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时寒俯身,轻轻吻上沈扶雪的眼睛:“我也是。”
沈扶雪闭上眼睛,眼睫毛止不住地乱颤。
她知道的。
她知道陆时寒喜欢她,而她也终于明白了,什么是喜欢。
屋檐外的雨丝纷纷扬扬地落下,雨势好似大了一些。
片刻后,陆时寒才道:“回屋吧,等会儿雨飘过来落到你身上,你该着凉了。”
“嗯,”沈扶雪乖乖地点头。
两人一起进了屋里。
沈扶雪是个简单的性子,在她看来,既然她已经告诉了陆时寒她的心意,那么这件事便算是过去了。
既然过去了,自是不必再提了。
沈扶雪关心起了楚王谋反的事:“夫君,楚王谋反,会不会影响到楚王妃啊?”
她与楚王妃时常相处,自是知道楚王妃性子和婉,之前楚王妃还耐心地指点她的绣艺,可见是个心肠好的,她怕楚王妃也牵涉其中,毕竟造反是大罪。
陆时寒握住了沈扶雪的手:“应当不会。”
楚王妃出身世家大族,而且还是建宁帝亲自给楚王挑的王妃,若是楚王妃没有牵涉其中,是无辜的话,建宁帝应当不会为难楚王妃。
沈扶雪松了口气:“那就好。”
现下沈扶雪可算是没有什么心事了,没了心事,自然有心思做些旁的了,她取过了陆时寒买回来的糖尝了一颗。
嗯,很好吃!
这是个葡萄味儿的糖,沈扶雪很喜欢:“夫君,谢谢你。”
这次的糖好似比上次陆时寒给她买的还好吃,入口绵绵软软的。
沈扶雪高兴的很,她抬起细白的手指去数有几颗糖,数的极其认真。
陆时寒失笑,真跟个小孩子似的。
不过他宠小娘子归宠,却得时刻看着小娘子,陆时寒便道:“不能多吃,隔两天才能吃一颗。”
沈扶雪正数着糖呢,闻言眉眼瞬间便落了下来,可怜又可爱。
夫君越来越过分了!
之前还可以隔一天吃一颗呢,现在得两天才能吃一颗了。
沈扶雪想和陆时寒求情,陆时寒却道:“浓浓,乖,听话。”
小娘子的脾胃是好了不少,但也不能吃太多甜食,要不然会对身子不好。
对待小娘子这琉璃一般的身子,他再小心都不为过。
沈扶雪扁了扁嘴:“好吧。”
夜雨不停,隔着轩窗还能听到滴滴答答的声音。
沈扶雪道:“夫君,我们去洗沐吧。”
今天折腾了一天了,她虽然没有出去走动,但也觉得好累,她想睡下了。
“嗯,好。”
照例是陆时寒先洗完,他和往常一般等沈扶雪出来。
很快,小娘子就披着湿漉漉的头发出来了。
几个丫鬟把沈扶雪的头发绞干以后,立时便退了下去,沈扶雪则坐在奁台前擦香膏。
沈扶雪的香膏是一种说不出来的悠远的香味,瞬间便盈满了整间屋子。
陆时寒的神思好似也跟着这香味一道缥缈了起来。
陆时寒抬眼,看向沈扶雪。
小娘子似是心情很不错,一边擦香膏,一边哼着歌。
陆时寒细细去听,才发现小娘子哼的是一段唱词,这曲调他很熟悉。
好像是前些日子他带小娘子去戏院听戏的时候,里面的一段唱词。
还别说,小娘子学的很像。
沈扶雪的声音本就很好听,是清甜的嗓音,哼着唱词的时候有一种别样的清婉绮丽。
陆时寒想,小娘子倒真是心无旁骛。
但他,却集中不了神思。
陆时寒的脑海里一直是方才小娘子说喜欢他的那一幕。
小娘子把他的心撩拨了起来,后续竟全然无碍地做自己的事,像是没有这回事似的。
没想到他竟然也有被单纯的小娘子拿捏住的时候。
这厢,沈扶雪已经擦好了香膏。
沈扶雪起身向陆时寒走来。
离的近了,沈扶雪看到了陆时寒手里的书。
沈扶雪忍不住感慨,唉,真是的,夫君竟然又在看书,也不知道那些经史子集有什么好看的。
沈扶雪刚要说话的时候,忽然发现陆时寒手里的书页还停留在之前的位置,似乎没有翻页。
陆时寒想什么呢?竟然连书都没翻页。
这还是沈扶雪头一次见到陆时寒走神。
沈扶雪坐到陆时寒身侧,她凑到陆时寒跟前:“夫君,你想什么呢?”
陆时寒没说话,他定定地望着沈扶雪。
他自然是在想小娘子这个小没良心的。
方才还像蜜糖似的和他说喜欢他,却在撩拨了他以后毫无挂碍,和寻常时候一样。
陆时寒捏了捏沈扶雪的脸颊,沉声道:“浓浓,你不知羞。”
小娘子总是说他不知羞,但现下一看,小娘子更是如此。
她哪里不知羞了?
沈扶雪有些懵,下一瞬,沈扶雪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等等,陆时寒不会是发现她偷吃糖了吧?
她许久没有吃糖铺的糖了,只吃一颗自然是不满足的,于是乎,她方才洗沐的间隙偷偷吃了一颗。
不过为了怕陆时寒发现,她已经仔细地漱了口,按理说陆时寒不可能闻到糖果的味道啊?
不过现下看着这样子,陆时寒定是发现了的。
沈扶雪想也没想就承认了。
沈扶雪捂住了嘴,声音软绵绵的:“夫君,我不是故意偷吃糖的,就这一次,你原谅我好不好?”
沈扶雪细白的手捂住了嘴,只露出了一双大眼睛。
沈扶雪的眼睛水润又清澈,这般看着格外的明晰,圆圆的像是杏子一样。
陆时寒哪里能抵住这样一双眼睛。
陆时寒无奈地摇了摇头,罢了,他真是输给小娘子了。
两个人说的明明不是一个问题,却还能说到一处去。
不过倒也算不错,揪住了小娘子偷偷吃糖。
陆时寒把沈扶雪细白的小手扯下来:“以后不能再偷吃了。”
沈扶雪乖乖点头。
她当然不敢再偷吃了!
这次她可是背着陆时寒吃的,还仔细地漱了口,这都能被陆时寒发现,她以后可不是再也不敢犯了。
总算是求情成功,沈扶雪道:“夫君,我困了,我先睡下了。”
沈扶雪说完,就小步跑到了榻边,上了榻。
现下天气很热,就算是外面下着雨,屋里也是闷热的,沈扶雪不想盖被子,索性躺到枕头上,便闭上了眼睛装睡。
自然,沈扶雪今天这么懂事,完全是怕陆时寒再揪着方才她吃糖的事,惩罚她。
没多久,陆时寒也上了榻。
沈扶雪确实是困了,这点她倒没有骗陆时寒。
不过这么一会儿的功夫,沈扶雪就已经睡眼朦胧了。
陆时寒望着榻上睡意朦胧的沈扶雪。
沈扶雪今天穿了件月色的衣裙,一头乌沉沉的墨发铺散在了榻上。
沈扶雪的头发生的极好,又密又长,像是云雾一般。
许是方才她上榻装睡的太急了,没有来得及整理头发,墨发缠在一起,有些凌乱。
陆时寒抬手拢住沈扶雪的头发。
沈扶雪的头发上泛着淡淡的玫瑰香味,好闻至极。
陆时寒道:“浓浓,我帮你整理一下头发。”
沈扶雪迷迷糊糊地道:“好啊。”
陆时寒起初确实是只想帮沈扶雪整理一下头发的,可是整理着整理着,陆时寒的心思就有些歪了。
陆时寒的视线移到了沈扶雪的脖颈上。
沈扶雪穿的衣裙衣领有些低,露出了大片白皙的肌肤,还有纤细精致的锁骨。
许是沈扶雪方才洗沐时不小心碰到了肌肤的缘故,她锁骨下方的肌肤上泛起了一道红痕。
沈扶雪的肌肤白的如同雪山上一簇簇的梨花,霜雪一般,这会儿却泛了红痕。
精致又脆弱,让人想得到更多。
陆时寒解开了沈扶雪的衣襟。
沈扶雪察觉到了不对,她的声音里还带着些困倦:“夫君,我有些困了……”
陆时寒却道:“浓浓,乖,你不用动,只要乖乖地躺着就好。”
陆时寒眸色墨黑。
从前他从没有什么格外喜好的东西,甚至从未沉溺过某一样东西,他似乎生来就对这些所有的一切都不感兴趣。
直到遇到了沈扶雪,陆时寒才发现他格外迷恋小娘子。
沈扶雪哭的呜呜咽咽的,雪腮上全是泪珠。
夫君又骗她!
是,她是不用动了,但全是陆时寒抱着她……
沈扶雪也不知怎么了,今天陆时寒似乎格外的有兴致。
一直到了后半夜还不停下。
沈扶雪实在是受不住了,她软绵绵地向陆时寒求情:“夫君,哥哥……”
乱七八糟地叫了一大堆,但陆时寒也没放过她。
末了,还是陆时寒在她耳边说了句话,沈扶雪才知道陆时寒今天又变了个花样儿欺负她。
片刻后,幔帐里传来了一道小小的、软软的声音。
“浓浓最最喜欢夫君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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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
第71章
◎沈扶雪又咳血了◎
天光大亮。
厚厚的帐幔也遮不住日光,明亮的日光从帐幔里透进来,沈扶雪逐渐醒转过来。
她身侧空荡荡的,陆时寒显然是出去忙了。
沈扶雪想坐起来,只不过可能是昨晚胡闹的太厉害了,她的腿现在还是软的,压根没有气力。
沈扶雪只好继续躺到榻上。
直到这时,沈扶雪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昨天陆时寒好似是因为她说了喜欢他,所以才会这般有兴致……
沈扶雪:“……”
沈扶雪的小脸晕红一片,像是染了桃花一般。
直休息了大半日,沈扶雪才逐渐缓了过来。
…
接下来的时日里,陆时寒一直调查楚王谋反一事。
天长日久的,楚王谋反一案在陆时寒的调查之下,总算落下了帷幕,该抓的人也抓的差不多了。
动荡不安的朝野内外也终于和缓了过来。
沈扶雪也趁此机会回了趟沈家。
这段时间以来,朝野内外都风声鹤唳,朝官们全都夹紧了尾巴过日子,生怕被卷到楚王谋反一案里,沈家自然也很担心。
正因此,沈扶雪许久没有回娘家了,不用说也知道沈正甫和纪氏怕是要担心她担心坏了。
这不,一有了时间,沈扶雪便回了沈家。
果然和沈扶雪所料差不多。
沈扶雪刚一回去,沈正甫和纪氏就拉着她问个不停,新嫁进门的大嫂也张罗着去厨房备膳,一家人和乐的很。
一府之隔,隔壁的二房却是愁云惨淡一片。
二房,沈扶月正躺在榻上休息。
正休息的时候,沈扶月忽然听到了外面嘈杂的声音,还有噼里啪啦的炮竹声,似乎很热闹。
沈扶月睁开眼睛,声音有些虚弱:“娘,外面怎么了?”
杨氏惯来心肠软弱,从来也没有什么心机,沈扶月这么一问,她便实诚地答道:“是太子妃回来了。”
眼下沈扶雪是太子妃,按照礼制,沈扶雪回沈家的时候,沈家是要郑重对待的,方才的动静便是下人们在放炮竹迎接沈扶雪。
杨氏话音落下,沈扶月下意识地便抓紧了被褥。
杨氏就见沈扶月本就苍白的脸色,瞬间便变的更苍白,几乎没有一点血色。
杨氏吓得六神无主:“扶月,你这是怎么了?娘这就去叫府医去。”
沈扶月拽住了杨氏的手腕,她断断续续地道:“不必,娘,我就是一时有些不舒服,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杨氏是个柔弱的妇人,惯来也没什么主心骨,她见状道:“好,扶月,那你要是有什么不舒服的,及时告诉娘。”
只不过看着如此虚弱的沈扶月,杨氏心疼的掉了眼泪:“扶月,你的身子骨现在还虚弱,得好好养着,眼下住家里也无妨,可你以后总是要回国公府的,姑爷下次来接你,你就同他回去吧。”
“你毕竟是国公府的儿媳,日后还要指着姑爷过日子的,哪能这么和姑爷闹下去,至于孩子,以后你还会有的,”杨氏劝道。
杨氏心疼沈扶月,可也要为沈扶月的未来着想,这才说出了这么一番话。
在听到孩子那一刻,沈扶月的眼泪瞬间便掉下来了。
她的孩子,就这样没了……
沈扶月想起了自己那方才两个多月的孩子,明明已经长到两个多月了,可是就这样没了……
沈扶月抬头,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床榻上的承尘。
她的人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一路往下落的呢?
大概是那次她在书房,与陆显大吵了一架之后吧。
自打那次吵架之后,她与陆显之间的温情再也无法似之前一般假装弥合,她也再装不下去温柔懂事了,她毕竟是个有血有肉,是会伤心难过的普通女子。
当时那种情况下,她如何能继续伪装装作不在意。
那段时日,她完全控制不住自己,每日与陆显见面不是争吵,便是冷战,家中无一日宁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