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戾王爷的掌心飞虹——恐恐酱
时间:2022-03-16 09:47:19

  事到如今,沈疏嫣此人,只可拉拢讨好,不可再多算计。
  梅姨娘已然叮嘱过多次,然阿瑶这丫头并未将她的话放在心上,眼下出了岔子,连她都跟着倒霉。
  “你跟为娘说清楚,你既和那个男人没有关系,那今晚你去侧门究竟是做什么?”梅姨娘虽气,但事情总要解决,一味得埋怨生气也不是办法,故而只好压下心头怒火,缓了缓语气问道。
  沈疏瑶虽然嘴硬,但心里也是怕的,被母亲这般软硬兼施地骂了一通之后,便将今日之事的始末都说了出来。
  梅姨娘听了几度想从中打断,破口骂她愚蠢,只勉强压下心头怒火,一连深吸了几口气才缓和下来。
  自己千叮万嘱的事情她全然没放在心上,阿瑶这个死丫头贼心不死,竟敢再度出手,想要加害沈疏嫣。且害就害了,偏还蠢得被她识破,再反将一军,自食恶果,简直丢人!
  梅姨娘吐了一口浊气,事已至此,总之侯爷已责罚了,此时两人罚跪在这祠堂倒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好在沈疏嫣没有穷追不舍,紧咬不放,若是她再想追究起来,后果恐怕不堪设想。
  今晚那男人不论是谁,总之并非良配,眼下只待时日过去,阿瑶再寻户好人家嫁了便是,此事还是能有转机的。
  沈疏嫣回到院中,也并未睡下,只派人将今晚之事传到相府,相爷尚在考虑程宁的婚事,若此时出了这种丑事,定然不会同意的。
  今晚这般一闹,沈疏瑶的名声也算毁了,这滋味她也曾感受过,对女子而言,名声何其重要,且沈疏嫣毕竟是沈家之人,败了她的名声,对自己也没有好处。她虽害了自己两次,但眼下也算有了教训,其余事情,便也不想再追究了。
  *
  翌日,天朗气清。
  沈疏嫣听到兰竹来报,说程府已派人回绝了程宁的婚事。沈疏嫣心中大石落地,原以为这事已有了了断,只消沈疏瑶罚跪几日吃吃苦头便也罢了,却不想她刚起身更衣,前厅却又来了人禀报。
  “小姐,侯爷请您移步前厅,说是有要事相商。”
  沈疏嫣心中困惑,昨日之事不是已有了了断,她都不欲再深究下去,难不成沈疏瑶那傻子会蠢到自己招了?
  沈疏嫣带着疑虑,只简单吃了几口白粥,便直往前厅去了。
  前厅外,往常服侍的丫鬟侍从全被赶到了院外,不仅如此,厅外还站着几名侯府侍卫。此等阵仗少有,昨日都未如此,看来事情不小,沈疏嫣想着,快步入了厅中。
  前厅内,沈良辅昨日刚砸了茶盏,还未来得及补全,眼下沈疏嫣入内,又看见几个碎裂在地上的花瓶,前厅中能砸的瓷器都已碎了满地。
  沈良辅立于上首,梅姨娘和沈疏瑶则跪地垂首,两人均是哭得声泪俱下,明显比昨日惨痛许多。
  沈疏嫣饶过地上的碎渣,缓缓而入,眼看距离她俩不远处,还跪着一女子,一身青衣墨发,身形纤瘦,只跪在地上将头埋低,背影瞧着有几分眼熟,整个人看起来楚楚可怜。
  沈疏嫣走近,那青衣女子才缓缓抬头,脸上早已哭得满面泪痕,沈疏嫣定睛一看,竟是久未见面的远房表妹林依依。
  今早天刚亮时,消失许久的林依依便出现在了侯府正门,嚷着要见大小姐和侯爷。这位可是先前侯府的“红人”,将大小姐害到退婚,府上认识她的人不少,先前怎么也找不到的人,现在竟回来“自投罗网”,侯府下人赶紧将她带进了府中。
  林依依见了侯爷之后,只“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连磕了几个响头,自称对不起沈家已经逝世的姨母,而后将先前所做之事和盘托出。
  当初她与范时逾是在沈府的一次家宴上初遇的,彼时范时逾因中了迷香而心神紊乱,梅姨娘想借机将沈疏瑶推上位,将生米煮成熟饭。以此取代沈疏嫣的世子正妻一位。
  两位都是沈家姑娘,若是发生了这种事情,以沈疏嫣骄纵的性子,自是不会再嫁范家,那么沈疏瑶便可顺理成章地坐上世子正妻之位。
  梅姨娘打得一手如意算盘,但阴差阳错地,那日范时逾中了迷香之后,林依依恰巧在沈府后院中与之遇上,之后两人便半推半就地发生了不可描述之事。
  沈良辅闻言先是惊诧,而后是震怒,随即便命人将跪在祠堂的梅姨娘和沈疏瑶拖到前厅讯问。现下三人均跪于前厅中,便是沈疏嫣眼前见到的这番场景。
  梅姨娘一开始咬死不认,但林依依明显有备而来,不仅言辞流畅,将各处细节说得无一错漏,还带来了那日迷香未倒完的残渣,还有后院的丫鬟做人证。
  没想这林依依平日里看起来柔柔弱弱,竟还有此心机手段,沈疏嫣心中微诧,看来都不是省油的灯。林依依与范时逾第一次时若说只是意外,那么后来几次便是有意了。此等心机手段与梅姨娘真是旗鼓相当,这几人真是一个箩筐里的烂柿子,挑来挑去都是烂的。
  时过境迁,沈疏嫣原本都已淡忘此事,然此时又被人提起,心中仍是震怒。当初那桩害得她颜面尽失的事情,竟里里外外全是出自“自家人”之手?!
  要说昨晚之事,沈疏嫣在心中尚还对沈疏瑶母女存有一丝怜悯之心,眼下便是恨得咬牙切齿了。
  “爹爹,可不止这些……”沈疏嫣说着,也作势找了块没有碎渣的空地跪了下去,“半个多月前,就是范时逾坠江那日,我便在安雀街上与之相遇,还险些被他一同拖入江中。”
  “我当时就奇怪世上怎有如此巧合之事,事后派人查问才知,是阿瑶妹妹故意泄露我了的行踪,就是想让范时逾来找我麻烦,再将事情闹大,好让我脸面丢尽,让侯府颜面尽失!”
  沈疏嫣说得言辞恳切,一副泫然欲泣,楚楚可怜的样子,沈良辅本就在气头上,如今新仇旧事一并清算,可是把沈疏瑶母女往死里捶了。
  梅姨娘闭眼,方才林依依指证她时,她尚还有胆量抵死不认,再与之辩驳。眼下证据也有,证人也有,再加之沈疏嫣这么一闹,她心中知晓大势已去。十几年来她的苦心经营、伏小做低均是付之一炬,她再无可能在侯府继续待下去了。
  沈疏瑶被她揭了短,竟想着鱼死网破,一时竟连跪都不跪了,直站起身来,指着沈疏嫣的鼻子骂道:“昨日是你故意引我去侧门,便是为了毁我名声,蓄意报复!”
  沈疏嫣正想继续说出昨日之事,没想沈疏瑶竟还有脸先提及此事。沈疏瑶泼辣无礼,她便装弱扮苦,只极力从眼角挤出几滴眼泪继续道:“昨日阿瑶妹妹为何要跟在我身后,又为何做贼心虚,还用我多说吗?妹妹一次害我还不够,昨日竟故技重施,还想利用范时逾在害我一次。”
  “妹妹可知昨日我出府是去见谁?那范时逾拦我去路,若被陵王殿下知晓,后果恐怕不堪设想……”
  此事说到这里,连陵王都搬出来了,沈良辅本就震怒,眼下更是到了收尾的阶段,只怒气十足道:“来人,将梅姨娘拖下去重打二十大板,再扭送到城外的庄子上,无令不得外出,由她自生自灭!”
  “二小姐先关进祠堂继续罚跪,待昨日那男子上门提亲之后便将她嫁去北疆,往后不必再回上京了。”考虑到沈疏瑶可能要嫁人了,沈良辅心中也不把她当自家人了,只想着早早将人嫁了,别再家中碍眼,便也免了板子。
  梅姨娘显然已然放弃挣扎,只歪斜着身子跪坐在地上,任由府中下人将她拖了出去。
  沈疏瑶还想辩驳,却被丫鬟一把先塞住了嘴,再钳住了双臂,她只呜呜叫了声,眼神恶狠狠地瞪着沈疏嫣,而后便被越拉越远。
  至于林依依,自那日沈疏嫣退婚以来,便再未露过面,沈家人早已将她遗忘了,今日她何故会忽然出现在此,沈良辅也无力再去深究,就当是她良心大发,想认错忏悔吧。
  眼下应国公府都已将她打发了,便也没有沈家什么事了,她毕竟是林氏娘家的远房亲戚,念及旧情,沈良辅只转手给了她些银两盘缠,再命人将她送回林家在江南旧居。
  事毕,沈良辅一挥手臂,未再多言,只长叹了一口气,看神情仿佛苍老了许多,而后缓缓转身离去。
  *
  沈府的糟心事从昨晚闹到今晨,沈家上下皆是精疲力尽。
  那边陵王府,听雪堂中,谢云祁也寝不安眠。昨夜,他回府之后,便径直入了听雪堂,早早熄灯睡下。
  谢云祁躺上床榻,眼睑一阖上,许久未做的怪梦便又侵入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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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
 
 
第24章 
  ◎云祁,谢云祁……◎
  与前几次的梦境不同,今夜的梦境中的“自己”不再身处北疆,而是回了上京。
  梦中他身骑战马,从城门策马而入,一身银甲,腰悬佩剑,战甲上有暗红干涸的血迹和灰蒙的尘土,显然是因征战和长途跋涉赶路留下的。
  梦中的上京街道没有了往日的繁华喧闹,长街上商铺大门紧闭,小贩走卒皆不见身影,只余下不时在街上巡逻走动的禁卫军。
  谢云祁神情冷肃,纵马疾驰,禁卫军不敢拦他。他延长街一路北行,并未直入宫城,却是先拐进了城南的一座府邸。
  府邸已然破败不堪,府门大开,远远可见府内未燃尽的火种和错乱的断垣残壁,高悬的匾额斜半吊在大门上,上面苍劲有力地写着“沈府”二字。
  谢云祁翻身下马,信步而入,沈府内四处杂乱,一片萧索,全然没有了往日风光。
  谢云祁穿过前厅,径直入了后院,与前院相比,此处稍好些,没有打砸火烧过的痕迹,只是依然不见半个人影,只余一座寂寥荒芜的空荡庭院。院中杂草丛生,房门紧闭,门上匾额蒙着厚厚的一层灰,上面写着“云轩阁”三字。
  谢云祁径直走入,推开房门,与先前所见不同,房门之内均是彩色一片。
  褐色的楠木雕花床榻、烟青色的云纹纱幔、描金画彩的红木妆柩……
  屋内四处蒙尘,是久未人居的场景,梦中谢云祁缓步而入,四下逡巡,最终将视线落在妆柩上的一朵簪花之上。谢云祁走近,执起妆台上熟悉的青玉簪花。
  那簪花明亮入眼,与现实所见完全相同,谢云祁身处梦中,一时竟有些分不清现实和虚幻。
  画面忽然一转,谢云祁眼前出现了昨日沈疏嫣那张娇怯朦胧的脸,梦中她头戴簪花,好似陷入了什么困境中却无法脱身,她眼角含泪,一脸悲戚地望着自己,而后轻声唤着自己的名字——
  “云祁,谢云祁……”
  谢云祁想上前捧起她的脸,伸手却只能触及一片虚无,他想问她究竟发生了何事,沈府为何会败落,她又为何会一脸哀泣,然张嘴却无法发声。
  那声音搅得他头痛欲裂,不得安宁。
  “云祁,谢云祁……”
  ……
  “云祁,谢云祁……”听雪堂的床榻边,晏修连唤了几声,只见谢云祁眼睑紧闭,面上神色痛苦,头部左右轻晃着,看样子像是梦魇了。
  “云祁,谢云祁。”晏修又提高声调唤了他几声,仍不见他睁眼醒来,正准备对着他脸来上一巴掌时,谢云祁却骤然惊醒,直坐起身,反手就是一掌,将晏修打出了几米开外。
  “啊——”
  晏修的惨叫声伴随着木质房门的断裂倒塌声一道响起,那声音透亮响彻,惊动了大半个陵王府。
  原本在外院打扫的下人闻声皆是惊了一瞬,抬头停下了手中的活,但短暂的惊讶过后,下人们又很快镇定下来,听这惨叫,想来是王爷已起身了,转而又低头继续干手中未完成的差事。
  徐管家在心中为晏大夫默哀了一瞬,暗道幸好不是自己前去叫醒王爷,否则他这把老骨头,现在怕是已经散架了。
  晏修的确是受徐管家之托才入的听雪堂。
  陵王本是每日卯时起身,辰时出府,风雨无阻,从不间断。可今日不知为何,已过巳时,却还未见其起身。听雪堂中并无贴身伺候的丫鬟,平日洗漱更衣之事皆是王爷亲自所为。
  此时未见王爷起身,疾风又不在府上,旁人也不敢进屋询问,徐管家正焦灼着,犹豫要不要进屋查看一番,却见晏修大夫来了,便赶紧将事情始末告知,托他代为进屋查看。
  晏修自是一口应下此事,而后便有了他被打出几丈远的这么一幕。
  谢云祁从梦中骤然惊醒,脑海中仍旧来回错落闪现着侯府大门和云轩阁外的场景片段,脑子里乱得厉害。
  他全然未在意被他打飞的晏修,而是不急不缓地从枕下拿出沈疏嫣先前所赠的那朵青云簪花,果真与梦中如出一辙。
  谢云祁手握簪花,心绪逐渐平静下来,心中暗自庆幸自己先前所做的种种决定。
  “云祁,谢云祁……”几米之外,晏修有气无力地又唤了两声,与方才的中气十足不同,这两声明显虚弱了许多,“你这是要置我于死地啊啊啊……”
  徐管家闻声赶紧跑进听雪堂中,将晏修扶起:“多谢晏大夫相助,老夫感激不尽,有劳晏大夫了。”
  “你当然得多谢我了,”好在伤得不重,只是些皮外伤,未摔断骨头,晏修手肘撑地,在徐管家的搀扶下缓缓站起身来,“你们陵王府也太可怕了吧,这哪是当差干活,是玩命啊!”
  “是,是。”徐管家随声应和着,心道晏大夫可是道出了他多年在府的不易啊,“晏大夫辛苦,可要老夫去给您请位大夫回来瞧瞧?”
  “你这可是骂人?信不过我的医术吗?”晏修为了展示自己过人的医术,当即捡起了刚才一并被打飞掉落的医箱,翻出了一瓶黑色药膏,撸起袖子就往手臂上擦。
  谢云祁什么性子他还是知道的,两人相交多年,若非他医术过人,自己一条性命早搭进去了,正如方才他自己所说,在陵王身边当差做事,那可是玩命!
  “我本就是大夫,擅各种疑难杂症,刀剑接骨外伤,你还要去外头给我请什么三脚猫大夫回来?”
  徐管家嘴角不由自主地抽了两下,看见晏大夫四肢百骸这么灵活敏捷,特别是那张嘴,还是原来那般不饶人的样子,他便放心了。能与殿下相交多年的挚友,果然都不是凡人,徐管家只俯身拜了一拜,便退出了院中,转身找人修门去了。
  不一会儿的功夫,晏修已自己将自己的外伤医治得差不多了,谢云祁也已起身穿戴整齐,只见他执起桌上长剑,看样子是要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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