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一切只是梦而已。
“醒过来的时候觉得她的声音还萦绕在耳边。”他扶了扶额头,中指和大拇指重重地按着太阳穴,试图减轻过度回忆带来的头疼。
“常做噩梦?”白嘉莹问道。
“没有很常,但是相比之前要多。”夏柏回道。
白嘉莹沉思了一会说:“现在在校园里你避免不了要接触到相同的环境,很容易触景生情。你做噩梦的概率应该是从开了学开始变多的,相比之前在假期里要频繁。”
看着陌生的面孔心里念着过去的人,难免苦涩。只是这么多年老师做下来,夏柏已经能够比较轻松的面对一次次必然的生离。
可是突然的死别,要怎么应对呢?
“下了班多去散散心,别把自己蒙在工作和过去里。你一定要迈过那道坎,但是得靠你自己。”白嘉莹看着夏柏的侧脸,“如果噩梦实在频繁的话去医院看看,必要的话,配点药治疗一下。”
她不太敢确定夏柏的症状,但从目前来看还没有重蹈覆辙。
“好,那我先回去了。谢谢白老师。”夏柏说完往回走。
“一定要从闭环里绕出来,夏老师。”白嘉莹在他身后淡淡地说了一句。
夏柏背对着她,脚步顿了顿道:“我会的。”说罢开门下了楼。
白嘉莹看着夏柏的背影,内心挣扎又无力。
要是作为恋人时刻陪在他的身边,那他的痛苦可以转移一半到自己身上。
她能感受到夏柏内心的纠葛。
暴露在外的伤口不断地往外渗血,钻心的疼痛刺刺密密地爬在心间。只身于无人的荒岛,感受冷冽寒风的侵袭,却怎么也找不到躲避的港湾。
缠绕的心结没有打开,保护自己的避风港也不会停泊疲倦的船只。
她背靠着栏杆仰着头,呼吸着城市里污浊的空气,却觉得心旷神怡。
沈文心照常在医院忙忙碌碌,夜班空闲的时候看着窗外的街灯,心里念着一个人。想象他站在柔和的街灯下与自己对望,给劳累的身心带去慰藉。
“文心姐最近常带着笑,有什么好事吗?”她的同事觉着沈文心不同于之前冷淡。
沈文心核对着患者的吊针和药盒说道:“算有吧。”
“是要和男朋友结婚了吗?”
她的手一顿,很快又忙碌起来,“没有。我很久之前就分手了,之前没和你们说。”
还是到了这一天,不经意间迫不得已地揭开旧伤疤给不必要的人看,收获一堆不走心的感叹。
不过同事也是知性的人,没多问分手的原因。
“哦,那是又有心上人了?”她身边的新同事凑热闹道。
“别问了,快去忙吧。”护士长出面解围,她知道沈文心的难处。
等其他护士被打发走之后,沈文心朝护士长感谢地点点头,“谢谢。”
“没事,有了最好。”护士长拍拍她的肩没多说什么。
当时沈文心分手那会特别魂不守舍,每天晚上都多多少少会失眠,早上顶着黑眼圈忙东忙西的,空闲下来的时候也常神游。护士长就找她单独吃了顿饭聊过这事。
沈文心也没想藏着掖着,自己当时也急需一个发泄口,也想找人体谅体谅自己的心情。
太难受了,她从没想过和一个人分开。
晚上睡觉的时候闭上眼睛就会浮现对方的脸,睡着了就会不自觉地往熟悉的方向去靠,但是怎么也贴不到那个温暖的热源,猛地从中夜里醒过来,看见身边空荡荡的,就再也睡不安稳了。
痴痴呆呆地坐在床上,迷迷糊糊地半梦半醒,哭哭笑笑地不像个样子。
她从来没这么狼狈过。
但现在想想也都是过去式了,没必要再把一个舍得让自己这样的人惦记在心上了。
而且现在她心里的位置默默准备给一个人留空了。
夏柏下了班收拾东西准备去趟图书馆再回花店。他今天没有开车骑得是自行车。
黄昏的晚霞软软地飘在上面,回家的人们匆匆地走在下面。
街灯顺着一盏盏亮开,影子被迫现身,跟屁虫似的一步不落的追在脚下。
骑单车的人,披着落霞去寻找自己的方向。
出了市图书馆的门,夏柏心里突然想起来早上白嘉莹说过的话,他站在门口下了一个城市网站AP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