送了真真一程。母亲这些天来一直心情不好,因为她知道豆芽已经没有了母亲。
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真真自打入门以来,一直为了整个家勤勤恳恳,内外操持。
而陈家却对她始终不冷不热,尤其是自己的儿子,犯了那么多错,以至于两个人不得不离婚。
陈浩原以为自己已经放下了这段感情,也对真真不再抱有任何幻想,想着如果她和杨单在一起能够幸福,也是可以的。
可是他高估了自己,所有的一切都是他自以为而已。当他得知真真被刺中,一直到医院看着真真咽气,他才知道真真在自己心目中的地位是如此重要。
这些天他没有在家,也没有去公司,而是一直拉着尤卡和阿森在喝酒。
一酒忘烦忧,一醉解千愁。
陈浩想借酒精让自己忘记这个事实。陪着他的尤卡和阿森,看到陈浩这个样子不禁动容。
他们谁也没有去劝说,因为他们知道,任何语言,在此时都显得那么无力。
就在这时,郝楠推开包间的大门,搂着小芳直接坐在陈浩的对面。
小芳给郝楠点了一支雪茄。郝楠习惯的在空中吐出一个烟圈。
“浩哥,这些日子不见你,原来在这里喝酒也不叫着兄弟,不够意思。”
陈浩没有理他,自己倒了一杯酒接着喝。
“那几个人是你们干掉的吧?也没有告诉我一声,这以后让我在圈里怎么混?怎么说他们也是我叫来的。”郝楠颇有些问责的意思。
一听这话,陈浩的怒气从胸中升起,他拿起一个酒瓶,打在茶几上,一大步直接站了上去,用剩下的玻璃碎片对准郝楠的脖子。
郝楠显然没有预料到陈浩的反应,他把小芳慢慢推开,直直的盯着陈浩。
“怎么着?连我也想灭口吗?”
阿森和尤卡,见陈浩已经酒醉,便从后面拉住他。
陈浩的眼睛里充满血丝,脑子里残存的理智让他停止攻击,慢慢坐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