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明奚暗中搭着他的脉,稍稍缓了口气,却又发现腰间搂紧了几分,他在耳边呢喃地道:“我错了,以后不会再这样了。”
细心哄着,怀中人稍稍放松下来,寻着舒服的姿势倚在他身上,却始终撇过头去,不愿看他。
沈淮宁心下有些急了,本想说些什么,却听到一声哽咽,他的环着许明奚的腰转过来,竟发现她哭了,豆粒大的泪珠挂在眼睑滴落,惹得人心生怜惜。
触及目光,许明奚觉得丢死人了,转过头去,一顿操作猛如虎地擦着,面颊却觉着一阵温热。
沈淮宁捧着她的脸颊,俯身亲吻着,慢慢吻掉泪水,及至耳后,亲昵地舔舐着耳后的痣。
“嗯哼......”许明奚咬了下唇角,面颊滚烫,却是使不上一点劲,只得依偎在他怀里。
待思绪游离,眼前逐渐蒙上一层水雾,触及沈淮宁疼惜的目光,原本升起的怒火也一下子熄灭,抬手替他将外裳披好。
沈淮宁叹息一声,柔声道:“抱歉,让你担心了。”
许明奚垂下眸子,嘀咕道:“哪次不是......”
沈淮宁一笑,低头想要吻她,却被她以手心捂着嘴,只听她微微抬眸,笑道:“有件事,你恐怕不知。”
“嗯?”
许明奚稍稍起身,在他唇上蜻蜓点水地吻了下,温声道:“你身上石骨草的毒,已经解了。”
沈淮宁瞳孔骤缩,似乎有点难以置信,“你说什么?”
许明奚捂唇悯笑,一字一句道:“我说,你的毒已经解了。”
说罢,一把抱住了他,抱得满怀。
前几日,谈于敏似乎预料到的沈淮宁会有所行动,加重寻常的药量,便让信鸽送来了封信,切莫阻挡,若是加重内力和毒血的排斥,再以银针挑出,不失为一种方法。
可许明奚不敢用如此冒险的法子,犹豫很久,只得一试,幸而苍天见怜,佑其二人。
泰成帝从惊吓醒来后,回想沈淮宁站起来之事,心下郁闷,又耐不住诸多文臣的旁敲侧击,只好叫他来问话,质问常年腿疾一事。
没想到许明奚出面揽过,称其用家中医学尝试疗愈他的腿疾,还让太医查验她写的诊疗记录,危急之际,沈淮宁救驾心切,这才忘记了腿疾,感恩天子庇佑。
这般说辞,饶是让一众文臣太医都无法反驳,气得面色铁青,乐得泰成帝大笑起来,趁着救驾有功,恢复他在朝中的职位,赏赐名贵药材,还封许明奚为一品诰命夫人,这次沈淮宁让她接下了恩典,并未拒绝。
几家欢喜几家愁,沈淮宁的复职,这朝中估计又得变天了。
围猎过后,两人回到沈家,沈淮宁并未应下沈老夫人准备的家宴,先带着许明奚回到了松别馆歇息,这么多日劳累,这小姑娘在马车上又睡得不安稳。
可许明奚有些犹豫,问道:“不去真的没关系吗?沈老夫人好像准备了挺久的,而且其他叔婶也来了。”
沈淮宁握紧了他的手,掠过廊檐下的竹帘,说道:“你不用有心理负担,他们就是这种人,父帅当年立一等军功回家,他们就是这副模样,若放在父帅小时候,去那老太太院子里可是连口水都不给你喝的,更别提我这几年受尽冷言,他们不闻不问了。”
听着,许明奚气闷得很,点了下头。
“不过我倒很好奇,这次将军怎么就让我接下这一品诰命的封赏?仔细想想,我也没做什么。”
沈淮宁长叹一声,“上次,是觉着你不会在京城久留,何必让这些虚名束缚你,至于这次,你恐怕就走不了了。”
扑哧一声,许明奚没忍住笑,“那我得好好考虑考虑,说不定我就突然想和舅舅去济南了。”
沈淮宁捏了下她脸上的肉,“我看你敢往哪跑?”
“好了好了,我错了。”
白皙的脸蛋顿时泛起微红的印子,她也惩罚性地咬了下他的虎口。
引得松别馆的侍女小厮一看,似是瞧见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连连退下,帮他们合上了门。
许明奚打量着家中无旁人,拉着他说道:“有件事,我觉得要和你说。”
“什么?”沈淮宁扶着她坐下,倒了杯茶。
“这次刺杀长公主的刺客若是按平常来说,的确命中了要害,可之所以长公主活了下来,是因为她的心和寻常人不一样,是在右侧。”
“右侧?!”沈淮宁恍然大悟,难怪早在十年前,也有人刺杀过她,明明是命中心脏,却没成功,最后还落得五马分尸的后果。
许明奚继而道:“老实说,心脏在右侧的情况我之前在别的村子里看过,只是他们似乎都不受旁人待见,更被那些算命的道士意为不祥。”
沈淮宁沉思其中,当年大相国寺说李烟芷是祸国妖星之命,可虚竹大师并未说这事......
不多时,门外的敲门声打破宁静。
一开门,杨碧桃捧着个樟木箱来放下,累得气喘吁吁,说道:“你这留在前苑的东西也太多了,这搬来可费了不少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