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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
第48章
◎大婚续◎
沈扶雪抵住陆时寒的胸膛。
她细细地喘着气:“夫君,我们还没喝合卺酒呢。”
喝合卺酒是个重要的仪式,陆时寒起身:“好。”
卺是瓠,将瓠一分为二,剖成两个瓢,以线连柄,新郎新娘各拿一端,同饮此酒,寓意着两人合为一体,永不分离。
沈扶雪的酒量不好,她只略沾了沾唇,也算是礼成。
沈扶雪又道:“夫君,我得去洗一下头发,今天妆娘往我头发上抹了好多发油,且得洗一阵子呢。”
陆时寒失笑,他哪能不明白小娘子是在拖延。
长夜漫漫,还有许多时间享受这个良夜,他不着急。
“好,正好我也要去沐浴。”
方才在他前面喝了不少酒,衣裳上都是酒气。
两人各自去了两侧的耳房洗沐。
沈扶雪原本不喜欢洗沐的时候有人在,不过今天的头发颇有些难洗,便叫了云枝云袖进来帮她。
沈扶雪平素洗沐就慢,今天为了洗头发,比往常更慢了些。
等她从浴室出来时,陆时寒已经洗完许久了,手里还拿着本书看了起来。
陆时寒见沈扶雪出来,把书搁在了案几上。
沈扶雪的头发只粗略地擦了擦,现在还很潮湿,发尾处还滴着水。
云枝想要拿过帕子给沈扶雪绞头发。
不过陆时寒却先她一步拿了帕子:“你们退下吧。”
屋里伺候的丫鬟,除了沈扶雪带来的,还有陆家原本的丫鬟,此时这些丫鬟俱都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瞧着自家大人的意思,竟是要亲自给夫人绞头发!
不过她们不敢表露出来,俱都听话地退了下去。
陆时寒走到奁台前,动作轻柔地帮沈扶雪绞头发:“别动,当心扯到头发。”
沈扶雪乖乖地应声:“嗯,我不乱动。”
沈扶雪很是享受。
陆时寒当真是做什么都很厉害,就连绞头发都比云枝她们轻柔,舒服地很。
沈扶雪忙碌了一天,本就有些困了,这会儿竟是有些昏昏欲睡。
正在这时,陆时寒一把把沈扶雪抱了起来。
身子瞬间腾空,沈扶雪吓了一跳,也彻底清醒了:“夫君。”
陆时寒把沈扶雪抱到床榻上。
沈扶雪的身量纤细如柳枝,云雾一般的乌发散落在榻上。
榻上铺着大红的锦被,上面绣着寓意极好的牡丹花。
大片大片灼灼的牡丹花盛放,衬的沈扶雪也清艳如牡丹,陆时寒几乎移不开眼。
寂静的夜里,只有些微的秋风声。
沈扶雪有些害羞:“夫君,你看什么呢?”
陆时寒怎么一动也不动啊。
陆时寒没有说话,而是继续看着沈扶雪。
打从他第一次见到沈扶雪的时候,他就已经暗暗记住了沈扶雪。
遇到沈扶雪的第一天,陆时寒就做了梦,夜半被梦境搅醒。
这是他第一眼就喜欢的小美人,现在终于娶回家了,成了他的妻。
美梦终于成真,就连陆时寒,也难免沉溺其中。
陆时寒定定地望着沈扶雪:“浓浓,等会儿可能有些痛,你且忍着些。”
沈扶雪瞪圆了眼睛,片刻后才反应过来陆时寒的意思,她低低地应了一声:“我知道的。”
她已经做好准备了。
只可惜,沈扶雪还是把这事想的太容易了。
大红色的床帐内,不断传来暧昧的声响。
拔步床也跟着不住晃动,不过里面被遮的严严实实的,什么都看不到。
里面不时传来沈扶雪的哭声。
沈扶雪的性子本就软极了,声音也甜软至极:“夫君……”
她当真有些受不住了。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停了下来。
沈扶雪眉梢眼角都泛着红晕,一张玉白的小脸也变成了桃花色。
雪腮上还挂着几滴泪,可怜又可爱,陆时寒不住地去吻沈扶雪脸上的泪珠。
沈扶雪还有些失神,她连一指头动弹的力气都没有了,索性任由陆时寒去吻。
床帐内有些昏暗,陆时寒起身把床帐撩起,勾到一旁的铜勾上。
龙凤红烛的亮光传来,沈扶雪也清醒了些。
她从未见过这样的陆时寒,像是要把她吃了一样,沈扶雪当真是受不住。
陆时寒爱怜地抚着沈扶雪的脸庞:“怎么了?”
沈扶雪抿唇:“我有些口渴了……”
方才胡闹了不知多少时辰,她口干的不像话。
陆时寒知道小娘子这会儿怕是没有什么力气了,便下地给沈扶雪倒了杯茶水。
沈扶雪白皙的指尖都泛上了桃花色,像是初初绽放的桃花。
沈扶雪的指尖握住茶杯,足足喝了两盏茶才觉得够了。
沈扶雪躺在榻上,迷迷糊糊地想,这事儿怎么那么累呀,她好想睡觉啊。
沈扶雪半睁着眼睛,打了个哈欠道:“夫君,我们睡觉吧,好不好?”
陆时寒道:“不急。”
沈扶雪方才喝茶水时喝的有些急了,唇角上有不少水渍,他帮她擦擦。
沈扶雪听完乖乖地躺在那儿,忍不住想,陆时寒怎么这么细心呀,连这样的细枝末节都会注意到,她都没发现。
结果下一瞬就发现不对了,陆时寒擦的方式竟然是用唇去吻。
沈扶雪呜呜咽咽地求饶。
只可惜心爱的小妻子这般求饶,只会勾起陆时寒的兴致,他又哄着沈扶雪继续。
沈扶雪本就体质弱,这会儿是当真受不住了,直接昏睡了过去。
陆时寒还没有尽兴,不过他知道不能再胡闹下去了,要不然会伤到小娘子的,便叫人备水。
水是一早就备好的,婆子听到吩咐后直接抬到了屋里。
陆时寒直接抱着沈扶雪,帮她清理了一下,什么丫鬟都没用。
沈扶雪实在睡得太沉了,对着一切都毫不知情。
等她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早晨了。
沈扶雪只觉得全身像是被碾了一遍,她掀开被子一看,身上各处都是红痕。
沈扶雪红了脸,陆时寒怎么这么不知羞啊,哪里都吻。
陆时寒是习武之人,听到身侧的动静后也醒了过来,他的声音还有些低哑:“浓浓,你怎么醒了?”
陆时寒知道昨晚累到沈扶雪了,便揽住她的腰:“不急,你再睡一会儿。”
沈扶雪气的很,她不想和陆时寒说话。
她才不要和这么不知羞的人说话呢!
不过片刻后,沈扶雪还是转过了头,她道:“夫君,我们不能再睡了,等会儿还要见亲呢,可不能迟了。”
见亲是新媳妇成婚第二天最重要的事。
等一会儿用过早膳,她可要见陆家大大小小所有的亲戚呢。
在嫁过来之前,纪氏就告诉过她,这关乎陆家人对她的第一印象,自是不能出错。
沈扶雪虽然性子绵软,但也是知道这件事的重要性的。
她早就说了,要做好陆时寒的妻子,自是要做好这件事。
陆时寒难得看到小娘子这么严肃认真的样子,便道:“好,听你的。”
夫妻两个起了榻,开始梳洗打扮。
成婚的第一日,自是要穿些喜庆的颜色,夫妻两个一早就准备好了绯色的衣裙。
沈扶雪一边换衣裳,一边止不住感慨,京城的秋天可真是凉的很。
沈扶雪想着又有些感慨,她从洛州来京城时还是暮春,现在就已经入了秋了,一日凉过一日,想来不久就要到冬天了吧。
京城的冬天可是会下大雪的,她在洛州长大,洛州倒也会下雪,不过都是细如烟雨的小雪,她还从未见过大雪呢。
沈扶雪一边想着,一边开始期待起来,唇角都翘了起来。
陆时寒换好了衣裳,见状道:“想什么呢,这么开心?”
沈扶雪弯唇:“我是想着赶快到冬日里吧,到时候就能看雪了。”
换好衣裳后,沈扶雪去了奁台前梳妆。
陆时寒闲来无事,索性坐在一旁看小娘子打扮。
沈扶雪本就生的极美,现在眉眼间又比从前添了几分妩媚,当真美极,让人挪不开眼。
等沈扶雪打扮好,和陆时寒站在一起时,屋里伺候的丫鬟都忍不住赞叹出声,大人和夫人也太般配了。
沈扶雪却有些紧张:“夫君,等会儿见亲时我要是忘了词儿,或是忘了旁的,你可一定要提醒我。”
虽说她已经把见亲的流程给背了好几遍,早都烂熟于心了,但此时还是难免有些紧张。
陆时寒点头:“放心。”
陆时寒见沈扶雪这么紧张,就道:“等会儿就爹娘是长辈,其余的不是同辈就是小辈,你且等着受礼吧。”
沈扶雪一愣,她转念一想,陆时寒说的还真对。
陆时寒虽然年龄小,但辈分却很高,定国公府里就定国公夫妇是正经长辈,而且陆时寒的那些兄嫂孩子都同他们差不多大了,想来也是不会为难她的。
沈扶雪想着心里放松了些。
夫妻两个用过早膳后,去了正厅。
陆家子嗣繁多,各房又早都生儿育女,正厅里足足有二十几号人,当真是个极大的家族。
不过陆家规矩极好,众人都按着辈分序齿分别坐着,虽然人多,但一点儿杂乱的声音都没有。
众人见陆时寒和沈扶雪进来,眼睛都忍不住亮了亮。
远远地他们就瞧见了,陆时寒和沈扶雪都穿着一身绯色衣袍,而且夫妻两个都是难得的容色,这般站在一起,当真是般配至极。
陆尧臣向来喜怒不形于色,此时也难得地露了笑意。
姜老夫人更是笑的嘴都合不拢。
先前她就担心小儿子一直不娶妻,现在可好了,不仅娶了妻,两个人还这么般配。
陆时寒携着沈扶雪跪下,给陆尧臣和姜老夫人见礼,又一一敬了茶。
沈扶雪一直提神静气,果然一点儿错都没出,敬茶顺利地结束了。
姜老夫人拿出一个玉镯:“老四媳妇,这是给你的。”
沈扶雪也是见惯了好东西的,这会儿也忍不住有些吃惊,这玉镯的水头极好,价值想来极高,在京里好的地段都能买一套房了,这实在太贵重了,她不好收下。
姜老夫人看出沈扶雪想要推辞,就道:“快收下,这是我这个当娘的心意。”
姜老夫人都这么说了,沈扶雪只好收下:“谢谢娘,儿媳一定仔细收好。”
其余几位夫人倒也没有泛酸,说实在的,她们嫁过来都二十多年了,自是知道姜老夫人有多疼爱陆时寒。
现在陆时寒好不容易娶了妻,姜老夫人高兴些也是应当的,她们也不至于和一个才十六岁的小姑娘置气。
见过长辈后,则是给同辈见礼了。
依次是陆时寒的大哥、二哥、三哥,还有他们各自的夫人。
沈扶雪脸皮薄,她一边叫大嫂、二嫂,一边有些不好意思,陆时寒的兄嫂都能当她的父母了……
见过同辈后,则是小辈了。
陆家的小辈极多,而且许多都和沈扶雪年龄差不多大,不过他们都得叫沈扶雪四婶。
沈扶雪一一奉上礼物,然后颔首示意。
陆显自然也是小辈中的一个。
在面对陆显时,沈扶雪的动作也没有一丝凝滞。
沈扶雪清楚,虽说她都不认识陆显,只把陆显当陌生人,但对于旁人来说,她和陆显是曾经的未婚夫妻。
想必是有很多人暗暗注意着的。
因而,沈扶雪的礼仪一丝都没有错漏,淡然地受了陆显的行礼。
然而沈扶雪没有错漏,陆显却有些失魂落魄。
其实之前陆显对于沈扶雪要成为他四婶一事,并没有什么实感。
直到现在,陆显才忽然意识到这件事,沈扶雪是真的成了他的四婶了。
陆显看着沈扶雪娇美不可言的美丽脸庞,不住地想起沈扶雪和他四叔方才进屋时的场景,两人并肩而行,好不般配,简直是天作之合。
不知为何,明明事情已成定局,但陆显的心却忽然泛起了涟漪。
陆显忍不住想,要是当初他没有退婚,那么和沈扶雪一起并肩走进屋里的人,是不是他呢……
沈扶雪原本应该是他的妻啊……
屋里人这么多,沈扶雪又在一一见礼,众人自是没空注意到陆显的异常。
但沈扶月不同,她全副心思都在陆显身上,自是第一时间发现了陆显的不对劲儿。
沈扶月咬唇。
她这个夫君就是这样,性情优柔,好处是容易心软,也正因此,沈扶月才会在成婚后重新拢住了陆显的心。
她与陆显之前本就互有情意,在新婚之夜,她又故意哭的楚楚可怜,勾着陆显行了房。
陆显原本还在与沈扶月置气,之前甚至不想和沈扶月成亲了,可行了房做了夫妻之事后,他又怜惜起了沈扶月。
两人虽没有恢复到从前的亲密无间,但只要不提起沈扶雪有关的事,也算是颇有情谊。
可是陆显的性情也有坏处,那便是容易反复,对谁都容易怜惜心软,就比如现在。
沈扶月一看,便知陆显是又惦记起了沈扶雪。
沈扶月揽住陆显的胳膊:“夫君,你方才都没有吃茶,要不然吃盏茶?”
沈扶月此举,自是在暗暗提醒陆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