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桌中间放置黛蓝色鸢尾、白玫瑰、波斯菊攒成的巨大花束,天花板上高悬的水晶灯坠落大颗水晶, 悬挂在餐桌正上空,折射出波光粼粼的璀璨灯光。
季书辞穿着白色衬衣, 肩头披一件黑色西服,袖口的黑曜石闪耀。
对面的女孩子白色抹胸礼服, 薄纱自白皙肩膀挽至细腰, 和黑发上别着的珍珠发卡垂下的碎钻流苏, 相映成辉。极具书卷气息和东方古典韵味。
季书辞今晚是来道歉的,不知为何,思绪却飘到了别的地方,看的失了神。
他喉结微动,饮了一口红酒。
对面的乔宜也心事重重。
去青海两年的事情,怎么想都觉得不合时宜,不该在今晚提起。
直到前菜的甜品上完了,她还没想好应该怎么开口。
女孩子粉唇轻咬,时不时蹙起眉头。
季书辞细心的发现她的踯躅,清冽的眉眼望过去:“饭菜不合口味吗”
被他的无微不至关照着,乔宜心里有些不是滋味,笑了笑说:“不是的。很好吃。”
季书辞听到才放心,额前几缕黑发垂下来,一双出众眉眼沾染三分醉意,情意更浓。
乔宜望着他,心里暗暗作出决定。
两年的分离看似很长,足足有两个365天。
却也很短,只需等待两个春夏秋冬的轮回。
她完全相信,相信他和她相隔半个中国,也有足够的爱可以互相惦念,互相牵挂。
分离只会让他们双向的爱更加紧密。
她相信自己可以做到,也相信他可以做到。
乔宜顿了顿,准备开口:“季书辞,我……”
电话铃响起来,乔宜说了一半的话被打断。
季书辞看了眼来电显示,考虑到工作,迟疑片刻才接通:“我接个电话。”
那头,是喝醉的温菱。
希尔顿酒店的宴会结束,温菱乘坐电梯到达天台,她拢紧身上的披肩,迎面扑来的朔朔冷风吹散了醉意。
心头的嫉恨挥之不去,她不受控制地拿出手机,拨通季书辞的电话。
“书辞,今天我在咖啡厅偶遇乔宜,她似乎在和朋友谈论去青海工作两年的事情,怎么,乔宜要离开东市吗?”
季书辞握着手机,愣在当场。
那瞬间所有的话都哽在喉头,他陡然抬眼,望向对面欲言又止的乔宜。
餐桌上方的水晶吊灯折射出一束光,打在她温软的眉眼处,而剪水双瞳里,是显而易见的慌乱。
只一个眼神,季书辞就确定了,温菱说的都是真的。
他一个字都没有回应,反手挂了电话,将手机倒扣在桌上。
乔宜清晰地听到温菱的话,一时呆住,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清楚她要去青海两年的事情。
但是她现在打电话过来,想给两个人制造龃龉的目的十分明显。
季书辞努力使自己的呼吸看上去平稳,沉默良久,他问:“这件事我是最后知道的吗。”
乔宜脑子飞速转了转:“不是,我只告诉了姚希、林措北、李蕊含……”
季书辞气笑了:“你的好朋友都知道了,还打算瞒我多久。”
是啊,她第一时间把这件事告诉了所有重要的人,可他对她而言实在太重要了,重要到她连如何开口都要左思右想。
乔宜也有些着急了:“不是瞒着你。我只是没想好怎么和你说,我担心……”
“你担心我不同意你去,或者因此和你分手?乔宜,在你心里,我对你的爱就是这么狭隘自私,这么经不起考验吗。”
季书辞缓缓站起来,两只手臂撑着桌面大理石,薄唇里说出的话和表情一样冷漠。
乔宜觉得委屈:“不是,季书辞,你明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一阵深深的无力感袭上心头,她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乔宜实在不想和他争吵:“你喝醉了,不要意气用事,我们明天再讨论这件事。”
季书辞取下金边眼镜,揉了揉眉心。
他确实醉了,醉到一听到她瞒着他,就控制不住的朝她发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