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婚眼花——头婚眼花
时间:2022-03-15 09:23:57

  久而久之,在这个家里包括僮仆婢女和老妈子都是娘家那边的人。
  这个男人和他的儿子反倒像是寄宿在娘家一样,吃着残羹剩饭,眼着人家的脸色,又经常被众人打骂。
  由于钱粮账簿全都由娘家人把持,他们的主动权已经丧失全无。最后还是靠着狐仙的援助才将这帮吸血的娘家人给赶跑。
  原来如此!刘青山知道母亲要对他说什么了。“老婆大人,俺跟你商量个事呗!”刘青山一边轻轻地给秋月做着肩部按摩一边提出个小小的要求。
  “什么事?说吧。”秋月慵懒地斜靠在长椅上,舒适的感觉令她昏昏欲睡。
  “等等!”她忽然睁开眼睛,“要是好事呢,你就跟我说下去。要不是好事呢,你就闭嘴!”
  “也没什么好不好的,我就是想让你劝你爸妈回家养老去,别在这耗着啦!”刘青山一脸的讪笑。
  “什么叫耗着呀,我爸妈给你出了多大的力,你不念着好反倒要把他们一脚给踢开,这不是要卸磨杀驴么!”
  青山一脸正色道:“嗨!你怎么能这样说你的父母亲大人,他们怎么会是驴呢!”
  “你……”秋月见斗嘴不是青山的对手,便抬手就拍自己的肚子,边拍边说道:“我说不过你,就打你儿子出气,让你惹我!”
  “使劲儿,再使劲儿!加油!加油!”青山明知老婆不会真用力拍肚子,就在一旁故意气她。
  秋月眨了眨眼,把举起的手直接拍向老公。“你气我也没用,我偏不让他们走,而且根据你刚才的表现,我准备做出如下决定!”
  “什么决定?”刘青山知道又要麻烦了。秋月表情严肃的说道:“我决定把大姐和小妹也叫过来。”
  刘青山一龇牙,酸溜溜的说道:“光让她们来哪行啊,还差你二嫂哩!”“谢谢您的提醒,您放心,俺是一个也不会落下滴!”秋月晃着脑袋嘻嘻地笑了起来。
  赵红梅的顾虑第二天就被验证了。
  当时的情况是:送菜的货车来了,青山就组织这些从山城来的员工卸货。
  可这些人却不听他的调遣,就坐在那里对着他发乐,就像看着个二傻子一样。后来还是季卫国一挥手,这些人才上前把货给卸下来。
  刘青山大为光火,“都特玛给老子滚蛋,一个也别留,都滚!”
  他大吼着,既是在骂这些员工,也是在骂季家人,更是想用怒骂来掩饰自己的紧张与胆怯。
  因为他惊恐的发现,自己真的被季卫国架空了!成为了一个不折不扣的「样子货」。
 
 
第97章 
  娘家人的生意经 04
  见三女婿来了脾气,季卫国心中不免也是一哆嗦。真的要把手底下这些人给开除,那他可就白忙活了。
  于是授意老婆子去给女婿上上课,毕竟财政大权现在还在刘青山的手里握着呢。
  葛桂兰飞溅着唾沫星子对刘青山好一顿的劝说,她甚至设身处地的为女婿着想,说:“这帮人要是都被你开了的话,那肯定也会影响到生意,小不忍则乱大谋,耽误一天得损失好多钱哩!你难不成跟钱有仇,还是以买卖为重吧!”
  接着她又摆出了自己面子的重要性,“你让他们就这样都灰溜溜的回去了,不就是等于在打俺的老脸么。俺以后还怎么有脸再回山城啊,你一激动不要紧,倒把俺给祸害得无颜见江东父老了。”
  “怎么能是我祸害你呢?”刘青山最恨的就是丈母娘歪曲事实倒打一耙的秉性。
  而葛桂兰却并不认为自己的话有毛病,还在装模作样地说道:“这些人都是从小地方来的,没见过大世面,不懂规矩没礼数,你就别跟他们呕气啦!回头俺去教训他们,保准这帮野小子不敢再犯混咯。”
  “真特玛的是一肚子的下水!”刘青山在心里暗骂着老丈人和丈母娘。他们哪里是来帮忙,分明就是来争权夺位抢地盘的。
  季秋天这几天过足了风光的瘾头,以经理舅哥的身份耀武扬威地横行于这个小小的二层楼之中。
  也不管别人忙不忙,每次出来进去的都要求得有两个人陪伴在他的左右,全当是跟班随从。
  在众人的忽悠之下秋天的样子愈发的滑稽可笑,他行走时特意将双臂左右横向大幅度摆动着,把肩膀头也端到了极高处,一颗肥硕的脑袋似直接从胸腔里长出来一样。
  虽然没有官职,但秋天的脾气却是有目共睹的见涨,他现在不骂人不说话,一说话就骂人。
  “干活时别特玛磨X蹭蹭的!都长点眼力见儿!”他指手画脚的指挥着大家。
  一个小伙子在忍了几天之后终于被秋天给骂急了,他将手里的活计一摔,怒气冲天的与秋天对骂道:“你跟谁妈妈呢?俺来这儿是让你骂来啦!告诉你,别特玛跟俺装牛逼充大个儿,你要是再敢骂俺一句,俺就削死你信不信!”
  季秋天本身就是个熊货,被对方的气势给吓得立马就没了电,可他的老娘却被引燃了战斗热情。
  葛桂兰一看儿子让人给「熊」了,当即撒泼发飙,对着那个不服管教的小子一通破口大骂。
  那小子知道葛桂兰的厉害,也知道骂不过她,便退让了。
  只是在大家的面前折了面子怕被人笑话,于是不服气地低声嘟囔着:“疯婆子,俺不跟你一般见识!”他以为葛桂兰听不见,说完转身要溜。
  葛桂兰不仅觜快,耳朵也灵,这下刺激受大了,便大吼着:“谁是疯婆子?你妈才是疯婆子哩!敢说俺是疯婆子,俺这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是真正的疯!”说罢就顺手从案板上操起一把菜刀,做出个要撒手飞刀的动作。
  这下可把大家给吓尿了,一个个吱啦乱叫的就近抓起了身边的大盆小筐,也顾不上里面装着水还是盛着菜,抬手就往自己脑袋上扣,以求「避险」。
  那个闯祸的小子反应更快,直接就地卧倒,然后匍匐着钻到了货架的底下。事后他也很知趣,找刘青山结了账就跑立马回山城,一刻也没耽搁。
  “你惹下的麻烦自然由你摆平,赶紧找人补上这个缺。”季卫国吩咐着老婆子。
  他自诩有治将的帅材,这种管小兵的事情当然是不屑出手,便由着老伴去张罗。
  葛桂兰将脚搭在了办公桌上,摆出一副她所认为的大老板应有的派头来,给山城那边的邻居们打起了电话,她要招兵买马。
  “喂,二憨子他妈,是俺呀,你兰子姐。哎哎,嘿嘿嘿!”葛桂兰用她那惯有的高八度嗓音在电话里跟人打着招呼。
  “俺现在就在省城呢,挺好的,就是忙啊,这不是咱家在省城办了一个大公司么,有厂房有宿舍的,地盘也贼大。
  是这样,俺们这边太忙了,现在手里缺人,想招一个来,会切菜下料就行,你那要是有合适的就帮俺调一个来。工资好说,都是乡里乡亲的,而且俺还说了算……”
  撂下电话后,葛桂兰就当着大家的面吹起了牛皮。“你们就等好吧!俺找来的这个人,是个了不起的红案,那家伙,切起菜来唰唰地,干起活来咔咔地,一个人同时供八个厨子都绰绰有余。杠杠的,谁也不好使!”大家都满怀期待,盼着能够一睹超级红案的的盖世风采。
  两天之后秋菊来了,还带来了一位五十多岁的大婶。难道她就是传说中的超级红案?
  然而她的首秀表现却令人大跌眼镜,实际上这位大婶还不如一个家庭妇女的厨艺。
  这位传说中的神级人物刀功水平绝对可以载入吉尼斯世界纪录,并名留史册!
  她切出来的土豆丝粗细跟钢筋没啥区别,剁出来的瓜片都可以做瓦片用。
  最绝的是她干活的速度,二两肉就可以打发她切上一个钟头。未等葛桂兰出手,大厨在第二天中午就把她给骂跑了。
  “什么东西,吹牛蒙事儿也不看看跟谁!”葛桂兰跳脚地对着大婶离去的背景咒骂着。无奈的她又请人帮着找来了一个红案,这回来的人手艺还算说得过去。
  秋菊同秋天一样,来了就不走。刘青山想起来创业之初做的那个梦,季家这四位不仅团聚于他的梦境之中,而且于现实里也出现在了眼前,并死皮赖脸地包围着他。
  “你来了苗苗怎么办,她不想妈妈啊!”刘青山想用孩子勾大姨子回老家去。
  秋菊美美的一笑,“不用操心,孩子去他爷家住了,我隔三差五的回去一趟就成。”
  跟秋菊隔三差五一起回去的还有秋天,因为他要回去「解决问题」。
  秋季和小敏都不愿意过来,脱离大部队的生活是他们梦寐以求的,姑嫂二人趁机过上了神仙般的安逸生活。
  季秋天一开始还三天两头的跑回山城去「办事」,但是没多长时间他就找到了一个更为省时与消魂的解决办法——他在省城学会了找小姐。
  葛桂兰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儿子的那点小动作岂能瞒得过她的神通。“这几天你干啥了?你兜里的钱都哪去了?”她揪着秋天的耳朵审问着。
  “哎呀疼!你先放开。”秋天挣脱了老娘的手心,心虚地说道:“也没干啥啊,就是去找人给做了做按摩,想舒服舒服,解解乏。”
  “解乏!你解什么乏?好的不学,坏的无师自通!你当俺不知道你净干啥去啦!”
  “啥好的坏的,俺每天干活多累啊,腰酸背疼腿抽筋的,浑身上下就跟散了架似的,找人按摩按摩怎么了?
  你不知道,趴在床上被人揉扯完,那叫一个舒服!尤其是那个叫小莹的丫头,那手法真叫一个绝啊!”
  秋天说到小莹姑娘时,水口顺着嘴角就淌了下来,两只眼睛烁烁的泛着绿光。
  “呸!你个完蛋败家的玩儿意,你就祸害钱吧!”葛桂兰以口水为武器,喷了儿子一个满脸花。
  儿子龌龊败家的行为并没有使葛桂兰产生忧虑感,因为她还沉浸在另一种喜悦当中。
  通过两次招人的经历,她不仅体验到了做为领导同志招工的快感。
  而且还发现了一个平台,一个能将她的人生价值成倍放大的平台。
  葛桂兰认为自己在这个平台上至少办了一件三赢的好事,她既为公司换上了嫡系人马,又为家乡父老解决了就业问题,更重要的是给自己大长了脸面。
  现在的她感觉自己真就成了龙,变了凤。这个路子好啊,躺在被窝里的葛桂兰于朦胧之中计上心头。
  “小陈啊,你去把菜油烧了。”葛桂兰第二天一早就给一个干零活的小子派活计。
  小陈心中一喜,这是要升俺当二厨啊,要不然怎么能让俺去烧菜油呢!
  大厨烧菜油的时候他已经见过很多次了,心想这点小活还是干得来的。
  于是将铁炒勺刷净,用火煨干,又倒进去半锅的大豆油。
  在油温稍微升起来后,他又学着大厨的样子往里加了葱姜香菜和调料进行熬制,待水气耗尽油烟散去便关火沥出炸焦的葱姜调料。
  这一套下来很是流畅,各环节的火候也都掌握得恰到好处。
  小陈装好油后恭恭敬敬的站在那里,只等着葛桂兰下楼后对他的手艺大加表彰。
  葛桂兰出现了,她提鼻子闻了闻,突然发飙道:“谁特玛让你往里面加葱姜了!你是不是故意的?说,你是不是故意的!”
  “啊!”小陈一下就懵了,喃喃的说道:“不是你让俺烧菜油的吗?”
  “放屁!俺啥时让你烧菜油了,俺让你烧的是清油!”葛桂兰摆出一副被气得要死的造型。
  “可俺明明听你说的是要烧菜油啊!”小陈急忙辩解着。
  “你还敢顶嘴!”葛桂兰老脸一翻对小陈吼道:“你竟敢质疑俺说过的话!告诉你,俺说的话在这里就是谕旨,就是真理!连句人话都听不懂,你还能干什么?别干了,去找刘经理结账走人吧!”
  小陈就这样稀里糊涂的被撵走了,临走时他还在向别人解释:不是自己不好,而是葛姨记性差。他哪里知道,其实葛桂兰的记性一点也不差,这是她在故意找茬挑刺呢。
  而葛桂兰这么做的原因很明确:为了能在公司内彰显自己的特权,为了能在家乡父老面前显示自己牛逼的光辉形象。
  从这天起,她便开始时常在操作间里无缘无故的挑起事端,然后就跟从山城招来的零工干仗,谁不服她就辞了谁。
  这样一折腾,她就有理由再从山城招人过来。只有通过频繁的辞人、招人,山城才会有更多的人知道她的名号。
  “你看人家老葛太太多能,在省城干起那么大的买卖,真是让人看了眼馋哟!她手底下的人也是换得跟走马灯似的,多有魄力啊!”
  葛桂兰想像着老家那些常跟她一起打麻将的老姐妹们如何夸奖着她,如何羡慕着她,如何眼气着她。“哈哈哈……”她又把自己给笑醒了。
  葛桂兰成天的闹腾,把女婿的买卖搅得鸡飞狗跳墙,季卫国当然能够看穿老伴的心思。
  但他也没有出面制止的打算,因为这个买卖毕竟不姓季。既然不是自己家的,机会难得,就由着老伴去作吧!
  这样来来回回的招人葛桂兰是风光了,却苦了刘青山。因为每来一个新人他都要带着去办餐饮从业人员的健康证。
  这一阵子没干别的,就带人整这玩意了,费时费钱又费精力。但他仍是拿丈母娘没有办法,现在季家人俨然成了这里的主宰者。
  一个投诉电话打来,刘青山猛然一惊,终于想起来自己才是这里的经理。
  电话那边的人义愤填膺,说是有重要的事情要投诉,但是详情一定要等他亲自过去以后再说,而且是非去不可,否则这个月的快餐钱就不给他结算。
  这是一个大客户,惹不起,若要是把这个客户给丢了,那他一个月得损失近一成的营业额。
  这家公司是一幢临街的三层门市楼,当刘青山刚走进大门时,立时就遭遇到这里所有员工自发组织起来的「夹道欢迎」仪式。
  愤怒的人们把他围在中间,肆意地推搡着他,就像在进行一场丢沙包的比赛。
  惊恐之中的刘青山被这阵势吓得肝胆欲裂,人们吵杂喧嚣的怒吼之声震撼着他的耳鼓,使他也听不出这些人到底在吵嚷着什么,但他知道,人们是在骂他呢。
  他感觉到自己就像是陷入到惊涛骇浪之中,脚下没根的东漂西荡着,直至被跘倒重重摔在地上。他下意识的用手擦了一下鼻子和嘴,发现沾了一手的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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