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雅万眼神里闪过一丝希冀,看向姜禾。
江神医可谓是再世华佗,就连太医院院首纪唯念也略逊她一筹,不知道她能否有法子让薛太夫苏醒过来。
姜禾明白苏雅万的意思,只是这件事自己并不能做主,便道:“我会询问江神医的意见,若是她同意,我便带他入宫为薛太夫诊脉,如今是哥哥总管六宫,这件事办起来不会太难。”
苏雅万松了口气,轻声道:“多谢。”
她如今虽然是陛下倚重的臣子,但到底是出身寒门,在宫中没有任何的根基,只能依托姜家的人脉。
苏雅万又想起来一件事,“对了,薛灵衣以前的学生曾容,最近被调来了都城,可要密切留意下她?”
薛灵衣身为丞相,拜入她门下的学生并不少,可惜在她出事之后,除了曾容之外竟没有一个人站出来为她说话,曾容那时候还只是一个偏远边陲的守将,并没有人把她放在眼里,所以她说话的分量也只是微乎其微。
苏雅万查出来,曾容调任的事情竟跟吏部有关,吏部那些人为何会提拔一个毫无利益相干的小守将?除非她是自己人。
苏雅万将自己的担心说给了姜禾听。
姜禾却道:“曾容不会和那些人同流合污。”
有她这句话,苏雅万也就没有去派人去盯着曾容。
从如意酒楼出来,再转几个弯,就到了京华街,姜禾一眼就看到了她以前的宅子。
买下她那座宅子的人用了假身份,姜禾当时急着用钱,也就没有深究,如今她却是想要把宅子买回来,可是却无论如何都联系不上买主了。
远看门似乎没锁,姜禾上前试着轻轻推了一下,大门居然便开了。
院子里面站着一个人,听到门口的动静,便转了身来查看。
姜禾在看到他的脸时十分意外,忍不住道:“居然是你?”
鸢歌得了姜禾的交代,说是禁止姜父身边的瑞明再接近薛凌玉,所以等瑞明来流水小筑时,她公事公办的拦了下来。
鸢歌脸色平静,态度十分强硬:“小姐吩咐,说是不能让你踏入这里一步。”
“我只是来替主君传个话,请薛公子去主院一趟。”瑞明微微笑道,心里却憋着一口气,他在姜府的年头不知比鸢歌长多少,鸢歌也只不过是小姐从雾都城带来的半道奴婢,居然就能骑到他头上了。
哪怕是主君的吩咐,鸢歌也一口回绝:“少主君还在歇着,这件事还得等小姐来决定,你先回去吧。”
谁都知道姜父不喜欢薛凌玉,趁着小姐不在叫人过去,谁知道会做些什么,上次是薛凌玉好运,今日就说不准了。
瑞明偏偏就赖着不走了,既然不让他进院子里,那他就站到了院子外面,还对着鸢歌笑道:“那我便在这里等薛公子醒过来。”
鸢歌冷眼看着他,心想该怎么把人赶走,干脆就叫侍卫把他拖出去吧。
许是院子里闹的动静不小,薛凌玉被吵醒了。
他这几日嗜睡得紧,几乎是用完了饭就要躺下,连带着人真的胖了许多,眼下被迫从梦中醒来,边揉眼睛边走到了门口,看着鸢歌嘟囔道:“发生什么了,我都睡不好觉了。”
鸢歌立刻歉意道:“惊扰到少主君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很快就能解决,您先回去吧。”
瑞明逮住了机会,站出来大声道:“少主君,主君想要见您。”
见是瑞明,薛凌玉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好几步,他实在是不喜欢这个人,最好离得远远的。
瑞明看出他的不喜,端了一副可惜的样子道:“少主君不去也可以,只是心言怕是活不过明天了,没想到他拿你当亲人,你却对他不管不顾。”
他还摇摇头,似乎在为心言感到不值。
薛凌玉一听,立马走到瑞明的面前,盯着他道:“你说什么?!”
瑞明装作无辜道:“心言如今是死是活,少主君去看看就知道了,何必再让我说一遍。”
他说完,便转身要走,反正该说的话都说了,接下来就看心言在薛凌玉心中的分量了。
薛凌玉想要拦下瑞明问个清楚,没想到却扑了个空,整个人直接摔到了地上,浑身都是泥土,手掌也被擦出了伤口,都流出了鲜血。
薛凌玉捂着自己的手,疼得直掉眼泪。
鸢歌心道不好,狠狠瞪了瑞明一眼,赶紧上前去扶薛凌玉。
瑞明表示不关自己的事情,只停下脚步在一旁看着这一幕。
鸢歌扶起薛凌玉,拿出一个干净的帕子为他止血,在看到他身后也有一小滩血时,惊呼道:“少主君,您的裤子上怎么也有血?”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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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
第75章
◎已经有了三个月的身孕◎
鸢歌这般惊呼,让薛凌玉也忍不住愣了愣,他转头看了眼自己的衣服,上面果然有一小滩血,不过却不是很多,肚子也没有感觉到任何的疼痛。
兴许是葵水来了,薛凌玉这样想。
鸢歌却不敢有任何的马虎,连忙叫人去通知姜禾,瑞明见状,在心里冷笑了好几声,他刚才也没碰到薛凌玉,是他自己摔的,何况只是来个葵水就如此兴师动众,还真的当自己已经是姜家的少主君了。
反正话他都传到了,来不来就看薛凌玉的了,瑞明不再久留。
薛凌玉见瑞明要走,赶忙又想着上前去追,却被鸢歌紧紧的拉了回来,鸢歌的脸色很严肃,“少主君,您还是先回屋子里休息吧,等小姐回来再说。”
薛凌玉急得都要哭出来了,“可是如果我不去,心言会死的。”
“主君不是随意会处死奴婢的人,瑞明那只是吓唬您的,少主君,您还是多为小姐考虑考虑,她要是知道您贸然前去肯定会担心的。”鸢歌语重心长的劝道,无论如何她都不能让薛凌玉离开这个院子。
鸢歌不再啰嗦,直接扶着薛凌玉往里面走去,不容有它,“您先回去,换身干净的衣服,我再为您先处理下伤口。”
薛凌玉方才一心想要去主院救心言,没有感觉到多疼,这会儿不光是手上的口子火辣辣的疼,就连肚子也有些抽疼,就连路也险些走不稳,只能先回去休息。
他的脸色也忽然变得很苍白,可还是担心心言,嘴里一直念叨着。
鸢歌被吓了一跳,只能催小姐快些回来,然后再派人去主院打听那个心言的消息。
姜禾正在商号里处理赵掌柜的事情,才进行到一半,就收到了府里传来的消息,其他什么都顾不得了,立马骑马赶回姜府。
薛凌玉曾中过红颜断,体质毕竟不同于寻常人,姜禾半道上又去姜家医馆里寻了江神医,带她一同回了姜府。
等姜禾赶回来时,薛凌玉一个人坐在床上,疼得眼睛都红了一片。
他眼下肚子倒是不疼了,就是摔下去时有细碎的小石头进了伤口里,一直疼得他难受。
见姜禾回来了,薛凌玉的坚强顷刻间崩塌下来,抱着姜禾哭道:“我好疼。”
姜禾光是瞧了一眼他的伤口,就觉得心也跟着疼了起来,没有人比她更清楚,薛凌玉最怕疼了,就是哪里磕了碰了,皮肤上都得留下痕迹,这里可是直接破了口子,怪不得他疼得直抹眼泪。
鸢歌已经提前为薛凌玉处理了下伤口,但是里面的小石子还没有都挑出来,姜禾哄了好一会儿薛凌玉,等他的情绪渐渐安稳下来,对江神医道:“江神医,还请您为内君处理下伤口。”
江神医带了药箱来,应声上前查看薛凌玉的伤口。
其实伤口并不深,只是皮肤太过娇嫩了些,所以显得有些严重。
江神医没一会儿就把石子挑了出来,给薛凌玉上药之后系上了纱布。
“公子这伤其实并不严重,只要十日内不沾水,按时换药就能痊愈了,也不会留下疤痕。”
这手上的伤口虽然处理好了,但是姜禾还记着别的,遂问薛凌玉:“听鸢歌说你裤子上也有血,是身后也有伤吗?”
这出了血就不是什么小事,姜禾就担心薛凌玉身上还有什么暗伤。
“身后没伤,是我好像来葵水了。”薛凌玉小声道,因为有江神医在,他的声音最后小到跟蚊子一样,可姜禾还是听到了。
虽然这样说,但是姜禾还是不放心。“江神医,劳请您为内君诊诊脉,看看有没有什么暗伤,我实在是不放心。”
薛凌玉刚想说不用了,但是江神医都将帕子放到了自己的手腕上,他只好默默闭上嘴。
江神医这次诊脉的时间比以往都要久,又问了薛凌玉是否肚子疼,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后,便起身对姜禾说:“姜小姐,还请移步外面。”
姜禾虽疑惑,却也跟在江神医的身后到了外面。
到底是什么样的事情不能当着薛凌玉的面说,姜禾忍不住问道:“可是内君的葵水不调?”
江神医摇了摇头,“如果我没有诊错,这位公子怕是已经有了三个月的身孕了。”
“三个月?!”姜禾险些控制不住自己的声调。
“公子中过红颜断,虽已清除不会影响怀孕,可到底是不同于一般人,所以上次诊脉时,我并没有发现滑脉的迹象,这次也是到了三个月,虽脉象有些虚弱,但可以肯定是有孕了。”
江神医又欲言又止道:“公子腹中胎儿健康,而且摔得也并不严重,只是再加上房事过于激烈,所以才会微微见红,喝几副安胎药就能调养过来了。”
江神医未免也有些后怕,若是薛凌玉当时选择恢复记忆,必然会损害腹中的胎儿。
薛凌玉有孕这件事对于姜禾来说简直是意外的惊喜,她前几日还在羡慕哥哥的一对龙凤胎呢,也在想象她和薛凌玉的孩子会是什么样子的。
现在居然梦想成真了。
姜禾有些语无伦次道:“江神医,男子有孕可有什么需要注意的?您先别说,我去拿纸笔记下来。”
她实在是太激动了,此时此刻开心得竟像个孩子。
“姜小姐不用着急,我会将注意事项都写下来,府中可有书房?”
姜禾立马说有,还要为江神医引路:“就在这边,江神医请。”
房间里只剩下薛凌玉一个人,他的伤口刚包扎好,又因为哭得眼睛都睁不开了,就躺下去睡了一会儿,这醒来时,发现外面的天都黑了。
姜禾见他终于醒了,便喂他喝了一些水。
薛凌玉睡了多久,她就在这里守了他多久,现在都过夜半了,她竟也不觉得累,还是一副神采奕奕的模样。
“先起来吃些东西,等会儿喝完药再继续睡。”
薛凌玉喝完水,嗓子终于也不觉得干了,便疑惑的出声问道:“我是手上有伤,又不是得了风寒,为什么要喝药?”
而且他不喜欢药的味道,对于他来说实在是太苦了。
姜禾抚了抚他的发,眼里带着温意,轻声道:“江神医说你有了三个月的身孕,今日不小心见了红,所以要喝几副安胎药养养。”
这超乎了薛凌玉的设想,他顿时惊讶的都结巴了起来,“我不是来葵水了吗?这样说...我是怀孕了?”
姜禾十分肯定的给了他答案。
她温柔的摸了摸薛凌玉的肚子,“所以要好好养着,不要四处乱跑,不光为了我,也是为了腹中的孩子。”
主院里,深夜依旧是灯火不灭,瑞明跪在正堂里,正在跟姜父请罪。
“是奴婢办事不利,没有把薛公子请回来,只是小姐院子里的人说不准奴婢踏入一步,小姐身边的鸢歌更是对奴婢恶语相向,这摆明了是不给主君面子。”
姜父原本是想要把薛凌玉叫过来,令他自己知难而退离开姜家的,没想到却被落了那么大一个面子。
只是如今全府都知道薛凌玉受了伤,大夫去看诊久久未出,姜禾又没有动静,看来是伤得不轻,瑞明是主院的人,姜禾如果要算这笔帐,最后肯定会落到他这个父亲头上,姜父眯眼看向跪在地上的瑞明,没有出声。
瑞明声音里刻意带了些哭腔,“奴婢并没有推薛公子,是他自己不喜奴婢,要来追奴婢,所以才不小心摔倒的,但是千错万错,都是奴婢的错,还请主君恕罪。”
瑞明这番话让姜父有了松动,到底是从小跟在自己身边的,感情不同于旁人,见瑞明跪了那么久,他也是心疼的,便抬手道:“起来吧,其实也不都是你的错,就这样算了吧。”
瑞明起身道:“多谢主君。”
有姜父这句话,这件事就算是翻篇了,瑞明也放了心。
反正有姜父庇佑,就算是小姐也不能明目张胆责罚他什么。
姜禾刚进门,就听到姜父和瑞明的这段对话,她风风火火的走到姜父面前,目光落到瑞明身上,把他逼吓得一时间都不敢抬头。
“父亲,禾儿觉得这件事不能就这样算了。”
姜父一听就知道她是来为薛凌玉出头的,便故意问道:“禾儿,那么晚了,你不去照看薛凌玉,来我这里作甚?”
“父亲,他吃完药已经睡下了,所以禾儿就来您这里讨个公道。”一想到薛凌玉睡着了还喊着疼,姜禾就恨不得将瑞明千刀万剐。
“瑞明是在我身边待了多年的人了,他纵然有些不妥,但是薛凌玉如今无名无份的,也算不得我姜家正经的主子,禾儿,小打小闹的就算了。”姜父这样的态度,摆明了是要护着瑞明。
姜父扶了扶额头,合眸道:“我累了,这件事就到这里吧。”
见姜父起身,姜禾道:“父亲,薛凌玉腹中怀了我的孩子,瑞明险些害死您的孙女,就算是这样,您也打算护着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