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在他身侧的几个暗卫,闻言如电般穿梭出去,加入那边的乱战。
庆元帝方才被冷俞那么一推,正撞在萧容昶身上,突然像个小孩子似的哭闹起来:“一帮废物,全部都是废物!”
乌泱泱的人群中,突然一人拔地而起,踩着数不清的头顶朝他们飞掠而来,持长剑直冲庆元帝的命门攻去。
来不及思考,萧容昶挡在皇帝身前,与那人打斗起来。
对方武功路子很野,且轻功高强,主要目的在小皇帝,缠斗间总想往他身后绕。
庹随同时加入战局,拖住那名刺客,喊道:“大人,带陛下先走!”
萧容昶落地在庆元帝身前,刚想转身,突然觉得心口一冷,禁不住发出声闷哼。
低头见一柄匕首当胸刺过,尖锐处闪着幽蓝色的光泽,如同命运无情的嘲笑。
疼痛席卷,记忆翻涌。
“陛下……”萧容昶刚一开口,口中便不断冒出血沫。
当年他身中夙幽之毒,险些身死,却一直未能查出幕后加害之人是谁。
“老师,你真该死。”庆元帝咬牙切齿的挤出这几个字,因为极度憎恶的情绪,脸部轮廓扭曲变形。
“所有离间朕与皇姐关系的人,都该死。”
萧容昶强撑着一口气,不管不顾往不远处拴着的赤焰马走去……
这个时候,她差不多该安歇了。
随即想到,若自己这般狼狈的回去,说不定会吓着她,他的殿下如今那么娇弱,不能再受任何刺激。
同时心里又有种隐秘的渴望,想要看见他为自己担忧,像在意陛下那般,为自己心碎欲绝的样子。
萧容昶,你真是疯了……
再怎么不甘心,也不能拿这种事开玩笑。
刀锋上淬了剧毒,刚走了没两步,便往前跪倒下去。
雨水打湿身上的袍子,也将血迹冲得满处都是,庆元帝跟在他身上,继续疯狂的怒吼:“你还想回去找她,萧容昶,你配吗,你问问自己,你配吗!”
庹随等人很快发现了这边的异象,惊恐万分的奔过来,当看见首辅大人胸膛上插着的匕首,眼睛都绿了,目露凶光盯着庆元帝。
“这样看着朕做什么,朕是皇帝,想杀谁就杀谁,与尔何干!”他手中匕首掉落在地,闪电当空,映照出他眼底一丝惊惶。
庹随一把扛起萧容昶,两名暗卫紧紧护在左右,迅速往外撤去。
乱战中,似乎并没人在意皇帝死活。
齐家派来的人很快被清理干净,冷俞被生擒后,望着形容癫狂的庆元帝,眼中露出一丝嫌恶。
暗夜中突然响起一阵接一阵马蹄声,袁博带着大队人马前来善后,看见被扭送在最前面的冷俞,翻身下马,上前给了他一记当心脚,怒斥道:“倘若首辅大人有个好歹,老子定要把你给剐了。”
事发突然,先前冷俞并不知萧容昶被暗算。
此刻环顾四周,才发现大人连同身边的几个侍卫皆已不见踪影。
“大人怎么了?”上半身刚微微抬起,又被对方使蛮力踩下,耳边传来肋骨断裂的脆响。
袁博俯下身,手中刀刃擦着他的面颊,满眼愤恨道:“你还有脸问大人,你这个无情无义的叛徒。”
他们曾一同发过誓,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此生定要堂堂正正成就一番事业。
未遇明君,但遇明主,这是一生所幸。
冷俞躺在冰冷的泥水中,突然扯开嘴角无声的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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庹随未敢将浑身鲜血淋淋的首辅大人送去公主府。
那位金贵的主子若被大人这副模样惊出个好歹,大人醒来后,必不会放过自己。
思前想后,他派人去公主府请了玉痕姑娘来,把今晚情形简单跟她说了下,再让她去回禀长公主。
“夙幽之毒,大人多年前中过一次,体内解毒的蛊虫还在,方才也请西域蛊师看过,毒素问题不大。”庹随见她自从萧大人房间出来后,便面色苍白,不发一言,遂尽量将话语放得轻松。
“幸而狗皇帝不会武功,那一刀擦着心肺过去,并没什么大碍,姑娘回去转告殿下,不必太过忧心。”
玉痕看着这虎头虎脑的侍卫,对他刚才这番话很是无语。
那么大一个血窟窿在身上,竟说没什么大碍。
转而又想殿下如今怀有身孕,还是不操心为好,便也认可了他这番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