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卓忱翌,那他一个大活人在这儿,你想什么时候画就把他叫过来照着画,也不是不可以!现在你发着烧不要命了?”
被她这么一通吼,成雅才感觉到叶蓁的手拂过自己脖领的时候,触感竟然是冰凉的。
头重脚轻的感觉一下子将她笼罩起来,成雅下意识地抓住叶蓁的手,半个身子倚靠在她身上。
“我其实……吃过药就好了。”她有气无力地说了这么一句。
叶蓁压根没搭理她这茬,兀自扶着人往外走。直到把成雅整个人塞进车里系上了安全带,见人没有反抗,她才松了口气。
“说什么吃了药就能好,你自己的身体不清楚吗?”
成雅抿了抿嘴,没说话。
她现在才发觉自己嗓子干得不行,整个人就像一个大火炉,呼出来的气是滚烫的,眼皮沉得快要睁不开。
成雅的体质一向不好,只要发烧必定是高烧,而且会持续一周,断断续续。
上一次这样的时候,她记得老成跟贺女士在病床边守了一夜。她醒过来的时候就看到两人眼眶都是红的,仿佛一下子就老了很多岁,愧疚感让她的眼泪不受控制。
她不想再有一次那样的经历了。
这会儿叶蓁在驾驶位坐下来,像是不放心,又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盖在她身上。
“雅雅,我拜托你多心疼一点自己吧。”
不知道为什么,叶蓁的语气带了莫名的忧郁,仿佛成雅一直在自残一样。
她费力地抬起眼看向身旁的人,舔了舔发干的嘴唇,最终也只是牵强地扯了下嘴角,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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浑浑噩噩睡了不知有多久,成雅醒过来的时候,就闻见刺鼻的消毒水味,刺激着她的神经。
手背还打着点滴,她能感觉到冰凉的液体正在一点一点地流进她的身体里。
以往这个时候她会觉得整条手臂都是冰凉的,几乎没有知觉,可这一次不是。
成雅下意识地转过头去看,发现有一双大手正握着她的指尖,干燥温热的触感让她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
“醒了,我去叫医生。”卓忱翌的声音有点哑,听起来像是很久没有说话了。
成雅不自觉地皱了下眉头,她的嗓子还是很干,有些疼,说不出话来。
她眼看着那人走出了病房,忽然又想起了那个梦。
卓忱翌现在那条被枯叶铺满的路上,朝她招手。
他笑起来很好看,眼睛弯得像月牙一样,和平时那个戴上眼镜是商界精英,摘下眼镜是衣冠禽兽的卓忱翌不一样,似乎多了点年少青春的感觉。
而那个时期的卓忱翌,显然是她不曾见过的。
成雅不由皱眉,“雅雅……亚亚……”
“医生,请您安排一下,我希望我的未婚妻能够尽快接受全面的检查。”卓忱翌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打断了她的思绪。
她抬眼就见那人绷着脸,似乎不怎么高兴。
小卓总这尊大佛不是随便谁都惹得起的,被他训话的医生连连点头,“小卓总您放心,我们马上就安排。”
卓忱翌没再说话,只漠然走到了病床边上,握了握她微凉的指尖,面上总算有了点温和的笑容。
“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你烧了一夜了。”
成雅望着他,心情复杂。
她现在不知道该用怎样的情绪来面对卓忱翌,尽管那只是个梦,可这梦也确实让她不那么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