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戾王爷的掌心飞虹——恐恐酱
时间:2022-03-16 09:47:19

  她早该想到这些,只怪近来事情太多,才忽略了程府的异常,只怕是宫宴那日遇上的那个杨焕听了程宁的那句“倾慕”后,便上门提亲来了。相爷只拿程宁当作联姻的工具,何尝顾及过她的感受,眼下虽说还在“议亲”的阶段,但瞧着程府这般守卫森严,怕是程宁已是被禁足在府中了。
  眼下也没空和侍卫废话,沈疏嫣抬脚跨进相府大门,而后轻车熟路地朝程宁住的扶风院走去。
  从相府大门到程宁所住的扶风院还有段距离,需穿过前院,再经过一道蜿蜒的九曲回廊。往常沈疏嫣还觉得这回廊设计巧妙,颇有意境,今日只觉得弯弯曲曲绕得她头都晕了。
  沈疏嫣加快了脚步,好不容易到了扶风院门前,相比候府大门口的那几个侍卫,此处可算是守卫森严了。
  “让开。”沈疏嫣上前没好气道。
  “属下奉大夫人之命守在此处,若非……”
  “本姑娘可是陵王妃,”沈疏嫣说话趾高气昂,生怕别人不认识她,其中了“陵王妃”三个字,还特加重了语气。
  沈疏嫣就知道定是程宁那位继母搞的鬼,相爷虽逼迫她成亲,但禁足这种内宅招数,定是程宁那位继母想出来的。沈疏嫣听着就来气,直接出言打断。
  果然此言一出,守在扶风院门前的侍卫脚步就有所松动,眼神犹疑,负责带路的相府丫鬟在守卫耳边低语了几句,守卫便恭敬放行。
  “小的失礼,望陵王妃海涵。”
  沈疏嫣极为不悦地瞥了守卫一眼,而后径直入了院中,陵王妃的名头确实好用。
  沈疏嫣快步进了房中,一推门,便看见程宁病怏怏地躺在床榻上,一脸病容。
  “阿嫣?”程宁躺在榻上,茫然看了半晌,险些以为是幻觉,而后才有气无力地吐出了这么两个字来。
  “你有事怎么不派人来找我呢?”沈疏嫣上前扶她坐起身来,“我差点被你给急死了。”
  “我……”程宁说话本就柔弱细声,如今病了,加上近来没吃什么东西,整个人显得奄奄一息。
  “你先别说话。”沈疏嫣回头吩咐人去拿白粥过来,一口口喂程宁吃下之后,见她气色稍红润了些,呼吸也平缓顺畅了许多,才放下心来。
  程宁性子软弱,她是知道的,沈疏嫣看她这般病弱的样子,想出言斥责她几句也不忍心,只愤愤道:“你将事情的经过始末都和我一五一十说清楚来。”
  程宁尚在病中,话说得断断续续,但大致与沈疏嫣猜想的差不多。
  那日庆功宴上,程宁在慌乱之下说的那句“倾慕”已是被杨焕牢牢记住了。翌日,杨焕便亲自上相府提亲。杨焕乃北陵军副将,虽身世不显,但也算军功显赫。
  左相只当程宁是他攀权富贵的工具,但若是程宁真嫁与杨焕,往后必要长居北疆苦寒之地,便没有直接应下此事,只说从长计议。
  但相府大夫人对这桩婚事可是十分满意,程宁若是远嫁他乡,往后便再也不用在上京碍眼了,几阵耳旁风一吹,相爷便有些动摇了。
  程宁不愿远嫁,哭过闹过,也绝食过,而左相却是不闻不问。再加之继母从中挑拨,派人把守在扶风院外,程宁被软禁在院中,便是无力回天了。
  “婚事还未定下便有转圜的余地。”沈疏嫣冷静道。
  “父亲原本不喜武将之气,并没有一口答应,”程宁咳嗽了几声,继续道,“但不知近来继母和他说了什么,眼下父亲已是动摇了许多,想来若是那杨焕再次登门,恐怕……”
  “你!”沈疏嫣又急又气,“这么大的事,你为何不派人来找我商量?”
  “那日庆功宴上,我已是将你害得不轻了,”程宁低头,满脸歉疚,“我,我怎能再给你添麻烦……”
  程宁向来是这般替人着想的软性子,有什么委屈苦楚,全都独自往自己肚子里咽。沈疏嫣一边气恼她这般自轻自贱,一边又心疼她即便自己身处绝境,也还想着她。
  “我只问你一句,你可中意那杨焕,真想嫁给他?”
  程宁低头不言,眼底含泪。
  “想是不想?”
  程宁摇头。
  “我来帮你想办法便是。”沈疏嫣仗义道。
  “阿嫣,我不可再连累你了……”程宁满脸歉疚。
  “打住,别叫我阿嫣了,”沈疏嫣凛然道,“叫我陵王妃。”
  程宁一脸错愕:“……?”
  “要我说你就是在府里被关傻了,相府下人都知道的事,你不知道。”
  “再次登门便要答应,我得快些回去想法子了,”沈疏嫣边说已经边站起身来,“你在府上好好养着,我先回去,等我的好消息。”
  沈疏嫣近来顶着“陵王妃”的名头,在上京城可谓风头劲胜,无人能及,可出了相府,坐上马车之后,她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陵王妃的名头似乎只在上京贵女圈中颇受人崇敬,程宁的婚事她虽夸下海口,但到底没想好该如何应对。
  回到府上,沈疏嫣立即提笔写了封书信,信上她处处以程宁的口吻叙事,大意是将那日宫宴之事解释清楚,称那日只是一个误会,“自己”对他并无好感。
  还“自称”与陵王妃相交甚好,只要杨焕肯放弃这门婚事,主动上相府提出退婚,陵王妃必赠予珠宝美人,外加在陵王殿下面前替他美言几句,定会牢记他此次的恩情。
  杨焕与程宁不过才结交几日,且是个粗人,对程宁的字迹定是认不出来,沈疏嫣才敢大胆出此计策。
  沈疏嫣将信纸放入信封之中,交给兰竹道:“找个府上身手好,信得过的人,将这封信笺送至杨焕手中,定要得了他的亲口答复再回来交差。”
  军营重地,外人自是不得随意进入,为显郑重,沈疏嫣特取了那日陵王所赠的那颗孔雀石来,与信笺一并交予兰竹。
  夜晚,天色渐黑之时,负责传信的侯府侍卫才匆匆赶回。
  “怎么样?那杨焕如何应答?”沈疏嫣焦急问道。
  侍卫摇头道:“城外北陵军守卫森严,外人不可轻易进入,小的险些被当成细作抓了起来。”
  沈疏嫣扶额:“本小姐给你的那颗孔雀石也无用吗?”
  “守卫说,这等骗小孩的石头,他们军中随意便可拿出几十上百枚来,小的最终还是拿出侯府的腰牌才有命回来的。”
  沈疏嫣:“……”
  那孔雀石竟是骗小孩的?
  军营进不去,信笺传不到杨焕手上,相府定不愿替程宁出面,程宁对他只有惧怕,且北疆苦寒,程宁若是真嫁给他,到了北疆,还不知能活到几时呢?
  偌大一个军营,沈疏嫣想了想,自己似乎只认识一人……
  此事的最佳方案无异于她亲自去寻陵王殿下帮忙,但每每想起陵王那张冷若冰霜的脸,沈疏嫣便有几分胆颤。
  虽说两人已有婚约在身,但到底尚未成婚,两人也不甚相熟,虽说他对自己“蓄谋已久”,但对于下属成婚这种事,也不知他愿不愿帮这个忙?
  罢了,为了程宁的性命,也只能放胆一试了,沈疏嫣把心一横,随手写了张字条,装进锦囊中,交给兰竹,郑重道:“你将这字条亲自送去陵王府,就说我有事相求,时辰地点均写在字条上。”
  *
  夜色深沉,星斗灿烂。
  陵王从城外军营刚返回府中,便见管家徐叔站在府门外候着,一副望眼欲穿的样子。
  “何事?”
  “今日侯府的丫鬟上门,交给老夫一个锦囊,说是有事相求。”徐叔将锦囊恭敬呈上。
  陵王瞥了眼徐叔,未将锦囊接过,脸上略显不耐,只信步入了府中。
  徐叔紧跟陵王身后,往常若是陵王露出这般神色,他自是不敢上前再有多言,但今日这字条可是未来陵王妃传来的,徐叔不敢怠慢。不论王爷对这桩婚事做何想法,徐叔只觉得殿下多年来一直孤身一人,眼下终于有了成婚的苗头,他定然希望府上能多一位女主人。先前王爷曾派他上侯府亲自递送宫宴请柬,以徐叔多年的判断,王爷当是对王妃有几分上心的。
  谢云祁继续走着,王府的规矩徐叔自是知晓,徐叔做事向来妥帖,少有差错,今日这般殷勤亲自帮人转交锦囊,倒也少见。
  陵王放缓脚步,侧头问了句:“哪个侯府?”
  “永安侯府。”徐叔赶忙道。
  谢云祁闻言果然停下步子,转身瞥了眼徐叔手中之物,是个女子所用的锦囊。谢云祁接过锦囊,展开字条,字条上两行字迹隽秀整洁:
  殿下万安,小女有事相求。
  明日午时天川楼,不见不散。
  谢云祁将字条随手一捏,收回锦囊中,继续大步向听雪堂走去,他重权在握,往常有事求他之人自不在少数,且花样百出,但如此简单潦草的“有事相求”他还是头一次见。
  “可有说何事?”
  “并未言明,”徐叔跟上前去,继续道,“只是老夫瞧着,那递信的丫鬟挺着急的。”
  “本王看起来十分清闲吗?”陵王觑了眼徐叔,转而将手中锦囊丢至他手中,神色冷淡。
  徐叔接过锦囊,不敢多言,往常若有人上门相求,一律回绝。今日得知是王妃传信,他不仅一口应下,还未问清事情缘由,确是他处理不当。
  “老夫处事不当,请王爷责罚。”徐叔躬身认错,王爷处事公私分明,即便是王妃有事相求,也断不会偏心徇私的。
  “罢了,你下去吧。”陵王淡淡道。
  徐叔俯身一拜,正欲退下,却又听见陵王冷冽的声音响起:“你退下,锦囊留下。”
  徐叔:“……?”
  “老夫遵命。”
  作者有话说:
  徐叔:王爷有话不能直说吗,老夫心好累。
  下章男女主准备见面啦~
  ◎最新评论:
  【好看!!大大加油更新我等着吃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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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哈】
  【虽然但是,姓杨的我觉得他不见得对闺蜜会好,他见色起意,又他本身就不耐烦为闺蜜遵守一下礼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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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大加油!】
  【这个闺蜜也太弱了吧】
  -完-
 
 
第20章 
  ◎夫君,求你了◎
  翌日天气晴好,薄云遮日,眼下虽入了冬,大有冬季的严寒之感,但无风无雪,是个外出的好天气。
  云轩阁中,一早便忙碌起来,冬日里沈疏嫣惯爱睡懒觉的,但今日却起来了大早。
  与陵王相约的时辰虽是午时,但梳妆打扮,挑选衣裙可是费时费力之事,故而今日沈疏嫣早早起身梳妆准备。
  先前两次见面,一次是她刻意低调扮丑,一次是她出城落荒而逃,均不是她日常的美貌水平。今次是她主动相邀,又有事相求,定要明艳动人,给未来夫婿留下个好印象。
  “小姐,今日是穿这身湖蓝色的云锦纹长裙,还是穿这身月白色的珍珠罗裙?”兰竹拿着两套精致华美的衣裙问道。
  沈疏嫣扫了眼兰竹手中的浅色衣裙,陵王先前曾言,往后见他,必要穿色彩明艳亮丽的衣裙,她虽不知陵王为何有此偏好,但陵王既然开口说过,也非什么难事,她依言照做便是。
  “都不好,颜色太过素净。”沈疏嫣摇头道。
  “小姐许是久未出门,上京近来时兴素雅清新之风,近来东市琳琅斋最为畅销的当属这两个款式。”兰竹解释道,想起先前小姐为了与人争买这两身衣裙可是费了一番功夫,这才过了几日便说不好了。
  “去拿那身藕粉色的百合曳地花裙来。”沈疏嫣吩咐道,陵王既喜欢明艳亮丽的衣裙颜色,那身藕粉色花裙明亮入眼,华而不妖,恰到好处。
  兰竹虽心中不解,但还是依言照做,总之自家小姐天人之姿,穿什么都是好看的。
  沈疏嫣本就白肌如雪,加上近来气色渐好,白皙中透着粉嫩,一袭粉色衣裙上身,少女娉婷袅娜,如冬日的一朵娇花绽放,几分娇艳,几分清纯,当真美得不可方物。
  兰竹看得出神,一下将什么上京的素雅清新之风抛到脑后。旁人为了美貌,自要追逐京中所谓的时兴风尚,但自家小姐环姿艳逸,穿什么都是好看,即便是粗衣麻布都可以美得摄人心魄,又何须盲目追求那些所谓的风尚。
  午时将近,沈府马车缓缓而行,最终在天川楼门前停下。沈疏嫣下了马车,回想起上次在此处时“偶遇”范时逾所发生之事,尚有几分心有余悸,只提着食盒,快步入了天川楼中。
  天川楼的雅阁向来难定,今日与陵王相约乃临时起意,沈疏嫣原以为会预定不到,没想昨日派人问时,居然还有间三楼的天字号雅阁未有人定,沈疏嫣立马重金定下,眼下便直奔三楼而去。
  到了三楼,侍卫将门缓缓打开,沈疏嫣步入其中,有淡淡茶香传来,陵王早已到达,等候在此。
  两人原本约的是午时见面,沈疏嫣特提早出门,没想陵王还是早到一步。沈疏嫣扫了眼凭窗而坐,岿然不动的陵王殿下,听见开门之声,竟是连头都不转一下吗?
  毕竟有求于人,沈疏嫣缓步靠近,而后灿然一笑柔声道:“殿下万安,让殿下久等。”
  谢云祁低低应了一声,而后转头看向她,目光一如往日那般凌厉如刀。
  陵王每次看她,总是这般眼神,沈疏嫣已然有些习惯了,心中倒不似先前那般害怕了,今日有求于人,沈疏嫣先主动斟茶示好,后将带来的食盒呈上,软软糯糯地说了声:“这是府上厨子做的点心,殿下试试。”
  沈疏嫣将食盒放在桌上,在陵王对面缓缓坐下,陵王话少,几乎可以说是一言不发,两人虽有婚约在身,但毕竟先前只见过寥寥几面,交谈不多。沈疏嫣原本是个话多的,但现下见人如此冷淡,不免有几分怵他,原本健谈话多的她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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