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监应诺:“是。”
待小太监离开,陆时寒却并没有按原路继续前行,而是去往了相反的方向。
沈扶雪正在窗扇前欣赏外面的星子,忽然闻到了一股浓重的酒味,她抬眼就看到了陆时寒,“陆大人,你怎么过来了?”
沈扶雪迎出去,才发现这酒味是从陆时寒身上传来的,不仅如此,陆时寒的衣裙下摆上还浓黑一片,显然是沾了酒的缘故。
“陆大人,你是不是喝醉了?”
陆时寒没说话,只定定地望着沈扶雪。
沈扶雪扶着陆时寒进屋,她估摸着陆时寒应是喝醉后出来换衣服的,然后不知怎么走错了路,来了她这儿。
把陆时寒扶着坐到椅子上,沈扶雪松了口气。
她想出去唤个宫女进来,服侍陆时寒换一身干净的衣裳,毕竟沾了酒的湿衣裳穿在身上挺难受的。
可没想到,外面一个宫女也没有,沈扶雪喊了几声,也没人回来。
沈扶雪没有多想,她只以为小宫女是在外面站的累了,这会儿应是偷懒去了。
沈扶雪只得回屋,自己帮陆时寒脱下外裳。
“陆大人,你先站起来,我帮你把外裳脱下来。”
陆时寒的个子很高,沈扶雪需要仰着头才能帮他解开盘扣。
沈扶雪细白的手指落在盘扣上,轻轻用力。
陆时寒低下头,就能看到小娘子鸦青的发鬓,还有她白皙的脖颈。
沈扶雪还是第一次帮人脱外裳,难免有些手忙脚乱,好容易才解开盘扣。
沈扶雪舒了口气,解开盘扣,剩余的便好说了,她微微弯下身子,双手绕过陆时寒的腰腹,很轻松就解开了陆时寒衣袍的束带。
陆时寒眸光深深。
小娘子在情感方面,就如同一张白纸,什么都不知晓,懵懵懂懂,一派天真。
小娘子也意识不到,这样的动作对于男人来说意味着什么。
陆时寒乌浓的眼睫垂下,在眼尾形成了一道墨痕,衬着他白皙的侧脸,清冷矜贵至极。
陆时寒缓缓地想,若是在这张白纸上添上些颜色,一定会极美。
大功告成,沈扶雪刚要帮陆时寒脱下衣裳,就见陆时寒身子一晃。
沈扶雪瞪圆了眼睛,陆时寒不会是醉的要摔倒了吧。
她连忙拉住陆时寒的胳膊,只可惜她那点子力气派不上什么用场,只能随着陆时寒一起倒下。
好在陆时寒虽醉了,武功犹在,关键时刻他稍用了些力,俩人一起跌到了榻上。
沈扶雪也顺势扑在陆时寒身上。
许是怕她摔倒的缘故,陆时寒的手紧紧箍在她的腰上。
掌中的腰肢柔软似杨柳,似乎轻轻用力就可以折断,陆时寒不可抑制地用了些力气。
沈扶雪抬起头:“陆大人,我现在没事了。”
可陆时寒却没有松开手,力气反而越发大了些。
沈扶雪觉得有些疼,她看不懂陆时寒的神色。
她不知道,那是一个男人想把她拆穿入腹的占有欲。
沈扶雪只是觉得陆时寒眸色深重,似乎看不到底,但她本能地觉出了害怕:“陆大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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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
第21章
◎姑娘姻缘天定,乃是天赐良缘◎
轩窗外起了晚风,房檐下的灯笼被吹的摇摇晃晃。
灯影摇曳不休,照的屋内外光怪陆离。
陆时寒看到了沈扶雪害怕的神色,他回过神来,松开了箍着沈扶雪腰肢的手。
他应当缓着些来,一步步将受惊的小兔子收回笼里,否则会把小兔子吓坏的。
腰肢骤然得到空当,沈扶雪连忙起身。
陆时寒还躺在榻上,他抬手捏了捏眉心,声音低沉:“方才有些醉了。”
他酒量不错,宴上又只饮了几杯,实则连半丝醉意也无。
沈扶雪闻言舒了口气,怪不得她觉得陆时寒今天有些怪怪的,原来是醉了。
她听说醉酒的人会有各种样不同的反应,有人会睡觉,也有人会胡言乱语,想来陆时寒这样已算是不错的了。
沈扶雪道:“陆大人,那你先把外裳脱了,外裳上浸了酒,穿在身上很难受的。”
许是顾及到他醉了,小娘子放低了些声音,嗓音越发甜软,像是夏日里的桃子汁一般清甜。
“好,”陆时寒道。
他起身把外裳脱下。
沈扶雪接过外裳,挂到衣架上。
沈扶雪想起她了上次喝醉酒时的模样,似乎是头晕头痛。
沈扶雪便问陆时寒:“陆大人,你现在难受吗,头疼吗,还是哪里不舒服?”
陆时寒面不改色道:“是有些头疼。”
沈扶雪没有怀疑,她记得那滋味儿,确实有些难受的,应当及时喝醒酒汤。
可偏偏这会儿外面没有宫女,她又是“生病”的人,不能轻易出去,看来是取不来醒酒汤了。
沈扶雪抿唇,还有什么法子可以解酒来着?
对了,听说茶水对于醒酒有些效用。
沈扶雪便道:“陆大人,你稍等一会儿,我去给你倒两杯茶水来,听说茶水对于醒酒颇有效用。”
陆时寒倚在绣折枝花的迎枕上:“好。”
沈扶雪说罢便要去倒茶,结果倒出来的是晾好的温水。
沈扶雪动作停滞了一下,她给忘了,箬竹说她身子不舒服,不适宜喝茶水,把茶水都换成了白水。
沈扶雪的脸有些红:“陆大人,你再等等,我现在就泡茶。”
茶叶和热水是屋里一直备着的,这会儿也不讲究什么泡茶的意蕴了,沈扶雪随手捡了些茶叶,又倒入了开水。
很快,茶就泡好了。
沈扶雪倒出一杯茶,茶叶在茶碗中上下浮动。
茶水的热气也袅袅升到空中。
隔着袅袅的茶雾,沈扶雪的眉眼愈发昳丽鲜明。
“陆大人,你喝吧,不过这茶水是刚刚泡好的,可能有些烫,你要小心些。”
陆时寒不动声色地接过茶,然后饮尽。
沈扶雪琢磨了一下,又道:“陆大人,要不你再喝一杯吧。”
方才陆时寒都站不稳摔到榻上了,可见他喝的不少,还是多喝些茶水为好。
“也好。”
沈扶雪便又倒了杯茶水给陆时寒,见陆时寒全部饮下才放心。
这下茶水也喝了,也没什么可做的了,最重要的便是休息了。
“陆大人,你躺在美人榻上歇一会儿吧,躺着的话,头就不会那么晕了,”沈扶雪看着陆时寒道。
这可都是她的经验之谈,错不了。
陆时寒如言躺在榻上,闭目养神。
房间一时静了下来。
宴会处的丝竹管弦声又隐隐传了过来。
沈扶雪估摸着陆时寒还要休息一会儿,她也想找点事情打发打发时间,要不然干坐着也太没意思了。
对了,她这次进宫特意带了本书,现在这本书可以派上用场了。
沈扶雪从案几上取过书,接着上次看到的位置继续读。
这本书是陆时寒给她挑的一本游记。
游记的主人是个喜好山水的,几乎走遍了大周朝的青山绿水。
沈扶雪看的这本游记,记述的正是他游历到蜀地时所遇到的事。
不仅有蜀地艰险的山水,还有蜀地各种各样的美食,以及当地的一些习俗,看的人几乎身临其境。
沈扶雪很快便读进去了,还看的很忘我。
陆时寒一早便睁开了眼睛,静静地注视着沈扶雪。
沈扶雪坐在长信宫灯旁,灯光跃上她的脸颊,她脸侧的耳坠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沈扶雪的影子也被灯光投到地上,纤细又袅娜。
她就连影子,都这样美好。
像是汇聚了天地间最明媚的颜色。
陆时寒坐起身,走到沈扶雪身侧。
“在看什么,这么认真?”他问沈扶雪。
沈扶雪回过神:“陆大人你给我挑的那本游记。”
“很喜欢游记?”
“当然。”
沈扶雪点点头。
沈扶雪满眼憧憬:“看游记时,好似能跟着书中人一道游历山川河流,一道体味当地的百态民生,就像是我自己也去了一样。”
沈扶雪自幼体弱,不管是在家里,还是在外祖家,她都被保护的很好,连门都没怎么出过。
现在还是她身子骨好些了,出门的次数才多了些,也能参加些宴会了。
沈扶雪多想像书中人一般游历山河。
只可惜,就她这个身子骨,连凉都受不住,只能趁着夏日回京城。
更别说出门游历了,只怕她走不多远就……
这一切,注定只是一场梦。
沈扶雪纤长的眼睫垂下,昏黄的烛火在她的面颊上游移,说不出的落寞。
陆时寒定定地望着沈扶雪。
每当他以为自己了解了些沈扶雪以后,沈扶雪便会展现出一个新的她。
沈扶雪放下游记,很快便把这点落寞放下。
她惯来是个想得开的和善性子,若是换成旁人,似她一般知道自己活不长久,只怕早就终日哭哭啼啼的惶恐度日了。
“陆大人,你现在是不是好些了?”
“嗯,现在时候不早了,我得回去了。”
前头的宴会还在继续,他也是时候回去了。
沈扶雪起身:“那陆大人你回去的时候小心些。”
她还在“病中”,可不能轻易出去露面,要不她就亲自送陆时寒了。
陆时寒:“好。”
说罢,陆时寒就拿上外裳,出了房间往外走。
走到岔路口时,一个宫女站在柳树下。
小宫女见到陆时寒便福身行礼。
陆时寒面色无波无澜:“知道等会儿回去怎么说吗?”
小宫女恭谨道:“陆大人放心,奴婢知道。”
陆时寒继续往前行,小宫女也回去了。
小宫女回去后径直向沈扶雪请罪:“沈姑娘,奴婢方才忽然肚子疼,这才耽搁了这么长时间没回来,您可有什么事差遣奴婢,奴婢没有耽搁吧?”
沈扶雪也没多想,她还道:“没什么事,我也要睡觉了,你肚子要是还不舒服的话,也先回去休息吧。”
这茬便算是过去了。
而陆时寒也重新换了衣裳回到宴会处,宴会继续。
这个小插曲,自是无人发现。
宴会过后,畅音园的日子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一众小娘子又住了两天,便各自回家了。
…
济宁侯府。
纪氏拉着沈扶雪看个不停,确定沈扶雪没出半点儿差错后才放下心。
虽说纪氏早知太后和善,不会为难沈扶雪。
可哪个当娘的心里能放下自家女儿,何况又是这么娇弱的女儿,纪氏这几天担心的不行,吃不好睡不下的。
现在沈扶雪回来了,她可算是松了口气了。
不过纪氏还有些担心,又把府医叫来给沈扶雪诊脉。
沈扶雪知道纪氏的心思,便乖乖听话,由着府医诊脉。
府医这次诊脉的时间格外长,纪氏担心的不行:“陈大夫,浓浓到底怎么样了?”
难不成是又不好了?
可她瞧着沈扶雪面色不错啊,反而还比前些日子好了些似的呢。
府医脸上露出笑:“非也,夫人,小姐的身子似是好了些,脉象也比以往强健了些。”
府医也有些惊讶,没想到沈扶雪的脉象竟然好转了,虽说只是好转了一点儿。
张太医给沈扶雪的药都是缓缓来治的,药力幽微,府医的医术虽好,却也察觉不到具体的,只以为是沈扶雪自行好转了些。
毕竟沈扶雪长大了些,身子骨也健壮了些,自行好转点儿,也是极有可能的。
纪氏也想起来了,这些日子沈扶雪确实是没怎么犯过旧疾。
纪氏最挂心的就是沈扶雪的身子,现下听到府医的话,可不是高兴的不得了。
纪氏当即便表示,明日便带着沈扶雪去皇觉寺进香还愿。
沈扶雪则想起了陆时寒给她的药。
先前她没察觉出不对,只以为陆时寒给她的是普通的补身丸,可现下看来,或许是这些药发挥了效力……
可也有些不对。
她病的这么重,便是宫里的太医都诊治不了,陆时寒是怎么寻来这些药的,再者说了,陆时寒也没有她的脉案啊,更遑论给她配药。
沈扶雪只觉得脑子成了一团浆糊,偏陆时寒这些时日一直都在大理寺忙,连家都没怎么回,压根儿抽不出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