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戾王爷的掌心飞虹——恐恐酱
时间:2022-03-16 09:47:19

  重要的不是街道、景致,而是身侧之人。
  沈疏嫣在泥人小摊前停下,看着摊上摆放着的小泥人,圆圆墩墩、憨态可掬的样子,听到小贩说这泥人可以依客人要求当场现做,便开口道:“小哥,给我做两个泥人。”说罢,还极为大方地在摊上放下一粒碎银。
  “好嘞,”小贩将银子收好,这般出手阔绰的客人,他自当热情招呼,“姑娘想做什么样式的泥人?”
  “就,我和我夫君这样的。”沈疏嫣将头挨到谢云祁旁边,粲然一笑。
  “好嘞,二位稍等。”
  这塑泥人,可是个手艺活儿,又因要照着客人的模样来做,更比往常要多费些时辰。
  那小贩招呼二人在长凳上坐下,不时抬头看一眼两人,再低头捏几下泥人,瞧着十分专注认真的样子。
  沈疏嫣期待泥人最终做出的样子,心中满是期待,谢云祁向来不喜这种费时繁琐之事,今次倒也意外地极为配合,愣是陪着沈疏嫣端坐半晌,任由小贩照他们二人的模样,捏了许久。
  约摸过了一炷香的时辰,沈疏嫣都觉腰背坐得有些酸泛,抬手捶了下肩,谢云祁倒还出言提醒她:“别乱动,就快好了。”
  “不妨事的。”沈疏嫣轻笑。
  这民间小把戏,倒也值得这位大周战神这般较真?
  难得看见谢云祁在除军务以外的事情上,这般严谨认真,沈疏嫣便也在他的提醒下,重新在长凳上端坐好。
  又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小贩终于完工,将尚未干透的泥人交到二人手中。
  沈疏嫣托着那圆墩墩、黑乎乎的泥人,先是被那样子丑得沉下了脸,多看了两眼之后,又被它矮胖的样子气笑了。
  她知道泥人并不能做得一模一样,只求个神形相似罢了,但小摊上摆放着的几个成品,明明看着都十分可爱,为何捏成他们二人的样子,竟这般……
  说丑也大不准确,五官还算精细,眉眼口鼻皆与本人有几分相似,就是明明是两个身形高挑纤瘦之人,捏成的样子确是又矮又胖的……
  不大像正值妙龄的少男少女,活像两个暮年的老头老太。
  别说沈疏嫣,就连一贯不苟言笑的谢云祁看了,都没忍住嘴角的笑意。
  沈疏嫣倒也没有怪罪那小贩的意思,毕竟只是玩乐,且泥人本就是这般圆墩墩的样子,也怪不得小贩。只是泥人未干,托在手上黏糊糊的,样子又不好看,沈疏嫣便不想将这对“丑人”带回上京了。
  反正银子已经给了,沈疏嫣正欲将泥人放下,转身离去,却见谢云祁转手将泥人接过:“我倒觉得这对泥人别有一番可爱之处,或许你我二人到了七老八十之时,便是这般模样。”
  “……?”
  沈疏嫣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这或许是句情话?
  只是待到七老八十之时,她才不许自己变得那么胖,要胖也是夫君一人的事。
  “胖的是你,我才不胖!”沈疏嫣撇嘴,说了这么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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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
 
 
第52章 
  ◎信你◎
  余下几日,赶路回京的速度着实加快不少,途中少有停歇,除却夜晚在路过的城镇歇息下榻,其余时间皆在奔波。
  谢云祁也正好借着赶路之机,将思路理清。
  从苏州溃堤的那一刻起,沈良辅的尚书之位已是不保,但好在南下一趟拿到了账册,这一关键证据,性命算是保住了。
  但户部尚书姜臣,已至姜家上下,恐怕是难逃一劫了。姜家一倒,二皇子的靠山也跟着倒了,还不知宫中那位淑妃娘娘,是会孤注一掷,还是干脆舍了姜家,另寻他法,就不得而知了。
  打定了主意之后,谢云祁倒也无所畏惧,不论姜家之后会做何反应,在他眼中,都不过是垂死挣扎罢了。
  他可以尽心尽力辅佐任何一个没有背景、没有身世的皇子,唯不能辅佐一个将百姓生死弃之于不顾的皇子上位。
  沈疏嫣回京这一路下来,也未有抱怨。
  一来她知此番南下,夫君尽心办事,甚至不惜只身闯入火场,既是为了办差,也是为了沈家,哥哥至今未归,也是如此。她身为女子,能为沈家做的事情太少,唯有少添麻烦才是。
  二来则是她的私心,想着快些赶路,免得再在途中的某个茶肆酒馆遇上那讨厌的晏盈才是。沈疏嫣这般考虑着,便不觉难挨了。
  ……
  转眼回到了上京。犹记离京时,尚时阴雨连绵的春季,如今回京,已是盛夏,马车途径安雀街时,街道两旁的树木郁郁葱葱,还有鲜花盛放,处处透着夏日的繁茂与热情。
  谢云祁因拿到重要证据,将沈疏嫣送至陵王府大门外后,便马不停蹄地赶着入宫。
  沈疏嫣在王府众人的簇拥下,缓步入内。
  兰竹自小服侍在她身边,从未与主子分别如此之久,见到王妃的一瞬,竟莫名激动地热泪盈眶。
  徐管家倒是对王爷离府之事是,习以为常,原先王爷在北疆,一去至少半年,若遇上战事,几年不踏足上京也是有的,这回的时日,倒算是短的。
  徐管家勤勤恳恳操持王府数月,将府上打理的井井有条,眼下王爷和王妃回府,府上终于又热闹起来,他心里自然跟着高兴,早早候在大门外。
  “恭迎王妃回府,先前王妃在后院栽下的荷花,开得正艳,王妃此番回来,正好赏花。”大门外,徐管家躬身道。
  “近来几月,辛苦徐管家了。”沈疏嫣脸上笑容温和,语气诚恳。
  “不辛苦,都是老夫的分内之事。”徐管家谦逊道。
  如徐管家这般沉浮多年的王府老人,看人最是通透。王妃随王爷离京时,他还曾担心过,王妃自小娇生惯养,恐吃不了南下奔波的苦,而如今见王妃回府,脸上气色极佳,面上笑容也比从前多了些沉稳,少了骄纵之气,他便放心了。
  沈疏嫣一面回了听雪堂中沐浴更衣,一面嘱咐兰竹去永安侯府传个话,告诉父亲一声,她已回京。可谁知,等她沐浴更衣完毕之后,仍见着兰竹呆立在门外,满面愁容的样子。
  “怎么了?”沈疏嫣疑惑道。
  “侯,侯府。”兰竹眼神闪烁,支支吾吾。
  “侯府怎么了?”沈疏嫣察觉出几分不对劲来。
  “侯府被封了,任何人等不得入内,”兰竹急躁道,“侯爷被停了职,禁足于府上。”
  沈疏嫣一双美目圆瞪,半晌没有说话。
  她虽知溃堤一事,事关工部,但夫君和哥哥先前都未和她谈及此事,她便下意识地认为沈府当是无事。此刻听到兰竹亲口所言,沈疏嫣整个人便如同被雷击一般,全然傻了眼。
  别急,夫君已然入了宫,会没事的……沈疏嫣只能不断宽慰自己,原本因赶路而积累的疲惫之感瞬间全无,只焦急地房中来回踱步,静待夫君回府。
  *
  那边谢云祁入了宫门后,便直奔皇上寝殿而去。
  他在苏州之时,便已收到飞鸽传信,称皇上近来身子不好,有时病得有些昏昏沉沉,有时又十分清醒。若是姜臣贪污筑堤官银一事败露,宫内淑妃难保不会孤注一掷,谢云祁想起从前御书房中的那些瓷瓶丹药,有几分担忧,这也是他赶着回京的原因之一。
  寝殿中,顺庆帝难得清醒着,此刻正倚在床榻上,静静喝着汤药。
  “云祁,你来了,”顺庆帝扬手,寝殿内侍从尽数退出,“苏州溃堤之事,查得如何了?”
  “臣弟先前派人飞鸽传回的密信,皇上没有收到?”谢云祁脸上神色讶异,心中却是淡然。果然如他所料,他派人传回宫中的密信被人截了。
  “有这等事?”顺庆帝气急,一下坐直了身子,连着咳嗽了几声,“混账,混账!”
  “皇上息怒,”谢云祁上前,将账册拿出,交到顺庆帝手中,“这是臣弟在苏州知府陈茂府邸中找到的账册,上面清楚记录了近几年来,京中下拨筑堤官银后,江南各地收到银子的具体情况。”
  顺庆帝翻开账册,才刚有所缓和的面色,一下又气得涨红起来:“混账!这些个混账东西!咳咳咳……”
  “臣弟先前传回宫内的密信,究竟被何人所截,皇上当心中有数,”谢云祁顿了顿,又道,“不过空口无凭,臣弟自会安排人查清此事,给皇上一个交代。”
  谢云祁语气淡淡,心中早已有了十足把握。早在往宫中传回密信之前,他便已得知了顺庆帝旧病缠身,昏迷不醒的消息。他早料到,密信多半到不了皇上手中,所以信中并无多少关键消息,对账册也只字未提。
  之所以还要派人送信,便是多给对方一个露出马脚的机会,毕竟淑妃得宠多年,深得皇上信任,要让皇上看清真相,还得多费一番心力。
  此时,看着顺庆帝翻看账册时的反应,谢云祁便知,这“密信”没有送错。
  “云祁啊,”顺庆帝平复情绪之后,叹了口气,缓缓道,“你我二人自小兄弟情深,朕自是信你。”
  “朕近来时常在夜里梦见母后,还不时会想起幼时之事,”顺庆帝说得极慢,言语中尽是感慨,“撇开溃堤一事不提,单看品德才学,朕还是先前那个问题,储君之位,你看好哪位皇子?”
  皇帝此刻连“你我”二字都说出口了,还刻意提起“幼时”、“先皇后”等字眼,处处打着感情牌。其实顺庆帝的心中猜到了谢云祁的答案,但立储一事,事关重大,他定然得要一个确切的答复。
  谢云祁抬眼,与之对视一瞬,仍是沉默。
  但这沉默,便已是最好的答案。
  沉吟片刻之后,谢云祁还是开口,坚定道:“大皇子。”
  顺庆帝脱力似的,重新靠回到床头,四下安静了一瞬,半晌后,顺庆帝看向谢云祁,眼神坚定沉着:“朕,信你。”
  这句“信你”,难免有些意味深长。
  确凿证据面前,应信的不该是证据,怎么成了“信你”二字?
  谢云祁心中十分清楚,即便有证据在前,以顺庆帝多疑的性子,不免怀疑谢云祁是为了偏袒沈家,而捏造出来的。想来在他回京之前,淑妃应当已在皇上耳边吹了不少枕风,以一番诛心言论将自己此番南下的行为抹黑,以求为姜家开脱。
  但皇帝的这句“信你”中,包含的深意远不止这些。顺庆帝知道,以谢云祁的实力,若他真想偏袒谁,亦或是有心扶持哪位皇子上位,别说本就呼声极高的大皇子,便是患有腿疾的三皇子,亦或是年幼的四皇子,都是易事一桩,根本无须多此一举。
  所以这句“信你”,除了顺庆帝真的相信账册和他所进言的储君人选之外,也是真的信他对大周的忠臣之心。
  谢云祁自是听懂了这短短“信你”二字的其中深意,但他也不愿多说,只淡淡道了声“臣弟告退”,之后便退出寝殿之外。
  *
  谢云祁回府时,已是深夜。原以为沈疏嫣会因连日赶路而早早歇下,却没想刚入府门,便见着她在前院等候的身影。
  沈疏嫣原是想直接了当地询问,但眼下见了人,心中忽然便多了许多顾及,一时竟不敢开口,到底是政事,她不得干涉,也当真怕夫君为难。
  再三思量之下,沈疏嫣还是将已到嘴边的话又重新咽会肚里,一双眼睛巴巴地看着谢云祁,最后只软软糯糯地说了句:“夫君辛苦了。”
  “本王方才已将证物呈给皇上,沈家不日便可解封,放心。”谢云祁一眼便猜到沈疏嫣的心思,此事即便她不问,他也会直接告诉她。
  沈疏嫣闻言,心中又惊又喜。喜自是因为谢云祁方才所言“沈家不日便可解封”,惊则是因为谢云祁竟一眼看穿了她的心思,且还事无巨细地和她解释清楚。
  沈疏嫣后知后觉地发现,夫君默默为她做了许多。此番南下,夫君一路带着她这个“麻烦”,除了查案之外,便是怕她担心,唯恐她独自在上京受了委屈。
  “夫君……”沈疏嫣一时无言,只愣愣说了这么两个字。
  谢云祁没有接话,只抬手轻拍了拍她的脑袋,示意她别胡思乱想,而后大步朝听雪堂走去。
  沈疏嫣碎步跟上,习惯性地环上谢云祁的手臂,从王府大门到听雪堂,尚有一段距离,两人虽一路静默无言,但沈疏嫣看着王府中各处盛放的鲜花,心中美滋滋的。
  都是她播下的种子,离京前还是含苞待放的样子,如今都已盛放,怎能不令她开心。
  都说种豆得豆,种瓜得瓜,她这便算是种花得花吧。正如她和夫君的感情一般,从一颗小小的种子开始,每日灌溉浇水,悉心呵护,逐渐破土萌芽,最终开出鲜花,开在心头,再难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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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
 
 
第53章 
  ◎那块木头没有福气◎
  三日后,永安侯府解封的圣旨下来,与解封圣旨一同传来的还有一道沈良辅被革去工部尚书之职的圣旨。
  沈良辅抹了一把辛酸泪,接过圣旨,在沈府大门外,跪谢皇恩。
  如此已算是最好的结果了,爵位尚在,只是革去了尚书之职,皇上到底还是给沈家留了几分颜面。
  与那些流离失所的灾民相比,他如今这般又算得了什么?最令他庆幸的还是,嫡子沈昀年已然成材,往后只要他勤勤恳恳,必然能在工部有一番作为。
  处置沈府的旨意已下,但皇上对于姜府的处置却迟迟未有定论,顺庆帝甚至未在朝堂之上,提及谢云祁从知府府邸中搜出的那本账册。听闻近来二皇子读书格外勤勉,淑妃也收敛锋芒,在后宫谨言慎行,想来皇上还在斟酌对姜家的处置。
  谢云祁回京后,顺庆帝的病一下恢复地极好,眼下也无须再卧床,人也精神了许多。
  没想自己居然比太医还有管用,谢云祁轻笑,出了宫门后,他低头看了眼方才从御书房顺手带出的白色瓷瓶,皇帝素来不是心慈手软之人,没想对淑妃还真有几分真情在,看来此事还需再为姜家再添上一把柴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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