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发脾气,是不需要理由的。
短短十多日,江云起瘦的形销骨立,头发干枯毛躁,像一只恶鬼。
因为发疯的时候是真激动,所以面色通红,不管不顾的把吃饭的桌子掀翻。汤汤水水洒落一地,她恶狠狠的诅咒初枭:“悍匪初枭,有朝一日落到我手里,我定要把你扒皮拆骨,挖眼摘心,我诅咒你死后下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初枭站在外面,隔着窗户与她遥遥相对,听闻比言,便含义不明的冷笑了一声。
江云起听清楚了,越发气得肝胆俱裂,拔脚追出去就要殴打他。
第1章 谁赢谁尿性
初枭扭头便跑,在院子里躲来闪去,专等江云起要靠近了,才瞬间避开,像是在斗一头疯牛。而江云起张牙舞爪的企图抓住他,把他撕碎了!
人在歇斯底里的时候,自然好看的有限。初枭再看她时就觉得她相貌着实一般,一点也不像云生,甚至怀疑她们两人到底是不是亲姐妹。若从相貌上说是不大像,但她待云生这份情意又不像掺假。如此想着,初枭就迷惑了起来。
如此一前一后的追打了许久,江云起累得没了雄心壮志。火气发散殆尽了,便意识到了自己的滑稽与无聊,扶着树气喘吁吁停下来,有气无力嚷嚷道:“你给我等着!”
初枭一本正经:“我等着。”
他觉得她是掀不出大风浪的,故而一切随她,她高兴,一切祥和,她不高兴,这寨子就这么大,谁也别想躲清净。
这几天,寨子里的人对初枭的认知都颠覆了,他的弟兄们从来没有见过这种情形;寨子里的女人们也更没有,在她们生活的世界里,即使是村子里最窝囊的男人,也不会被一个女人追着打。
油头是识货的,他觉得江云起虽然有几分姿色,但并不至于到了倾国倾城的地步,所以兴风作浪却是不能够,索性由着她疯去。但最近她疯的趋势愈演愈烈,就觉得自己当初松懈了,不能放任不管。当下决定要治一治她。
翌日清晨,油头进了江云起的房间,拿着一个炸弹模型,有模有样的坐下来。
她正在吃早饭,没滋没味的搅拌着一碗白粥,正是没处撒气,就有人送上门来了。
两人心有灵犀抬眼相视了一瞬,江云起若无其事的别开脸。
油头依然凝视着江云起:“我听说江小姐最懂这些玩意儿,我这有个炸弹不会唱歌了,你给我瞧瞧是怎么回事儿~”
江云起颇想冲上去把他狠揍一顿,而油头也在自己的臆想里把她暴打了一回。
她略显矫情的翘着兰花指舀了一口粥,喝进去又吐出来,吐在小瓷碗里,然后漫不经心的抬眼去看他,看他——看不起他。
“你替我把这碗粥喝了,喝了我就让它唱歌。”江云起把碗推到油头面前,指着炸弹说。
油头惯会欺负人的,哪里受过这种侮辱,当即端起碗朝她泼了过去。
江云起没有躲避,兜头接了下来,于是白粥就淅淅沥沥地淋了满身。
她不怒反笑,笑的油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只顾看她扭曲的脸,没有注意到她手里拿了一只针管。江云起趁其不备,一把扯过油头的头发,拿着针管就猛得往他身上戳去。一套操作猛如虎,动作顺畅,堪称行云流水。
她一只手死死扯住油头的头发,另一只手一刻也不松懈,看那架势,不把他扎成马蜂窝是誓不为人。
油头抬手遮挡住头脸,被江云起扎得鬼哭狼嚎,挨了好几针才抽出手来把她掼在地上。
油头是真怒了,早就看她不顺眼了,但是碍于初枭,又不好无故对她施展拳脚,这下可算是逮住机会了。
江云起被摔到地上,火蹭的一下就窜起来了。谁特么差事啊,还不是敞开了打,谁赢谁尿性!她是从小挨惯了的,最不怕的就是打架。爬起来就要去跟油头撕,还没站稳就被他一拳撂倒,她眼前一黑倒在地上,半边脸都麻木了。
江云起终于知道了为什么当年抽鸦片的人被叫东亚病夫,这才染上几天毒品,她就没有了还手之力,铺天盖地的拳脚雨点般砸落下来。
几个女伺已经是看呆了。油头向来心胸狭窄,对女人也一视同仁,从不客气,所以不好得罪。加上她们对江云起也着实厌恶,于是就没人去找初枭打小报告。
油头没打够,但身上的针眼一直在流血,他意犹未尽地唾了江云起一口,捂着伤离开了。
江云起蜷缩在地上一动不动,已经死了一半了,几个女伺要把她搀起来,被她一声生无可恋的“滚”给吓退了。
初枭听说江云起挨了打,感觉出了一口恶气,他也想打她。但同时又觉得油头这么做太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可想到他被针戳烂了的胳膊,又不好惩罚的太过,就罚他刷一个月厕所。
这下好了,全山寨的厕所都归油头一个人管,大家都认为,这种惩戒对油头这么骚气的人来说无异于凌迟,可见江云起对初枭有多么的重要。
初枭还带了油头来赔礼,他站到江云起床前看着她姹紫嫣红的脸,话却说给身后的油头听:“给江小姐道歉。”
油头迫于初枭的淫威,上前一步:“江小姐,对…对不起!”
江云起通情达理:“没关系,是我对不起你,我也要给你道歉的。”
油头竟然有些不好意思了,用他绑着绷带的胳膊挠着头说:“没…没关系。”
江云起邪魅狂狷一笑:“忘了告诉你了,戳你的针管是我用过的,我以前是个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