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扶雪闻言心跳的有些快,她随口扯了个由头道:“没什么,就是一时没有困意,你不必担心。”
云枝放了心:“好,那奴婢便退下了,姑娘你好好歇息。”
沈扶雪吓了一跳,她还以为云枝听到陆时寒的声音了呢。
不过云枝走没多久,姜令仪的声音又远远传过来了:“浓浓,我听说你还没睡?”
姜令仪一闭上眼就想起和她娘吵架的事,她一点儿睡意也没有,索性披了衣裳出来散步。
也是巧了,姜令仪正好碰上了回去的云枝,得知了沈扶雪也没睡着的事。
姜令仪怕沈扶雪身子不舒服,便特意过来看沈扶雪。
“浓浓,我进来看看你。”
声音越来越近,姜令仪马上就要进屋了。
沈扶雪吓了一跳,陆时寒还在这儿呢!
可这屋里光秃秃的,连个柜子都没有,要怎么藏人?
沈扶雪急的咬住唇瓣,不知如何是好。
正慌乱间,沈扶雪忽然想到个主意。
对了,还有一个地方。
沈扶雪按着陆时寒躺到榻上,小声道:“陆大人,先委屈你在这儿躲一下,你等会儿千万不要出声。”
相比沈扶雪的慌乱,陆时寒却好整以暇地道:“好,听你的。”
沈扶雪把被子盖到陆时寒身上,确定没有一个地方遗漏后,又连忙把床帐拉下。
嗯,这下应该是不会被发现了。
刚收拾好,姜令仪就进来了。
屋内只有月亮的光亮,姜令仪燃了蜡烛:“浓浓,你怎么这么晚还没睡,是不是身子不舒服?”
沈扶雪刚刚忙了一通,小脸红扑扑的:“没有,就是忽然换了个地方,有些不习惯。”
“真的吗?”
姜令仪有些不信,她摸了摸沈扶雪的额头,确定沈扶雪没有发热,只是脸有些红,才放下心。
姜令仪道:“你要是有什么不舒服,可要及时告诉我。”
沈扶雪点头:“好,你放心吧。”
沈扶雪有些心不在焉,她眼角余光往床帐里扫,现在已经入了夏了,陆时寒这么闷在被子里,可别闷坏了。
姜令仪又交代了好些,才安心离开。
姜令仪一离开,沈扶雪马上上了榻掀开锦被:“陆大人,你现在怎么样?”语气很是担忧。
陆时寒早年在凉州的时候随父参军,什么苦没吃过,烈日当空都要一刻不停歇的训练。
现在只不过是闷了一会儿,对他来说什么都不算。
不过看着沈扶雪担忧的模样,陆时寒面不改色地道:“有些热。”
沈扶雪赶紧把锦被推开,放到床榻边上,俯下身问他:“现在有没有好一点儿?”
沈扶雪云雾般的乌发垂落几缕,正落到陆时寒的脸上。
微痒。
陆时寒抬手,拢住沈扶雪的碎发,是一股熟悉的香味,像是她身上一贯的味道,清甜幽微,不可为外人道。
“这是什么味道?”陆时寒看着沈扶雪。
沈扶雪一怔,怎么话题忽然转到这儿了,陆时寒是问她的头发什么味道吗?
可是头发能有什么味道?
“或许,是我用的玫瑰发膏的味道,是用玫瑰绞了汁做的。”
沈扶雪怕再有人过来,声音又放低了些。
沈扶雪没有察觉到,她怕陆时寒听不见,又往下俯了些身子,两个人的距离又拉近了些。
她说话间的声息都扑在陆时寒耳侧。
昏暗的床帐里,暗香四溢。
像一个隐晦的,潮湿的梦。
作者有话说: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明月松间照2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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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
第17章
◎不应当读这些书,免得教坏了她◎
窗外的树影透过窗柩,在屋里覆上了一层厚厚的浓荫。
枝叶在房间里似乎也在簌簌作响。
沈扶雪直起身子,又把床帐拉开:“陆大人,你坐起来透透气吧,出来透透气,应是不会那么热了。”
沈扶雪乌沉沉的发随着她的动作乱晃。
沈扶雪嫌头发碍事,索性下地拿了根发带过来。
陆时寒就见沈扶雪头微微侧过去,云雾般的头发全部拢到了一侧,紧接着,她随手将月白色的发带在乌发上绕了一圈,打了个松松的结。
动作随意又优雅,美好的像是一幅画。
沈扶雪把用发带系好的头发拢到身后,舒了口气,嗯,这下就松快多了,不碍事了。
沈扶雪抬眼看向陆时寒:“陆大人,现下咱们开始服药吧。”
陆时寒乌浓的眼睫轻抬,“好。”
沈扶雪接过药瓶倒出一粒丸药,便要咽下去,可就在咽下去的前一刻,沈扶雪忽然想起一件事。
沈扶雪冲陆时寒笑了下:“我去倒杯水来。”
之前陆时寒就让她吃药缓着些,她还记着呢。
沈扶雪乖乖地就着水服下了药。
服下药后,沈扶雪不免有些紧张。
陆时寒说这药药性强,可能会有些不舒服,也不知是哪里不舒服?
是肚子疼,亦或是头晕?
沈扶雪琢磨起来。
可等了许久,也没等到哪里疼,她身上半点儿不适都没有,她都等困了。
沈扶雪掩着手打了个哈欠。
沈扶雪只觉得她的眼皮沉重极了,好像都要粘到一起了,连睁眼都费劲儿。
她以前也有困的时候,但没有哪次睡意来的这么强烈啊,而且陆时寒还在这儿呢,她怎么忽然就这么困了?
沈扶雪福至心灵地道:“陆大人,这药的不适之处好像是会叫人困意浓重……”
她说这话时声音都软了几分,显见是困得不行了,眼睛也湿漉漉的。
沈扶雪躺到枕头上,几乎是一沾到枕头就睡着了。
临睡着前,她迷迷糊糊地想,往日里她睡不着的时候,就算喝了大夫开的安神药,也没这么快睡着过,这药比安神药的效用还强。
房间里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陆时寒也没想到,张太医所说的不适竟会是这样。
陆时寒俯身拿过一旁的薄被,小心的盖在沈扶雪身上。
依着张太医所言,只有第一次服药时会出现此症状,以后便不会了。
不过陆时寒还是有些不放心,他又坐了许久,确定沈扶雪没有出现任何异样后才走。
临走前,陆时寒帮沈扶雪掖了掖被角。
小娘子睡的虽熟,但总是翻身,许是方才发带没有系紧的缘故,头发也都散乱开了,海藻一般铺在枕头上。
陆时寒又把沈扶雪的头发拢好。
小娘子睡的很香,睡颜恬淡,对外界的一切都无知无觉。
陆时寒拿起枕侧散开的发带。
这发带是月白色的,绣着精致的花纹,很衬沈扶雪。
陆时寒神色无波无澜,把发带绕到手上。
月白色的发带缠着他白皙修长的指骨,竟是说不出的和谐。
陆时寒垂眸看着手上的发带,终于起身离开。
沈扶雪睡醒时已经是第二天早晨,天光大亮。
沈扶雪伸了伸懒腰,只觉得身子轻盈的很,她许久没有睡过这样的好觉了。
对了,陆时寒呢,他昨晚上什么时候走的?
沈扶雪抬眸四处看,屋里的摆设和之前一模一样,半点儿陆时寒来过的踪迹都没有。
要不是枕侧有留下的那瓶药,沈扶雪几乎以为昨夜的一切都是一场梦。
沈扶雪把药瓶收好,起身洗漱。
洗漱好后,沈扶雪去了前厅,准备用早膳。
她到的时候丫鬟正在摆膳,姜令仪一看到她就问:“浓浓,怎么样,昨夜我走了以后你睡得可还好吗?”
沈扶雪笑道:“我睡的很好。”
姜令仪一看,沈扶雪面色白里透红,显见是休息好了,如此,她也便放心了。
两个小娘子一块坐下用早膳。
用过早膳后,又一起到庭院的花架下制香。
长日漫漫,俩人自是要做些什么打发时间。
正好端午节将近,大周朝又一直有送香囊祈福的习俗,俩人便想着制些香做香囊,如此也算是一举两得。
从前在洛州的时候,俩人便时常在一起制香,也算是习惯了的。
俩人用力研磨香料,石臼里的香料逐渐被碾碎成末,微风一吹,空气里便扬起香末,香气扑鼻,俩人宽大的轻纱袖袍也迎风鼓了起来。
沈扶雪一边研磨香料,一边想起了陆时寒。
往年端午节的时候,她都是制成香囊送给家人,这回又多添了个陆时寒,毕竟陆时寒帮了她这么多次,她要是还不记得陆时寒,那岂不是成了白眼狼了。
只是不知,陆时寒喜欢什么纹饰的香囊,平日里她也没怎么见过陆时寒佩戴香囊,委实是猜不到陆时寒喜欢什么样儿的。
沈扶雪便问姜令仪:“令仪,你知不知道陆大人喜欢什么纹饰?”
姜令仪一早就知道陆时寒救了沈扶雪的事,自然想到了沈扶雪问这话的意思,定是想送香囊给她四叔表示感谢。
她努力回想道:“我四叔平时好像没什么喜欢的,一应都是姑祖母给他筹办的,真要叫我想的话,好像兰草的式样多些。”
沈扶雪点头:“嗯,我知道了。”
那她就给陆时寒绣个兰草的香囊,只是她绣工不佳,绣的东西都有些歪歪扭扭的,这次她一定努力绣好些。
姜令仪捣香料的速度也慢了些。
她也可以多制个香囊……
两个小娘子的劲头越发足,沈扶雪也终于在离开别院的前一天制好了所有的香囊。
其中给陆时寒的那个香囊,她更是绣坏了好几个,才最终得出这么一个。
离开那天,沈扶雪和姜令仪一起乘了马车城里走。
只不过姜令仪半路上碰到了姜时青,便跟着姜时青一道回去了,马车里只剩下了沈扶雪一人。
沈扶雪寻思了片刻,让马车往甜水巷的书画铺子去。
她打算在回家前再买几本话本,正好之前买的话本都看完了。
到了铺子门口,沈扶雪一路往二楼走。
这间书画铺子沈扶雪早前来过几次,这间铺子的书较旁人家的都要全,是以沈扶雪总爱来这儿买话本。
沈扶雪也正是在这儿遇到的陆时寒,得知陆时寒是救她之人。
二楼全是高大的书架,沈扶雪循着书架找她要的书。
沈扶雪一时间没找到她想要的书,反而看到了其余小娘子们经常提起的一个话本。
从前沈扶雪参加宴会的时候,一堆小娘子们闲聊之际难免提起哪本话本好看,其中提到频率最多的便是这本话本。
沈扶雪一时间来了兴致,想要看一下这话本讲的是什么。
只不过这话本摆放的位置有些高,沈扶雪只好踮起脚去尝试,眼见着指尖马上就要碰触到了,视线内却忽然出现了另一只手,将话本拿了起来。
沈扶雪回过身,便看到了陆时寒。
沈扶雪抬起头,满眼惊讶:“陆大人?”
怎么在这儿碰到陆时寒了,委实是太巧了。
陆时寒问她:“在找书?”
沈扶雪点头:“嗯。”
陆时寒随意扫了眼书的封皮,看到了熟悉的书名。
陆时寒之前隐约听人提到过这本书,似乎是讲些情情爱爱的。
陆时寒皱眉,沈扶雪才及笄,年纪还小,不应当读这些书,免得教坏了她。
因而,陆时寒把书重又放回了书架上,还特意放到了更高的格子上,确保沈扶雪踮起脚也碰不到。
沈扶雪不解道:“陆大人?”
陆时寒这是何意。
陆时寒面不改色道:“这本书不好,可以换些旁的看。”
沈扶雪乖乖点头:“嗯,我知道了。”
陆时寒见多识广,他说不好看,便肯定不好看,她听陆时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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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
第18章
◎陆大人喜欢就好◎
说了这许多话了,沈扶雪才想起来问陆时寒:“陆大人,你怎么在这儿?”
小娘子黑白分明的眸子里满是好奇,像是一汪水似的。
陆时寒身后的程周,闻言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沈姑娘,我们大人是这间书画铺子的老板。”
沈扶雪愣了。
那双大眼睛越发圆鼓鼓的,像是受了惊的小猫,可爱的紧。
沈扶雪怎么也想不到,陆时寒竟然会是这儿的老板。
她最喜欢去的书画铺子,竟然是陆时寒的店,这也太巧了!
沈扶雪一时惊讶的不知说什么话好了。
陆时寒的声音里也难得蕴了丝笑意:“怎么,傻了?”
沈扶雪还有些懵懵的,她摇头:“没有。”
陆时寒道:“正好,你不是想挑书吗,我帮你挑几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