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走几步,她看到林岐。
林岐听到声音,继续假装忙碌的样子,双手结印,准备抓其他的三头鸟。
“师兄!”云舒儿拎着三头鸟跑近。
林岐察觉到云舒儿几乎没有受伤。“舒儿。”
“师兄,你知道甲鳞龟吗?”
“甲鳞龟?你找它做什么?”林岐收了法术,打量着云舒儿。
云舒儿没有主动提今天遇险的事,林岐也就顺水推舟装作不知情。
“听说用甲鳞龟龟壳上的鳞片做药引,可以解百毒。”
“谁中毒了吗?”林岐好奇。
“没有。我是听说… …”云舒儿本想告知林岐,司徒灵从君上那里得知的魔境之人入侵朔阳的消息,转念想到自己今天的遭遇中,对方人手有木源术源气师的内应,立即改口,“我只是听说它鳞片的功效不错,想储备一点,以备不时之需。不好找就算了。”
云舒儿把三头鸟抱在怀中,就要走。
“等等。我大概知道甲麟龟在哪里活动。”林岐觉得此时是个机会,“我现在有时间,你要跟我去吗?”
“在哪里?”
“回音谷。昊山那边。”
云舒儿听闻,登时一愣,想到司徒灵不在,一时纠结要不要去。
“有师兄保护你,还怕昊山的魔物出没?”林岐故意激将试探。
云舒儿犹豫片刻,想到司徒灵很可能会在这次行动中受伤,便下定决心,“那趁天还亮,我们早去早回。”
临近回音谷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但回音谷内一片光明。
林岐没有骗云舒儿,这里确实有甲鳞龟。他准备在此无人处将云舒儿打晕交给崇明。
林岐以帮她守在谷口为理由,徘徊在外。
云舒儿在回音谷好是找了一番,才看到一只向她袭来的甲鳞龟。
看到甲鳞龟要袭击云舒儿,林岐远远地释放出几片锋利的叶子,就把甲鳞龟打翻了。
云舒儿显得有些兴奋,“别伤它,我取它三五鳞片便好。”
林岐抱怀靠在原地,“平日我来抓它们,它们都不肯现身。今天倒是很配合。”
甲鳞龟扳正身子,直勾勾地看着云舒儿。
云舒儿登时明白甲鳞龟在看何处,一把捂住胸口。“好你个色龟!看我如何收拾你!”
林岐并不想在这件事上浪费时间,一个法术直接将甲鳞龟禁锢,几乎让它丧命。
“不要!”
云舒急忙阻止。
林岐收手。“区区小兽而已。”
“做人还是做兽,它自己又没得选。”云舒儿蹲下身子,轻轻摘取甲鳞龟身上的鳞片。“兽,有时候也不想为兽… …”
云舒儿的脑海中,忽然浮现自己被关在阴冷地牢中,逐渐魔化的画面。
林岐虽然愣了片刻,但想起今天来的目的,手上还是悄悄出现了法器。
此时,一只金光闪闪的鸟从云舒儿面前扑闪翅膀飞过,云舒儿回过神,立即追上那只鸟。
“还生鸟!你定可以帮那只甲鳞龟还生!”
林岐见状,赶忙收起旋转在手心的法器。
云舒儿见还生鸟飞到她手背上,便利用医术救治那只甲鳞龟。
“其实这地方也不错嘛,天天和这些心思单纯的小兽相处,也算无忧无虑。你看它们,想做什么便做了,不像人一样,做什么都要思虑许久。”
“时间久了便厌烦了。它们又不会说话。”
云舒儿笑笑,“谁说它们不会说话?”
“你要是能让它们说话,我就姑且认为,跟一群兽打交道也算是好事。”
云舒儿朝着池塘处大喊,“你好!”
回音谷中突然回荡起各种兽的回应,以及云舒儿自己的回声,小鱼也跃的格外高。
林岐看呆了,“你定是施了法术!”
“这里可是回音谷,师兄都不知道这里为何叫回音谷吗?”云舒儿反问。
林岐愣在原地。
云舒儿起身拍拍林岐的肩头,“好啦,师兄,我们该走了。”
二人走出回音谷的时候,天色已经一团乌黑。
云舒儿小心翼翼地抱着怀里装有甲麟片的小麻袋,系紧了绳扣,缓慢下着坡,“要我说,师兄你就是太久不与我们打交道了,你身边总是只有浅樱一个人。该不会是因为你父母和她的兄长都曾牺牲于沙场的缘故吧?”
林岐没有吭声,只是默默陪她走着。
“自从你父母出了事,我就觉得你心事很多,不爱说话,也很冷漠。爹爹说你心肠不坏,我便想找你聊天,可你呢,哪次都是躲我躲得远远的。司徒灵来了之后,你更是郁结了吧,其实你不用在意那些卫使嚼舌根,议论谁会成为正提辖。你们各有所成,像我就一直很欣赏你的能力。”
林岐听闻,缓缓在她身后挥散了本要释放麻醉黏液的淘淘花。
他微微抬头,凝望着仿佛触手可得的星星,若有所思。
新一月的月圆夜。
北冥司院子四角挂起灯笼,几个卫使照常交接进行巡逻。
穿夜行衣的司徒灵从角落窜出,见无人发现他,便以两长三短的敲门声扣响了云舒儿的屋门。
屋门拉开的很缓慢,司徒灵瞥向屋内,云舒儿的脸色已经苍白了,脸上几根黑色的血筋已经开始显现。
“不好,赶紧走!”
司徒灵拉过云舒儿的一只胳膊搭在肩上,准备避开众人视线,径直前往地牢。
云舒儿脚下一软,几乎要瘫倒在地上。
“坚持住,我们马上就到!”司徒灵使出力气扶住几乎昏厥的云舒儿,悄悄出了门,又把她的屋门关紧,才去往地牢方向。
几乎是刚要迈入地牢的一刻,云舒儿便开始昏迷呓语不断,她的身上已经开始出现了缭绕的黑雾。
“舒儿,克制住!”司徒灵放下云舒儿,立刻关闭阴冷的地牢入口处铁门,生怕令经过的卫使看到。
地牢地处偏僻,即便到了入口,也要下台阶拐到里面最深处。由于犯人在数年前就被移入了诏狱,所以一直空闲着。也就成为了云舒儿每次月圆夜魔化所躲避的地方。
一瞬之间,云舒儿的眼睛布满血丝,脸上黑筋暴起,扑到司徒灵身上就要发疯乱咬。
司徒灵索性伸出胳膊,让云舒儿生出的尖牙咬个痛快。
血腥味弥漫的一刻,司徒灵忍住疼痛,脖子上的青筋暴起。
“啊!”司徒灵实在疼痛难忍。
那种痛感,就犹如无数蚂蚁爬上司徒灵的骨头胡乱啃食,疼的他脸色苍白,直冒汗。
云舒儿在魔化与清醒间转换,她推开司徒灵,不想让他受伤害。
“走!”云舒儿想将司徒灵推出门外。
可司徒灵紧紧抱住云舒儿,怕她伤了她自己。
这三年多,司徒灵知道云舒儿总共抵抗了三十余次生不如死的疼痛。
云舒儿也怕了这种钻心的疼,她每次用毅力去克制体内的魔气时,都仿佛能感觉到自己的五脏六腑调了个位置。
疼痛间,云舒儿使出浑身力气想要咬自己的手背,在死死咬住时,她发现是司徒灵的手背。
一滴热泪从她的眼眶凝结。黑筋从她的皮肤上涌现又淡去。
云舒儿松动牙齿,强烈的血腥味再次袭来。红色的血液从司徒灵的手背流淌到地上。
“司徒灵!你傻不傻!”
云舒儿低下头,心痛的抱住司徒灵的胳膊。
“这才三年,以后还有很多个三年。三十年!六十年!你都要如此吗?!”云舒儿质问。
她控制不住落泪,爱惜地抚摸着司徒灵有力的手背,遍布她咬的伤痕。有的牙印都发白留疤了。
“说了要做你的守护神。一次都不能食言。”司徒灵眼神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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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眼中的你是蓝色的》文案在下面,更新中 求收藏莉桃拉着行李箱从鹿浮城的小公寓离开的时候,鹿浮城就明白,这次她不再是简单的出差,而是他被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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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大概从他认真的那刻起,就已经输了……
言小鱼全心全意地谈了人生中所谓的最美好的“初恋”。对方用了三个月的时间让她清醒地明白:不可以靠男人活成公主。
当鹿浮城被绿,决定要做海王的那刻起;当言小鱼被渣男伤害,决定摆脱吸渣体质的那刻起,二人决定“改正归邪”。
第9章 喜欢
整个北冥司,除了诏狱,没有比地牢更寒冷彻骨的去处了。
可此刻,云舒儿的心被司徒灵的话暖的滚烫。
“司徒灵,不,西野灵。反正这里没有外人。我问你,你老实回答。”趁清醒,云舒儿咬了咬下嘴唇,泪眼朦胧中,她死死抱着司徒灵的手臂,“你是不是也喜欢我?”
“是。”司徒灵说话坦坦荡荡。
云舒儿反而不知道该怎么接他的话了。
“我守在你身边,就是让其他人没有机会可乘。”
“那你对我… …有多喜欢?”
“你出现在我面前的那一刻,我只想好好活下去。”司徒灵想都不用想就说出了口。
“这么久了,我都不知道,原来你有这么喜欢我。”云舒儿自言自语,对他的回答很满意,“攻打魔境之人,是在哪天?”
“十日之内。”
“若是赢了,不如娶我?”云舒儿心血来潮,也不害臊,手腕托着下巴就问司徒灵。
“无论输赢,你都是我的人,跑不掉的。”
“你小子说话还真够狂的。”云舒儿疼的汗流浃背,潇洒的一擦额头,“不过我喜欢。”
“毕竟,除了我,没人配得上你。”司徒灵嘴唇白到发青紫色,但他还是强忍住疼痛,裂开嘴笑,刮了一下云舒儿小巧的鼻尖。
此时,司徒灵脖颈上血滴游走的琉璃瓶中,代表西野敦的那滴血液翻涌起来。
“都三年多了,我还是想不起那日在溟海到底发生了什么。我真的失去了好多记忆。也不知道我爹怎么样了。”
疼痛再次席卷而来,云舒儿咬牙忍住,她握住司徒灵的手,“一定都会没事的。”
一夜折磨过去。
寒冷钻骨侵袭,让云舒儿冻醒,她抬起手腕发现自己的黑筋已经如数退去,知道天已经亮了。
她侧过头发现自己正依偎在司徒灵身上。司徒灵的手上全是血迹斑斑的她的牙印。
云舒儿伸手抚摸司徒灵手背上的伤疤。
“嘶——”
司徒灵被摸伤口,龇牙咧嘴的疼醒。
“啊,对不起对不起。没事吧?”云舒儿吓了一跳。
司徒灵赶忙甩甩手,缓解疼痛。“你好了?”
云舒儿肯定地点头,“现在应该是巡逻卫使交接的时间。我们回去休息吧?”
司徒灵这才感觉到寒冷彻骨的风不停吹过来。
二人一同离开这里。
离开地牢前,云舒儿回头看看。
这里是司徒灵对她深情诉衷肠的地方呢。
云舒儿回了房间,却没了睡意。
她来到灶房,找长竿就近打了些野果,准备放在早膳的粥里,一会儿要端去给司徒灵吃。
司徒灵回了房间,也越发清醒起来。他开始思索攻打魔境宵小一事。
北冥司的内应到底是谁?这里的木属性源气师,三双手就能数过来。
好在他当日在那人手腕处留下了被火源术烧过的痕迹,只要被他再见到,就一定能认出来。
云舒儿仔细梳洗装扮了一番,端着早膳和姜汤敲响了司徒灵的门。
也许是昨夜的心意相通,让她更注意起自己在司徒灵面前的形象。
司徒灵房间无人回应。
此刻的司徒灵正在天井里收晾晒好的制服,恰巧遇到林岐经过。
林岐注意到司徒灵晾晒制服的袖扣有蓝色印染的图案,愣怔片刻。
“林副提辖。”司徒灵主动问候。
林岐回过神,堆起勉强的笑容,“哦,我看到你衣服袖口有特殊的图案。很特别。”
“是蓝草汁液印染的。为了防止我的制服被混淆。”司徒灵兀自笑笑,“这原先是我娘亲的习惯,直到她去世了,我才主动这样做。算是对从前记忆的一种缅怀吧。”
林岐很想说出口,这图案在西野敦指挥使那里似曾相识。但他还是咽下了这句话,点点头就要离开。
“等一下,林副提辖。”司徒灵注意到林岐的右手缩在袖口中,有些不自然。“起的这么早,不如一起用早膳?”
司徒灵发出邀请。他之所以提出一起用膳,是真的很希望证实林岐不是内应,将他排除在外。
“不了,我用过了。”林岐不由分说,拒绝司徒灵后离开。
司徒灵清楚自己来收衣服时,灶房还没有人进去过。他目送林岐走远,林岐的右手自始至终都很谨慎的被遮挡着。
“司徒?你在这儿!”云舒儿端着早膳站在不远处叫司徒灵。
司徒灵察觉到云舒儿眼眸流盼,明显精心装扮过。又注意到她端着的放有野果的地黄粥、蒸饼、姜汤和糕点、果子。
“走吧,去找指挥使一起用膳。”
目之所及处,冥思阁的门恰好打开。
云长卿转动轮椅出门观看天气,正好目睹司徒灵陪伴云舒儿向这边走来。
真的很般配啊。云长卿都没察觉到,自己的脸上绽放出了笑意。
冥思阁阁如其名。
三百尺大小的地方,除了偏殿有床榻等简易的休憩物件,就只有沉香做成的书架。
阁中香气缭绕,并不是点了香,而是放了许多清新的瓜果,以及云舒儿经常采摘修剪了鲜花束于这里大大小小的瓶中。
早膳被云舒儿从托盘中一碟碟置于四方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