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臣对我图谋不轨——十七周
时间:2022-03-16 09:07:06

  “哎呀,我都跟你道歉了,你怎么还记着呢。跟我做朋友很不错的好吧。”崔白菀丝毫不觉得尴尬,手臂搭在他肩膀上带着他继续往前走。
  沈映身量颇高,崔白菀只及他肩膀,这个动作是有些吃力的,但是她不愿意让沈映看轻了她,故意装作潇洒。
  沈映被她搭着肩膀,心里只觉得这人真是没脸没皮。他故意问:“与你交友能有什么好处?”
  “什么好处?”崔白菀停下来想了想,“课业带你抄?我答题写的还不错。”
  沈映似笑非笑地看她一眼:“不必。”
  “那你想要什么?”
  “什么都不要。”他兀自继续往前走。
  “你这人真怪,我喜欢!哎,走慢点儿,等等我啊!”崔白菀提着衣摆追了上去。
  之后皮影戏的观客里总有那么一个少年,每次都是笑眯眯看皮影,等散场,然后拉着另一个少年一起吃樱桃酪。
  崔白菀也没曾想到,看着最是清净好学的沈映,却每夜都混迹于这三教九流汇集之地。更没想到的是,赌金石、鉴古董、玩骰子、推牌九……他每样都会,每样都精。有时他还会去茶楼讲话本,得了钱就请崔白菀吃樱桃酪。
  两人渐渐冰释前嫌,不知不觉间,总是独行的沈映身边便总有一个吵吵嚷嚷的身影。
  “沈映。”
  “沈映。”
  不是沈兄,不是同窗,崔白菀总是喜欢连名带姓地喊他,不见亲近,却又最是独特。
  这一叫,便是整三年。
  ……
  沈思洲听着醉醺醺的崔白菀口中喃喃,回忆着过去,心中也有几分感慨。
  虽已天黑,但为时还早,沈思洲便带她按照记忆又回了听风馆。
  听风馆还是当年的听风馆,人也依然是当年的旧人。
  沈思洲带着她挤过人群,将她安置坐好,又给了那操摆皮影的老汉几锭碎银子,坐罢,伸出手指,开始挑动操纵皮影小人。
  几个小人活灵活现,唱词之余,还会打斗起来,你来我往,不可开交。
  崔白菀看着皮影小人心中恍惚,重游故地又勾起她不少的回忆,每一桩每一件都与沈思洲有关,却都是开心的事,好像两人依旧在书院读书,每天的烦恼就是怎么写题卷。
  她想着想着便渐渐合上眼,垂下头,陷在更长更长的梦里。
  一梦三四年。
  醒来时,感觉有些颠簸。崔白菀揉揉眼,发现是沈思洲正在背着她走。
  “再睡会儿,一会就到了。”沈思洲替她遮好风帽,挡去刺骨的冷风。
  崔白菀重新闭上了眼,感受沈思洲背上的温热,伸手将他的脖颈圈得更紧,复又沉沉睡去。
  再次醒来时,已经回到了农庄。她躺在床上,周遭没有一个人。
  恰好沈思洲推门进来,他放下莲子羹,将她扶起。“醒了?饿了没,起来吃点粥,秦婶刚熬的。”
  崔白菀问:“我睡了很久了吗?”
  “还好,不是很久。”沈思洲舀了一勺粥喂她,“对了,明日秦婶想带你去见族里的长辈们,想去吗?”
  “咳咳,”崔白菀摆手,“说我病了,不能见人。”
  沈思洲递了帕子给她,向她眨眨眼道:“我也是这么说的。”
  崔白菀点头:“默契。”
  当年她逃课的时候,沈思洲也是这样给她打掩护的,看来这么多年他也没忘。
  沈思洲问她:“想不想再回书院看看?”
  “好呀。”崔白菀的眼睛亮了起来,“明天去吗?”
  “明天。”沈思洲应道。
  翌日,平金府尹许如晦登门。
  沈思洲业已换好了官袍,坐在正厅正在等他。
  许如晦未语先笑:“沈大人久等。”
  沈思洲道:“不久,正是时候。”
  “不知沈大人今天是要去有何打算呐?”许如晦问道。
  既是巡察御史,那自然是要做出点行动给上面看看才行,无外乎翻翻府库账目、官吏升迁调动条目、历年的黄册此类,若是来的御史是个实心的,还会去水库大坝之类的地方考察考察。
  沈思洲想了想,道:“第一天图个吉利,我们就去天牢看看吧。”
  许如晦端茶的手微微颤抖,这位新来的御史大人,有点不同寻常?
  这位沈御史看着弱不禁风,居然进了腥臭冲天的天牢眉头也不曾皱一下。
  许如晦第一次来这里,早已被熏得不行,让手下的人端来了苦茶漱口才将将缓过神来。
  “沈大人,这里没什么好看的,冲着了您多不好啊。”许如晦跟在他后面劝道。
  沈思洲听得漫不经心,等到许如晦停下来歇气儿的时候才点点头:“许大人言之有理。”
  许如晦见自己的苦口婆心被沈思洲采纳,欣慰地擦了擦手心里的汗。
  这天牢重地,关押了不少的替身犯人,这要是哪个不长眼的在这位御史面前胡诌诌,那他这府尹还当不当了。
  许如晦刚刚松气,却又听沈思洲道:“那劳烦许大人将平金府近三个月的卷宗调来我翻翻吧。”
  “这不可啊,”许如晦惊道,“这么多的卷宗,多劳累沈大人啊,而且手下人也不好搬运不是。”
  平金府虽有各州县的卷宗备份,但是这卷宗浩如烟海,就说是区区一县,那也足足有两库房之多啊!整个平金府的卷宗的数量可想而知,这位御史就算是不吃不喝,不看个三个月,那也是翻不完的。
  沈御史格外地好说话:“许大人说的不错,”他随意扫射了一圈四周,像是突然想起来的一般,“那就调来成州辖下康定县的卷宗吧,从成州第一大县开始看吧。”
  “沈大人稍等,我这就让手下人去搬。”许如晦长舒一口气。
  转出门,他低声吩咐手下,“康定县的卷宗凡是带李字的全部别运来。”
  沈思洲第一天巡查居然真的花了大半天的时间坐在公府里看卷宗。许如晦身为府尹自然是要陪同的,而且万一哪里出了纰漏,他也能第一时间知道。
  只是说得轻巧,许如晦在那里枯坐了半天,偏又不能动,便开始冲起了瞌睡。
  他的头一点一点地向下沉,在触碰到案桌的时候,突然被人敲了一下脑后壳。
  “许大人醒醒。”
  温润清透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惊得许如晦一个激灵坐了起来。
  “我、我没睡,我醒着呢。”许如晦赶紧端正坐好。
  沈思洲递给他一份卷宗:“许大人请看,这是什么?”
  许如晦拍拍自己的脸,好让自己更清醒一点。他接过卷宗,仔细一瞧,没看出什么端倪。
  这是一宗极小的案件。一个名叫车辰的秀才,三月前同一个名叫王祖兴的乡绅起了冲突,被王祖兴告到了府衙去。说是王祖兴请车辰到他家里做西席先生,没想到车辰居然偷窃王家的财物,被王家人赃并获。
  车辰却大呼冤枉,说他是偶然目睹王祖兴轻薄良家女子前去阻止,反而还被王祖兴打了一顿,他要王家向他赔礼道歉。
  两方争执不休,后来王家请出来了一位目击证人王婆,王婆作证是车辰撒谎,她亲眼目睹了车臣偷盗被抓的经过。
  最后康定县的县丞判定是车辰之过,需要缴纳赎金一百两。车家交不出这么多的银钱,车臣便只好坐牢三年以此抵偿。
  “许大人请看,根据供词,王婆乃是王府下人,她的作证是不是具有一定的偏向性呢?”
  “这……”
  “并且康定县丞仅凭一个王府下人的证词便定案收官,并没有再次查证,是不是有些过于草率了你呢?”
  “这……”
  沈思洲一合卷宗:“我认为,此案还需再审一番,许大人以为呢?”
  许如晦傻眼了,上京来的巡察御史不计其数,他每一个都能妥帖地送走。
  新来的这个却不吃接风席,不收安定金,推拒清风馆的头牌,他千里之遥地跑到平金府来,就是为了这样的鸡鸣狗盗的鼠辈申冤的?!
  这沈思洲莫不是个傻的吧!
  “下官以为沈大人所言极是!”许如晦称赞道。
  作者有话要说:
  *:出自辛弃疾《丑奴儿》
  不好意思大家,刚开学有点忙碌,明天星期六我争取多写点。
  在收尾阶段了,争取这个月完结掉它!
47章 重游
  沈思洲抖抖衣袖:“那就劳烦许大人去准备准备吧。”
  许如晦应道:“下官领命。”
  等到沈思洲出了门后, 许如晦才敢朝他的背影啐一口:“什么狗屁御史,净会折腾老子。”
  沈思洲走到门口,像是想起什么, 又突然折返回来。
  许如晦生怕刚才的话被他听去, 赶紧点头哈腰:“沈大人还有何吩咐?”
  “对了,刚才忘记说了,明日的案子就劳烦许大人做主审吧。”沈思洲笑眯眯补充道。
  “好嘞!”
  .
  崔白菀本来是想跟沈思洲一起去替车辰翻案的,她怕那个府尹大人为难他。
  这个许如晦为官多年,是个精明世故的老油条, 他与三皇子生母荣妃有些裙带关系,仗着荣氏一族的势捞了不少的油水。因为有人撑腰,许如晦肆无忌惮地鱼肉百姓, 横行平金府多年,百姓人人唾弃, 却谁也没法动他。
  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崔白菀很担心沈思洲太过年轻,许如晦若是与他打太极,根本救不出车辰。
  沈思洲却只是静静地听着崔白菀的控诉, 末了也没解释什么,只是言笑晏晏道:“你且在家等我, 我去去就回。说好的, 下午还要带你去书院。”
  崔白菀见说不动他,没奈何,只好在家焦灼等待。
  没想到才过了晌午没几刻, 沈思洲就回来了。
  崔白菀迎上去:“怎么样?许如晦为难你了吗?”
  沈思洲慢条斯理地脱下官服, 换了身常袍:“我为难他了你信吗?”
  崔白菀正给他系玉带,听到这话顿时将腰带勒得更紧了点儿。
  “嘶, 这是要谋杀亲夫?”沈思洲抽气。
  崔白菀没好气道:“最好是勒死你个不正经的,嘴里连句实话也没有。”
  “夫人冤枉呐,我所言可是句句属实。夫人若是不信,”沈思洲牵着她的手伸进自己的衣襟里,温柔地看她,“自己来摸摸?”
  虽是刚从外面回来,但沈思洲怀襟温热,微凉的手指隔着薄薄的里衣按下去,可以感受到其下紧实细腻的肌理,略显急促的心跳。抬起头,更是望进一双温柔似水的含情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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