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厢里传来隔壁鬼哭狼嚎的洪亮音量,纪纭惜就知道宋宵回来了。
只是回头看到的是郁净晨毫无表情的英俊五官,她怔愣了一下,一时没有开口打招呼。
怎么叫了他?
她疑惑的目光还没有落在宋宵脸上,郁净晨一个弯腰就把她身侧的陈荔公主抱抱了起来。
他轻轻颠了一下把她安稳地拢在怀里,微微蹙眉,怀里轻飘飘的体重甚至比不过一个等身高的玩偶。
她这些年,到底怎么过的。
“你……”
“我送她回去。”
“你知道她家住哪吗?”
“知道。”
他和陈荔的往事,她和宋宵都心知肚明,四个人都是同个学校的校友,纪纭惜和陈荔是同班同学还是同桌,郁净晨是隔壁班的,而宋宵是高他们一级的学长。
所以,对于郁净晨,纪纭惜恨不得他永远都不要再出现在陈荔的世界里。
他想就这么轻而易举地把陈荔带走,哪有那么容易。
可是当她想要开口呛声时,宋宵却拉住了她的手臂。
“乖,让他送陈荔回去吧。”
他搂住纪纭惜的肩膀,和她对视。
纪纭惜和他在一起分分合合这么多年,何尝不了解他的想法。
今夜他们熟悉的人都来参加婚礼了,几乎所有人或多或少都喝了点酒,宋宵敢叫他来接陈荔,说明他定是滴酒未沾。
更何况,就郁净晨的酒量,在场的人谁不知道他就是那个典型的“一杯倒”。
再说,把陈荔交到外人的手上,他们也不放心。
“若不是我们家和荔枝家不同方向,我说什么都不会让他送她回去的。”
宋宵听出了自家老婆大人语气里的松口,朝着郁净晨抬了抬下巴示意,让他带着陈荔走。
到了地下停车场,外面的冷飕飕的凉风往她的毛衣领子里灌入,陈荔瑟缩地往暖和的温度缩了缩。
感受到怀里的人不太安分地转动,男人搂着的臂怀更紧了紧,脚下的步伐也走得更快了些。
他小心翼翼地弯下身子,尽可能地轻柔地将她抱进副驾驶的位置,注意她的脑袋没有磕碰到坚硬的车门框。
摆好她的脑袋,让她舒服地枕靠在车椅上,并细心系好安全带调低了座椅才关上车门。
行驶在空旷的车道上,暖黄色路灯照亮了回家的路。
陈荔揉了揉自己头疼的脑袋瓜子,像是沙滩上被人砸烂的西瓜一样,头疼欲裂。
起身环视了一眼周围陌生的环境,简约的日式木质装修,简单却又带着人气。
一看就不是酒店。
她从床上起身,瞥了眼贴身的睡衣,并不是自己的,脑袋里的问号越来越大。
蹑手蹑脚地推开房门,门外的背影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
那个曾经与她几乎朝夕相对的人。
“醒了,喝点温水,我去厨房给你打粥。”
他的口气熟稔得仿佛就像是从未分别的亲昵的情|人一般。
陈荔被自己荒唐的想法惊吓到,抿着嘴唇不太自在地坐在餐桌旁,捧着那杯温开水一时没有动口。
还没有刷牙,难受。
郁净晨从厨房出来,看着她呆愣愣地双手握着玻璃杯的样子,把装着热粥的陶瓷碗放在她面前。
“卫生间里有新的牙杯牙刷,白色的,你去用吧。”
“谢谢。”
郁净晨给她指了指卫生间的方向,她径直地朝着他指着的方向走去,反锁了门,才松了口气。
她坐在马桶座上,理了理自己混乱如麻的思绪。
她为什么会在郁净晨家?
应该是宋宵出的主意。他们做朋友这么多年,这些浅显的逻辑倒是很清晰就能想到。
郁净晨竟然回绿桉了,她一点消息都没有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