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抚好床上的人, 萧容昶直接袒着胸膛,披上外袍起身推门出去:“去偏厅等着。”
沁嘉闭着眼,听清楚是京中来了消息,可身体实在是太累了,很快沉入深眠中。
不知道过了多久,睁开眼时,见他正坐在床边, 目不转睛望着自己。
刚睡醒还有几分懵懂,本能的去扯他衣袖, 问道:“可是出什么事了。”
“没什么大事, 就是景安侯被人诬陷行贿, 如今下了昭狱,陛下的意思, 要抄他的家。”
见她一脸疲倦的模样,心里有些不忍,俯身在她额上亲了下:“别担心, 昭狱里有臣的人,景安侯不会有事。”
皇帝突然朝严陵发难,实属重压之下,要找人发泄心中的不满情绪, 也是以这种方式逼萧容昶尽快回京对付燕王。
“之前臣故意让陛下察觉到臣与严家过从甚密,这次便要赶回京去,把这场戏做足。”
萧容昶目光里流露出不舍情绪:“若是臣回京……”
“本宫跟你一起便是。”两人距离极近,沁嘉眼中几分藏不住的依恋,顺势圈住他的脖颈。
两人在庄子上朝夕相对住了七日,骑马打猎,泡汤下棋,日子过得飞快。
少年天子万万想不到,首辅之所以放任燕王继续在朝中蹦哒,只是为了安静回老家和心爱的女子过个年。
眼看快到大年夜了,两人正商议那天要不要回陈家,就出了这档子事。
萧容昶何其敏锐的人,近日见对方越来越粘着自己,心里正不知多高兴,怎么舍得分开。
可眼下京中还不是安全之所,必须有所取舍。
萧容昶安抚她:“这座庄子里里外外都有暗卫把手,殿下大可多住几日,待京中事了,臣再来接殿下回京。”
“不是说景安侯不会有事吗,那你跑回去做什么。”沁嘉坐起身来,微微蹙眉道:“萧容昶,你要让本宫一个人孤零零留在这里。”
她压根不知道,自己此刻神情是多么柔弱和惹人怜惜。
萧容昶哭笑不得,拿起外衫给她穿上:“臣这不是为了保住殿下的钱袋子么,明年幽云的军需还得从严家出,陛下以此要挟臣回京,臣回去了,陛下自然不会抄家。”
“你刚才说,皇帝察觉到你与严家过从甚密,是什么意思。”沁嘉突然抓住关窍,仔细观察他脸色。
见他眼神似有些躲闪,不悦道:“你有事瞒着我。”
沁嘉突然想到了什么,往后挪了挪,离他远一些,问:“是女人?”
萧容昶去拉她的手,被对方避开,声线不由冷了下来:“严陵他倒是敢。”
“总不是你和严陵两个男的不清不楚。”沁嘉边说,就要跳下床去,被人强势的一把捞了回来。
“嘉儿!”这几日,亲密时他都是这样唤她,渐渐也成了习惯。
萧容昶抓住她手腕,却又不敢使力,最后还是掐着她的腰肢,强迫她坐回床上。
两相对视,萧容昶从她眼里看到几分茫然,一时间心疼不已。
“你可还记得,曾经太皇太后身边的严沅柔。”
果然,话一出口,她看过来的眼神就变了,带着几分不信任和冷淡。
沁嘉挣脱开他的手,冷声道:“我果然没说错。”
萧容昶虽然性子清冷,却惯来会洞察人心,思及她近来的种种变化,以及此刻冲自己发火的原因,心中不由动容。
若真如她先前所说,男欢女爱,各取所需,何至于此。
心里不禁生出几分欢喜。
嘉儿,无论你先前是怎么想,如今心里已经有我。
萧容昶先稳住心神,解释道:“臣决定带殿下来江阴过年,自然要布置得万无一失,之前陛下一直在暗中查探臣身边的女人,因怕他怀疑到殿下身上,臣便吩咐景安侯事先塞个女人到臣养父母家中,迷惑陛下派来的探子。”
“那日臣回养父母家,总共就跟她见了一次面,连对方长什么样子都不记得,怎么会真跟她扯上关系呢。”
而今见她因此事不悦,一时觉得这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一时又按耐不住心中喜悦。
沁嘉始终态度冷淡,拿话凉凉的刺他:“在幽云时本宫就听说了,多少世家大族将嫡女送给你做小妾,你暗地留下一两个都罢了,偏偏挑中与本宫有旧交的严沅柔,萧容昶,你还要脸不要了。”
萧容昶却是低下头,竭力忍住笑意,顿了顿才道:“陛下几次三番打探臣房里事,最后也只查到个严家女,不知我家殿下又打探到了些什么呢,嗯?说说看,臣身边总共纳了几房小妾,又都藏在哪儿。”
沁嘉脸倏然白了,这人竟拿这种事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