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们走吧?”
唐韵催促,可马博泽一个脚步一个脚印的,慢慢吞吞,这明显就是有鬼。
就在唐韵想直言询问时,她突然看到了穆清明和白露两人结伴从一间屋子出来。
一看到穆清明,唐韵就忍不住心里的开心,上前打了个招呼:“穆老师!你今天这么早吗?”
穆清明也随之一笑,轻嗯一句。
而马博泽却是看了他们一眼,清了下嗓子礼貌的问道:“穆教授你们是不是要去工地?我骑车送你们。”
唐韵歪了下头,杵了杵马博泽的胳膊,用只有他才能听到的声音问道:“师哥,摩托车也就坐两人,我们哪还带得了第三人第四人?”
话音一落,马博泽看着穆清明果断说道:“穆教授,唐韵有话和你说,今儿我送白老师去工地好了,我师妹暂时就交给你顺路送一下了,穆教授不介意吧?”
“马博泽!”
唐韵一脸的懵逼,暗地狠狠的掐了下马博泽的后背,马博泽冲她快速使了个眼神,这下轮到唐韵懵圈了。
这咋回事啊?师哥明显就是冲着白老师去的,难道……他和白老师还真有渊源不成?
思考间,穆清明倒是一口应下:“好,那麻烦你把白老师安全送过去了。唐韵。”
他叫了唐韵一声,唐韵如梦初醒,赶紧跟到了穆清明的身后。
余光还时不时的瞥向师哥和白老师。
师哥倒是很明显看出来,是认识白老师的。但白老师那张波澜不惊的脸,却好像师哥是个陌生人。她不由得陷入思考之中,以至于穆清明什么时候在前面停下脚步她都不知道,直接撞到了他的后背。
她鼻头吃痛,吱了一声后停下脚步:“穆老师……”
穆清明见她捂着鼻子,轻轻一笑,探究性的目光落到了她的脸上,下意识地想要伸手捏住她的下巴,看看有没有受伤。
但手在接触到她肌肤的那一刻,突然又收了回去。
“你有什么话要和我说?”他问。
“啊?”唐韵一开始没有反应过来,后面才突然想起,这是马博泽扔给自己的锅。
好家伙,怎们还拿她当枪使了。
唐韵的眼睛滴溜转了一圈,讪讪一笑:“那个……也没什么事。”
穆清明也不傻,看得出来刚刚是马博泽故意支开自己和唐韵的。
对于别人的事情他倒是没有什么兴趣,除了,唐韵。
他撇眼,看到了那个小恐龙钥匙扣挂在了她的背包上,眼底笑意更为明显,带着她来到院外后把头盔递到唐韵手里:“上车,今天工作会比较繁重,小佛寺八号窟要开揭了。”
八号窟经过他们初步的勘测,里面会有大量的经文卷轴,对于研究当年或者往前的历史都具有重要的意义。
所以这个藏经窟是受到极大重视的。
也难怪穆清明今天都要那么早起了。
唐韵也不再耽搁,接过头盔后快速的跨上摩托车,在发动机发出轰鸣的声音后,她紧紧抓住了穆清明的衣摆。
清晨的凉风随着些许砂砾尘土而来,来自东方的第一抹晨阳打在他们的脸上,万丈光芒随后从沙丘背部直射天地。
眼前波澜壮阔,和穆教授一起,让她觉得这里的景色格外的动人。
而另一边,马博泽在某个沙包下停下了摩托车,他摘下头盔,露出精短的头发,以及那张耀眼又张扬的脸。
古铜色的肌肤在阳光的照射下露出健康的光泽,这让白露眉眼微动,不由自主的想起她和马博泽第一天见面的时候。
当时,就是被这股洋溢的少年气所打动,在五光十色的彩灯拉射下,她迷蒙了视线,在点点酒精和情绪的催促下,她做出了平生最后悔的一个决定。
那时的她来到大学找某位教授要个东西,但却碰壁,并且还得知了很久以前一个令她感到恶心至极的真相。
情绪上涌,难堪又憋屈,遂在夜半时分,来到了大学城里那家唯一存活了许多年的小酒馆坐下。
她在前台点了不少的酒,那时就很想把口袋里带来的现金都挥霍干净。
也就是那次,她看到了这个叫马博泽的男生,那时的他,刚上研究生。
因为打赌,他来到白露身边坐下,跟她讨要三杯特调的龙舌兰。
他歪着头,恳求的目光带着独有的少年气,宽大的T恤看起来朝气十足,棱角分明的脸上却是有点钝气的五官,没那么精致,却又带着点憨实的率真。
白露如愿让酒保给了他三杯特调龙舌兰,但在马博泽开口说出感谢之话时,白露却伸手按住了他的小拇指,制止他要带酒而走的动作。
马博泽一脸疑惑,白露微动眉头,告诉他:“三杯龙舌兰,换你三十分钟?”
头顶五光十色的彩灯拉射,眼前的人若隐若现,似是幻影,又似真实。
马博泽欣然同意。
他看着这个心事重重的女人,感觉到有一道异样的吸引力在背后牵动着他。
有时候,氛围和情绪是个十分神奇的东西,明明没有任何纽带维系的陌生情感,在某一刻突然迸发,他那天不仅仅陪着她坐了三十分钟,差不多有一两个小时。
他听着白露满嘴的污言秽语,谩骂着某位教授,谩骂着某个同事,谩骂着某篇该死的汇报题,谩骂着某个令人无语的项目。
她看起来强势又有教养,身上所带的那种女人气是在校园里的女生身上见不到的。
那种干练,精致,轻熟,在那时的氛围下,无一不吸引着马博泽。
后来他送白露回到了酒店,在没有开灯的屋里,他被女人吻住了双唇,那巨大的怔愣令他僵硬了身体,他一动不动,试图把白露推开。
可女人的酒香萦绕在他的鼻尖,他最终败在了汹涌而至的情潮里,双手轻而易举的托起女人的臀部,将她困制在墙角,牢牢的将主动权握在了自己手里。
仅有的一次,这个女人就紧紧的刻在他的脑海,甚至剥夺了他喜欢别人的权利,即使被这个女人三言两语打发,他依旧惦记至此。
蓄谋这么久,他来到塔里,想着在塔里和她重逢,却没想到比自己所想的要提前那么多,在更古沟这里就遇见了。
马博泽看着她,眼底情绪复杂,那时的少年气也成熟了不少,但在她面前,他又好像没变什么。
白露只把那件事当成一段露水情缘。她不愿意再提起,也不愿意再去深究,所以再次看到他时,她表现得很平静,毕竟没有放在心上的感情,还能指望什么。
她抬头看了一眼前方的路,用正常到再不正常的口气催促了一声:“马先生,时间不多了,我们应该尽快赶过去。”
这一句生疏又淡漠的马先生,让马博泽笑出了声。
他手拿着头盔,直直的发问:“你是不记得我了,还是不想记得我了?”
白露表情未动,微动嘴角,无比淡定的回他:“马先生在说什么?我们之前有见过吗?”
她表现得那么平静,平静到马博泽差点都要怀疑自己。
对她而言,那就是一段不堪的记忆吗?
作者有话说:
副CP的线拉起来!!
师哥其实师哥纯洁的少年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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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更了!!!!!我要日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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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还有其它cp,白老师看起来有别的人心思……
P.S.】
-完-
第23章 、23
◎穆老师的糖也太甜了◎
此刻白露的脸上根本看不出实质性的表情变化,仿佛对她而言,那真的只是一件无足轻重的事。
他马博泽,也就是一个陌生人而已。
想到这里,马博泽心里生出一股愠怒之意,但那点情绪又无处发泄,只好憋屈的吞回肚里,那双如狼一般的眼睛紧紧的盯着白露,笑着点了点头。
“好,既然你忘记了,那我以后有机会会让你想起来的。白老师,上车吧,工地那边大家都还在等着呢。”
他拍了拍后座,看到白露神色如常的垮坐上来,眼底一片暗沉。
另外一边,唐韵跟着穆清明已经来了到工地入口,刚到门口的时候就看到是不少人聚集在那里,喜气洋洋的,你一言我一语的相互交谈着。
见到穆清明过来,马上就有人打招呼了,领队宋书鸿招呼穆清明:“穆教授,来来来。”
穆清明的目光掠过唐韵,遂跟着宋书鸿去了他那边。
而唐韵不明所以的走到阳晓蕾面前,问了一句:“大家都在谈什么呢?难道是发现了什么宝贝?”
阳晓蕾也是一脸的笑意,拍了拍唐韵的肩膀问道:“你还不知道呢,之前那群盗挖的团伙公安局那边抓到了,今天据说要来对村里提供重要线索的居民进行悬赏,奖金有这个数。”
当阳晓蕾伸出几个手指头来的时候,唐韵愕然了一下:“这么多呢?”
“是吧,你也惊讶对不对?看来政府已经开始重视了,而且我听所长说,这里的预算批准了,咱们生活很快就会有所改变!”
“真的吗?”
这对更古沟来说,无疑是个天大的好消息。
也难怪大家脸上都笑意盈盈的,唐韵听说之后,那心里也是开心的紧!
他们的住宿条件啥的倒没那么重要,反正能住能吃就行,关键是这里的价值不能被毁,这么宝贵的一个地方,就应该受到重视好好的保护起来才行。
谈笑间,努尔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唐韵的身后。
他手里拿了一个馕饼,从后面叫了唐韵一声:“姐姐。”
唐韵和阳晓蕾不约而同的转过身去,有阳晓蕾在,努尔似乎不太好意思把手里的馕饼送出去,但阳晓蕾这个人精早就看出来了,笑着打趣:“努尔,你还有这么害羞的时候呢?这是要送给你唐韵姐姐吃的吧?”
努尔有些尴尬,手里还有另外一块饼,递给了阳晓蕾:“晓蕾姐,这是给你的。”
“拉倒吧,我可知道不是给我的,你还是自己留着吃吧,我已经吃过早饭了。”
说着阳晓蕾便识趣地离开了这里。
而唐韵笑了笑,眉眼弯弯的对努尔开口:“别介意啊,晓蕾姐就是这性子。”
努尔乖顺的摇摇头,赶紧将手里的馕饼塞到了唐韵的手中:“姐姐你趁热吃吧,过会凉了口感就不好了。”
他好像情绪好了很多,比起之前消极的模样,似乎是想通了很多东西。
在捉拿盗挖团伙这事上,努尔还出了不少的力,想来今天的那份功劳里,也有他的一份吧。
唐韵在他的注视下,打开馕饼的袋子,大口大口的吃起来。
努尔脸色微红,别开视线后先去了旁边:“那姐姐你忙,等你休息的时候我再过来陪你解闷。”
说着便跑去了另外一个山头,而不远处的穆清明将这一切看在眼里。
宋书鸿跟他说话他没反应,不由得提高了些音量:“清明,你想什么呢?”
穆清明后知后觉的缓过神,笑了笑:“我找个帮手来。”
说完便冲着唐韵的方向招呼了一声:“唐韵,过来下。”
唐韵听到这熟悉的声音,立刻收起手中的馕饼,跑到了穆清明的面前。
“穆老师你找我啊。”
宋书鸿看了一眼穆清明,打趣着:“清明,你这是有了小助理了吧,事事都想着小唐韵。”
唐韵冷不丁地被领队这么一调侃,脸颊生热,讪讪的笑着解释:“宋队长你瞎说什么呢,穆老师可能就是看我勤快能干嘛!再说,给穆老师当助理是多么荣幸的一件事啊。”
“行了行了,赶紧下来吧。”
宋书鸿笑呵呵的招呼着,他们沿着八号窟的洞口慢慢的走了进去。
经过几天几夜的挖掘清理,八号窟差不多已经露出了全貌。
里面果然如勘测的那样,放着大量的经文卷轴,这些在昨天就已经运送至塔里文保局,只有一些残卷以及需要特殊处理的还留在更古沟里。
当然,墙上的那些壁画还未来得及处理修复,所以这些日子他们主要的任务就是把八号窟进行一个抢救挖掘。
刚进去就能闻到一股长久未经阳光的泥土味,闻久了后唐韵反而觉得这股味道挺带感的。
他们按部就班的开始各自的工作,看着里面那一块块精美的壁画,唐韵再一次被震撼到,心里涌出不少的情绪。
她记得自己之所以选择这一行,大部分还是受到了自己父亲唐季白的影响。
当年父亲之所以离开塔里文保局,是因为身体出了点问题,不能长久在这种环境下呆着,所以考虑再三后还是回到家,和分隔两地的妻子选择在一起,机缘巧合也改了行。
可自打唐韵有记忆起,父亲就从来没有放弃过这一行,家里放着大量的考古书籍,他曾经的笔记,曾经所参与过的项目都一一整理成册,时不时的就会拿出来看一下。
耳濡目染之下,唐韵对这一行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以至于大学填选专业的时候都是瞒着母亲,直接填选。
当时她记得她妈都追杀到学校,气的不行。
唐韵在田野实习之前,每次看到博物馆里面那些精美的文物以及背后的故事,她都感慨万千,当她第一次参与到田野实习,实地清理那些文物时,那种感觉是前所未有的。它所带来的视觉和心灵震撼,都是难以用言语形容。
每次发觉新的东西,她都会久久的刻在心里。
此时的她同样生出不少的感慨来,她驻足在壁画的前面,细细的打量着里面每一个栩栩如生的人物,因为过于入神,以至于脚下的阶梯都没看到,一脚踩空,整个人就是直接往地上摔去!
她生怕自己摔到重要的工方上,尽可能的往侧边拐,结果情况更为严重,她脑门重重的磕在了一块石头上。
顿时她的额头就磕出了血。
“唐韵!你没事吧?!”
旁边的同事惊呼一声,唐韵感觉脑门一痛,正准备开口说没事的时候,她就被一双结实有力的双手扶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