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军阀习惯了以权势压人,惦记别人的东西还不直说,别人不给就要强取豪夺,简直一无是处的少见“你不要给脸不要脸。”
或许是血还没凉下来,或许是脑子一热,又或许是时机到了,初枭按耐不住冲口而出;把十八年前与掸邦的恩恩怨怨,黑吃黑等事都翻尸倒骨的抖搂出来了 ,最终与沙海彻底翻脸。送客之前还奉劝他一句“□□里面耍大刀,鸡飞蛋打!”
这要是在掸邦的地盘上很有可能就直接开打了,可惜这是泰国,沙海得罪的人多,为防有人趁人之危,伺机报复,不便惹是生非,他拂袖离去“咱们来日方长,你等着我的手段!”
林风眠与钟意一行人所做的运输工作相较简单,运个几十公斤的东西,对于林风眠来说,小菜一碟。只是顾云缺实在烦人,林风眠对他是又怕又腻歪,只是摆脱不得,不然早跑了。
这次带货的酬金是十万,林风眠估摸着,再打几场拳赛,就凑够江云起卖房子的钱了;哪怕再加一倍他也能挣回来,只是不知道,到时候人家还肯不肯卖。
钟意觉得他挺不要脸的,人家都说分手了,还恬不知耻的倒贴。林风眠知道他被池月甩了之后看谁都不顺眼,所以随他嚣张,无心争论。只是自我排解——不能要脸了。
林风眠心里明镜似的,江云起是铁了心的要跟他撇清,不想拖累他,他若敢矜持,她能立马失踪,他非得放下身段死缠烂打才能维持住双方的联系。
自他来到这里,‘无能为力’似乎要贯穿他生活的每一天。江云起像带孩子一样帮他戒毒,带他回家,即便后来沾上毒瘾,也都是为了他。林风眠心重脸皮薄,忘恩负义的事是做不出来的,他摸了摸自己的良心,还在,没被狗吃了。
沙皮看到林风眠这么情深义重,又相信爱情了。他算看出来了,林风眠自从江云起注射毒品以后,长期处于一个谨慎而又隐忍的状态,整个人仿佛平衡在一个危险的,一触即发的临界点上。他抓紧时间吸收一切能吸收的知识,积累经验,看样子绝对不会一直任人摆布。
于是他好心给林风眠出谋划策:“哎,叫我说,分手也没啥大不了的,把她追回来啊,跟她求婚,不做男女朋友了,做夫妻!”
林风眠听了他这个别出心裁的提议以后,瞬间醍醐灌顶,当即回了沙皮一个帅翻天的笑容,然后不耻下问:“如何求婚?”
沙皮就给他做了一个长达两个小时的解说与现代求婚文化的全面科普,还放了几个求婚现场的小视频,看的林风眠心潮澎湃。
翌日清晨,林风眠盘算着路线,决定走一趟景洪,买一枚求婚钻戒。
沙皮陪同他开车进入景洪,连走了几家金店银楼,虽也见到几只尚可入眼的戒指,但因想到这是要戴一辈子的东西,故而格外挑剔。末了,他在一家珠宝行里,倒是看到了几枚上等品质的好钻戒。
星星点点的大小钻戒被嵌在了黑丝绒板上,有方有圆,宝光璀璨。店员又格外打开了一盏小小台灯,钻石反射了灯光,越发光彩夺目,其中有一颗最大,像枚小豆子似的,形状是方中透圆。
钻石当然要越大越好了,林风眠当即决定就要这个了。店员问他手指的尺寸,他并未回答,因为自己估量了戒指的大小,仿佛正适合江云起的无名指。林风眠买下这一枚小小戒指,心里很快乐。戒指被店员用软布仔细擦拭了,放在一只方方正正的红丝绒小盒子里。
沙皮脸上泛着刚喝完喜酒的红光,还给林风眠当了一回司机。他留意到林风眠把小盒子揣进裤兜,仿佛是不甚在意,然而在上车之后,他忍不住掏出盒子打开来,拿出戒指反复又欣赏了一番。越看越觉得好看,情不自禁的笑了一下,随即又觉得不该太过喜形于色,所以干咳了一声,硬是把上扬的嘴角扯平了。
钻石恒久远,一颗就破产,这枚两克拉的求婚钻戒,花了林风眠十五万。
第1章 你愿意嫁给我吗
买完戒指回来的路上遇到顾云缺,林风眠就被他给绊住了,在拳场连打了两天一挑三,顾少爷彻底被他的英雄气概给迷住了。
其实这拳赛林风眠求之不得,他需要钱娶媳妇,当然□□拳来得快了。以他的武功身手,打那些拳手跟大人打小孩一样,只是他自己不好意思主动提出。偶尔赢个一两次就算了,哪能老去欺负人。
但当顾云缺来请的时候,他只是装模作样的推拒一番,最后不负众望的‘失败’了。
初枭因为跟掸邦闹了这一场事,军火生意也没谈成,什么心情都没了,最后打道回府。
江云起算计了一路,甚至设计好了初枭各种被捕的场景以及对应场景里她该讲的台词,一句比一句有气势,但一句都没得机会讲出来。内心戏都快把她给憋炸了,末了初枭还是全须全尾的回到了山寨。
江云起先去了云生的坟前,是去哭坟的。在她的家乡,人死了亲人都是要哭坟的。虽然晚了些,但她是云生在这世界上唯一的亲人,所以把她这辈子的泪都在今天流出来了。
越哭越委屈,越哭越想哭,兜了一大圈也没能成事,她觉得愧对云生。凭她现在半死不活的样子,又没办法报仇,所以——不想活。不过很快,这个念头就过去了。她渐渐平定了情绪之后,头脑恢复了清明,她心想,初枭都还没死她怎么能死呢!然后主意又是一个接一个的生出来了,仿佛人生又有了奔头。
她回到房间看见自己的手机放在床头,拿起来一看还有百分之三十的电量。上头很多未接来电都是林风眠打来的,每天两个,朝九晚五,跟上下班打卡一样,林风眠这是拿她当领导来对待了。
晚上睡觉时她从枕头下摸出了那把扇子,打开一看,扇子上题的字是‘姑娘慢走’。江云起脑子轰的一声就炸了,只剩下几个字——林风眠回来过了。
江云起心里五味杂陈,她知道那桌子上的手机也是林风眠捡起来充的电,他回来找过她。
山寨里热闹的很,分赃的分赃,庆祝的庆祝。初枭正在吃一碗奇长的面,用筷子挑着那根面条,站在桌子上秀长度,不过这不是长寿面,是接风面。这是中国才有的民俗,‘滚蛋的饺子接风的面’,这帮人还挺传统。
相比之下,江云起房间里就清冷多了。她不参加宴会,初枭这次算是凯旋而归,他开心,她就不开心,哪天他死了她倒是会考虑摆场宴席。转念又觉得凄凉,初枭死了她摆宴席的话请谁呢?她认识的人不多,关沙已经闹掰了,林致也肯定是不会去的,说不定还会杀了她为初枭报仇。
她无力的摇着扇子,躺在床上怎么都睡不着,把这辈子丢人现眼,咬牙切齿的事情全想起来了,抓心挠肝的难受。觉得寨子里的欢呼声很刺耳,忍无可忍后也就只是站起来去关门,走到门口就定住了。
林风眠站在月色中,静静的看着她,两人就这么对望一眼,恍如隔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