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什么时机才是最合适的时机呢?哪有什么天时地利人和的恰当时机。
那种时机长什么样子呢,他也想不明白。
或许,等会儿他见到沈白的时候,就是那个他找寻的“好时机”。
他心跳开始加速,突然有些迫不及待了。
林行说:“行了行了,不干涉你的感情问题了。我现在就直接去找你刘阿姨了,不当你们的电灯泡。儿子,女朋友是靠主动出击争取来的,你这么一直举足不前,活该你没恋爱谈!”
沈白拎着沉重的书袋下楼,余乐航正在楼道口等着她。
沈白说:“你怎么不和我说在这等我?等多久了?”
余乐航接过她提着的书,说:“没多久。这些书都看完了?”
沈白说:“看完了,都很好看,我很喜欢。”
余乐航说:“等下再给你拿几本。”
沈白连忙摆手:“不用了吧。”
余乐航侧头看她,说:“为什么?”
沈白也说不出口是为什么,总不能说,余乐航你有喜欢的人,还是和我保持点距离比较好吧。一起跑步散步的已经很越界了,在你那位喜欢的人眼里我活脱脱就是个碍事碍眼的人啊!
沈白吞吞吐吐的,不知如何作答。
余乐航也没多问,不容抗拒地说:“既然喜欢,就不要放弃。”
沈白听得心一颤。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余乐航的内心不似他面上表现的那般平静。
沈白正在他房间的电脑面前,等他一起填报志愿。
他在客厅的饮水机前,帮沈白接水。
也帮自己接了一杯,大喝了一口安抚心中的躁动。
他对沈白的喜欢已经压抑尘封了多年,那一丝一缕的欢喜从蒙尘许久紧封着的井窖里冒出,若有似无地暗示着沈白,为他的表白心迹留下有迹可循的暗示。
沈白有没有读懂过自己的暗示呢?
今天他终于不满足于这样青烟似的情感流露,他不再满足于去留下丝屡暗示的足迹。
他要把井窖死死钉紧的盖子打开,将里面翻涌的蓬勃感情全部释放,将那无限大的爱意全部展示给沈白看。
这些情感已经在他的心里挤了很多年,突然喷涌而出会不会吓到沈白他不能预测到,但是他知道,把它们放出来这件事,承载着他许多的勇气。
他预想过很多次向沈白表白的情景。
和沈白在操场跑完步踩着月色回家的夜晚,在昏黄的灯光下,与沈白面对面,说出那句久未出口的话,“我喜欢你。”
和沈白在操场散步的夜晚,他们周围跑着、走着些许人,在并不喧哗也并不十分安静的环境里,他拉住沈白,对她说“我喜欢你”。将自己的真心展开给沈白看,给月亮看,给星星看。
和沈白第一次夜跑的夜晚,沈白躺在草坪上,他挨着她躺在她张开臂弯之中,朝上看见她亮亮的眼睛。他那时就想对她说,“沈白你知道吗,我很喜欢你。”
和沈白在一起吃关东煮的小店里,沈白对他在她面前有意的出现一无所知,他有点恼。吃关东煮吃得他出汗,他身上很热,心更是火热。他那会就想对沈白脱口而出:“我不仅经常和你一起出现在这家店里,还出现在你其他生活的场景里好多次。我喜欢你很久了,你知道吗,沈白。”
和哭泣的沈白一起在树荫下拥抱的那次,他的手搭在她的背上,他们的距离如此接近。他的心跳声有隔着皮肉让她感受到吗?他抱着沈白,想对她说:“你哭得我很心疼,你爸爸不喜欢你,那就由我来喜欢你好不好?”
和沈白一起走着的时候,她眼神闪烁地问着自己喜欢的那个人。那时候,他很想对她说:“我喜欢的那个人一直都是你,沈白。”
他很多次都想把那句“喜欢你”说出口,但是总是有很多顾虑,总是觉得还没有做好充足的准备。
但他妈妈的话让他反思。
那句我喜欢你什么时候不能说出口呢,随时都可以啊。
一直憋着不敢说的自己,真是太逊了啊。
他拿起装满水的水杯,走回房间。
水从不稳的水杯里洒出来些许。
余乐航定了定神,有些好笑地观察到自己的手在细微地颤抖。
支撑着他这临门一脚的勇气,让他血脉偾张,心潮澎湃。
以至于让他忍不住地颤抖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