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容昶稳住心神,俯身到她耳边道:“殿下,那藏在暗处的人十分棘手,臣心中有几个怀疑对象,如今正打算布局引蛇出洞,这段时间不能常来看殿下,望您千万珍重。”
“你……想做什么。”沁嘉心里有些不安。
“殿下只要知道,臣永远是殿下的人,至死都是。”他突然笑了笑,唇挨着她的脸颊擦过去,忍住没有去亲她。
待看清他眼中森然之意,沁嘉心中一惊。
他最近一连串的动作,究竟是在谋划些什么。
“我不知道。”沁嘉语气有些犹豫,微微蹙着眉,目光落在他清冷俊雅的眉眼上:“萧容昶,你别自以为是了。”
“本宫实话跟你说了吧。”沁嘉轻吸了口气,单手撩开了帘子,下意识想要逃避这样的场景。
轻飘的言语,随风送进他耳里。
她声音太小,导致他疑心自己听错了,可那句话反复回旋在他脑子里,让他最终确信。
孩子……是他的。
萧容昶半天没动弹,待回过神来,马车上竟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
身侧唯留下一缕清雅的茉莉香,他深深吸了口气,沉声吩咐道:“掉头,回大理寺!”
第63章 先让臣守着你,把孩子生下……
昏暗牢房中, 萧容昶将手中密信放在灯下,眼看它不声不响的燃尽了。
唯落了些灰烬在檀木桌上,阴风一吹无影无踪。
见此情景, 暗牢中浑身血淋淋的男子突然像疯了一般,嘶吼着往前扑过去。
还未及触碰到那人尊贵的衣角,便被腰上镣铐扯了回去, 同时狱卒一脚踹在他小腹处, 骂道:“不长眼的东西,往哪儿扑腾呢。”
监狱长又卑躬屈膝的来到萧容昶面前,一脸谄媚道:“大人,这人怕已有些神智不清了。”
“无妨,便是条疯狗,本官一样有法子叫他开口。”萧容昶走近,蹲下身来, 仔细查看那张被血污糊满的脸。
连续三日喂给他致幻的药物,今天乍然给他服了解药, 连他自己亦记不得, 过去三日是否说过什么不该说的话。
手脚都被链子铐住, 连牙齿都被拔除,真正让他求死都不能。
“狗官, 卑鄙无耻。”男人没了牙齿,语气含混不清,眼中汹涌着仇恨。
笑容昶笑了笑, 命人搬了把椅子来,就好整以暇坐在他身边。
黑色牛皮官靴踩在他头顶,直到男人口中溢出黑色血沫,才稍微放松了些, 淡淡说道:“草原上的鹰隼,到了中原,还不如一只鸡。”
“本官差一点,就叫你这狗杂种蒙蔽了。”
那人浑身一颤,耳中传来轰鸣之音,依稀听见对方说道:“五皇子头脑简单,身上功夫却远超常人,居然连中原武林都难逢敌手。”
萧容昶抬脚,见靴面上沾染了血污,有些嫌弃的摇了摇头:“真正的五皇子,在来中原的路上便被太子派人截杀,而你,便是太子埋在京中的人,负责嫁祸给长公主,替他善后。”
“可惜啊,宫里那位主子,如今是半点力都使不上了。”他又掏出封信涵,封口处一样盖着玉玺。
萧容昶嗤笑道:“贵太子是如何在半道上截杀五皇子,这信上写得清清楚楚,本官自会派可靠的人呈给你们陛下,至于三天前那场闹剧,你就算不说,本官也知道是受谁指使。”
“只不知在你们陛下眼中,是兄弟之间残杀的罪孽重,还是私通天晟的罪孽,更让他难以忍受。”萧容昶目光淡淡落在他不断抖动的身躯上,眸色冰凉,仿若正看着一个死人。
“你放屁,太子殿下与五殿下兄弟情深,根本不曾——”那人趴在地上,用尽全身力气喊出这句话,又被狱卒拖回了深不见底的暗牢中。
见前方玄色官袍越来越远,他绝望的在心里呐喊:“太子殿下绝不会做这样的事,你如此颠倒是非黑白,是要遭报应的!”
是谁在横插一脚,萧容昶心中隐隐有了个猜测,只是尚没有证据,贸然拿人尚不足以服众。
今日终于得了些空闲,看天还未黑,又在阁中枯坐了一会。
三天前送她回府,临别时长公主说的那几句话,他每个字都听得清清楚楚。
事后,又在心里反复回想咀嚼。
医官说,她胎相不好,太劳累的话,会有小产之虞。
半夜无人时,他再次叩开了长公主府侧门。
玉痕看见他,没说什么,径自将人带去了寝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