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值好似故意逗她,特意在对面的椅子上坐下,翘了二郎腿:“沈姑娘聪慧,不如再替我谋划谋划,怎么能击退靖安将军。”
他见人不言语,笑道:“我替你写了封信给靖安将军,约他见个面”
沈郁茹没想到他动作这么快,抬头与那带着笑意的眼神交锋片刻,语气冷了下来:“在哪?”
既然现在被动,那就只能随机应变。她想着只要出城见面,那傅其章自然会排兵布阵,来个瓮中捉鳖。
徐值轻笑道,说得仿佛是寻常朋友见面般:“城里。”
“你…”沈郁茹忽然起身,神色中已添怒意。如果把傅其章约过来,便不可能再出去。可既然是以她为要挟,傅其章又怎么能不来。
“你最好保他无恙。”她说得果决,将带着杀意的目光投过去,只换得了一个不以为意的笑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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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传专业的我,在各种专业课中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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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
第153章 报仇
◎傅其章杀姜绰◎
深夜,嘉宁大营里一切平稳有序,关押姜绰的营帐外巡逻岗位时刻都不空缺。
离门最近的两个守卫看了看天色,互相使了眼神,四下打量后进了帐中。
昭宁侯被绑得不得动弹,这会儿突然看见两个士兵走进来,第一反应便是来取他性命的。
“侯爷快同我们走!”这两个士兵一人急匆匆地上前替他解着绳子,另一人二话不说就开始脱自己的铠甲。
姜绰一时万分疑惑,任他将绳子一圈圈的解开,警惕地盯着这两人:“你们是谁?”
“我们是昭宁军中人,今夜杀了他们的哨岗夺了衣服混进来的,侯爷快走吧!”那个士兵压低声音,已经利落地扔开了绳子,又匆忙接过另一人铠甲。
两人不停张望门外,注意着是否有人进来:“待会儿会换过岗,现在外边都是咱们的人,侯爷快走!”
在这样的气氛中,姜绰也不由得紧张起来,顾不得在盘问什么,开始胡乱的套上铠甲。
时间紧迫顾不得穿戴多整齐,其中一个士兵就拉起他:“侯爷出了大营只管往昭宁军方向去,不必管我们!”
这士兵一副英勇就义的样子,却没换的多少同情感激的目光。姜绰抬脚就往外走,出门前平复了急促的呼吸,小心翼翼地打量了左右。
见着人出来,两旁剩下的几个士兵根本不投来目光,权当没看到换了人。
这时自远处走来一支队伍,姜绰急忙压低了头盔同那些人站成一排,这一小队人是来换班的。他将头低得不能再低,连呼吸也快屏住了,一直绷着神经。
来的领头人也没多说话,更没细细打量每一个人,只草草地交接了岗位。姜绰从那些人身旁走过,余光扫过每个人的面色,判断他们没有起疑心。
夜色中,一支看似没有异常的小队,换过岗位之后,径直向大营门外走去。
大营的灯火已经被在身后老远处,那些几个士兵即刻躁动起来:“侯爷快走,我们断后!”
忍了半晌不敢出声的姜绰,这会儿顾不得再停留,拖着身上火辣辣的伤口,急切地往夜色深处而去。
那几个士兵看了越走越远的人,都慢慢放下了手中的刀,互相看了看别有意味的一笑,随走回嘉宁大营的方向。
姜绰在夜色中磕磕绊绊,不时惶恐地回头望,生怕有人追上来。没有火把的照明,前路伸手不见五指,只能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前走。
突然,漆黑的前路上传来一声马嘶,他一踉跄急忙停住了脚步不敢再往前。
嘉宁大营的方向还安静,想必不是追兵,可是那哒哒的马蹄越来越近,仿佛黑白无常手里的铁锁声那样,在夜色中逼近,十分骇人。
“谁?”他终于问出了口,强装着镇定。
“要你命的人。”逼近的人开口,随即便是铮得一声长剑出鞘。
姜绰即刻听出了这是傅其章的声音,惊慌中厉声喊到:“傅其章!你敢杀本侯。”
这一声怒喝后,马蹄声乍起夜色中冲出一点寒芒,他下意识便转头往回跑去。
可是人哪有马跑得快,傅其章转瞬出剑,在姜绰的肩上划开一道口子,随即就听得人吃痛跌倒的声音。
他利落地翻身下马,一身靛蓝的长衣再夜色中隐藏的的很好。
姜绰没有兵器只能空手反击,可他一拳还未挥出,傅其章的长剑又在他胸口划过,根本没打算给他留活路。
“皇帝都不敢杀我!你敢?”姜绰边退边恐吓,他清楚地记得徐佑说过不会杀他。
傅其章大步追上前一把薅住他的脖领,将人控制在身前。这一刻,他将所有的怨恨都释放了出来,眼神凶狠的像夜色中的狼。
“陛下不杀你,我杀!”他将手中的长剑向前刺去,一瞬间便贯穿了姜绰的身体。
呜咽声从姜绰喉间漫出来,眼神由狠厉慢慢转为恐惧,胸口的剧痛证明着,他命不久矣。
傅其章只恨不能在那数万将士的陵前,光明正大的杀了姜绰,用血来祭奠那些烈烈亡魂。
不过也好,想必这种人是见不得光的,直到死都不能在太阳里。他咬紧牙关,愤怒地抽出带血的长剑,看着那没了气的人轰然倒下。
一人一马立在夜色中,短暂的打斗连附近安睡的鸟儿都没惊醒,夜色又归于平静。
……
次日,姜绰的尸体被抬回了嘉宁大营,说是昨夜逃跑后在半路遇到了歹徒的劫杀。
堂堂昭宁侯,徐佑不能让他死在自己手里,不然一卷丹书铁券便是有损皇祖威严。
可现在是深夜中的歹徒杀了他,铁券丹书庇护不了的,任谁也只能叹他命不好。
傅其章亲手杀了姜绰,他与徐佑都心知肚明,也算是以最好的方法让姜绰血债血偿。
嘉宁大营外奔来一匹快马,还没近营地就被明岗暗哨拿下,带进了中军大帐。
傅其章正看着晋北军的军报,听得有脚步声,便抬头去看,见着士兵押着个人进来。
“将军,城里来的人。”那个士兵将人挣扎的人控制住。
难不成是沈郁茹又有消息了,可傅其章上下打量这人,觉着他与那些山匪装扮不同,于是问道:“你是何人?”
“成王殿下有信给将军!”被压制着跪在地上的人说得傲慢,挣扎着抽出一只手,从怀里拿了个信封出来。
听到是徐值的信,傅其章觉着心里不踏实,勾了勾手指命那士兵将信呈上来。
他忐忑地拆开信封,将薄薄的信纸抖开,寥寥几字映入眼帘:以令夫人性命,邀将军城中一见。
傅其章一阵暗怒攀上心头,偏偏又无可奈何。明摆着一场鸿门宴,可宴会的筹码却是他的心。
往往赴龙潭虎穴需要莫大的胆量,可现在他却没有理由也没有勇气不去,即使知道很难全身而退。
他将这事与徐佑说了,不出所料的反对。
“这样一来你们两个就都困在了城里,太危险了。”徐佑不想这样一个又一个的往里搭人,况且还是举足轻重的三军主帅。
作者有话说:
最近需要调理身体,承诺了加更却好几次食言了,我是真的想给大家看数量多质量又好的文,可是反复地修改真的很大工作量,以现在的身体状况不太能写出来。
已经到大结局了,我一定会优先保证质量,争取不断更,就算一天2000字也会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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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
第154章 赴约
◎傅其章见徐值◎
这明摆着是个火坑,傅其章虽然知道不得不去,却也不想白白的跳进去。沈郁茹值得他孤身赴险,可眼下绝不到孤注一掷的时候。
“徐值约此一见,无非是想要挟臣退兵。”他明朗的眉目间可见深思:“那不如我们将计就计。”
对于兵法之事,徐佑不甚得心应手,却还是能以慧智推测一二:“请君入瓮?”
现在来看,无非是假意撤退引敌军出城,再与晋北军前后合围,可眼下又有难题,他略微忧心道:“冀北再退便是京城,若是稍有闪失恐前功尽弃。况且,他怎会轻易信你?”
傅其章抬起目光看去,神色中已经能觉出他的把握:“那便要请陛下出手了。”
徐佑微微蹙了眉,暂时没盘算到他要做什么。
……
正午的阳光很好,明晃晃地扑在人身上,略微带来些抵抗寒风的暖意。
傅其章着了那身靛蓝的长衣,黝黑的骏马高昂着身姿,由嘉宁大营一路往昭宁军的驻地城池而去。
他身后还跟了两名士兵,从穿着到所乘的马匹都很普通,看着并没有什么排场和威慑力。
一路上风平浪静,傅其章放慢了马蹄的速度,时刻注意着周围,却什么声响也没发觉。
直到看见了那守卫森严的城池,他又想起来那日由城头放箭的弓箭手,不由得提起心来,谨慎地勒了马。
“将军,可要属下去探路?”后边一着铠甲的士兵上前可两步,也觉着这一路过于顺利,现在安静得有些不正常。
“不必。”傅其章不打算用旁人的性命去试探,想着徐值如果有心动手,估计早在来路埋伏了人马,根本等不到这里。
忽然,远处的城门缓缓打开了,沉重的吱呀声传到近前,在明晃晃的太阳下有些令人不安。
傅其章了然一笑,果然是早就做好了安排,他轻催了马匹,也不再费心打量城头,自信不惧地往城门口去。
他垂目扫了一眼门口全副武装的士兵,便知道徐值是多谨慎小心地防范。
“殿下说了,只允许靖安将军一人进去。”被铠甲遮了半张脸的士兵声音发闷,说得不近人情。
原本并不急促的马蹄缓缓停住,傅其章停在原地,从容不迫道:“这两人是当今陛下派的护卫,若是他们进不去,本将军恐怕也要失约了。”
那黑甲侍卫眼神犹疑起来,临近的两人互相使了眼色,一人跑动起来,带着哗哗的铁甲声牵了一旁的马,乘马往城里而去。
傅其章垂下目光,暗自勾起一个笑容,已经能料到徐值的心思。今天他只有把这两人带进去,之后的计划才有可能顺利进行。
既然得了允许一人进去的命令,那剩下的门口做不得住,但是眼下情况又特殊,所以黑甲士兵只能再去通禀。
沈郁茹在城里时便听说昭宁侯的住处奢华,今日被徐值请来一见,才觉着这个边关侯爷实在是财力雄厚。
可是她也早已料到,徐值将她带到此处,应当是傅其章今日赴约。
这间宅子的正厅宽敞,足以在厅里陈设数张桌子大摆筵席,可现在空荡荡的,实在是令人心慌。
她垂目坐在主位上,胸口里一阵又一阵慌乱的心跳。她不希望傅其章以身犯险,哪怕真的兵临城下也好,可是却知道他一定会来。
“你看着一点都不担心?”一旁的徐值给她倒了一杯酒,略带亲昵。
沈郁茹然按下心中的恨意:“既然在殿下这里留了后路,何必还要曲意逢迎?”
她将以往的经历说做不是真心,好让徐值觉着她还贪图着所谓的富贵,想着给他的父亲和弟弟谋个高官厚禄。
因为今日最好的情况就是傅其章安生地回去,万不可能他二人一起走,所以现在还不能与徐值闹僵,要做出相互利用之态。
原来清冷的美人藏着这样的九曲心肠,徐值觉着分外有趣:“话虽如此,可你待会儿别如此冷对傅将军,本王还指着你做锦囊妙计呢。”
沈郁茹没做回应,十分厌恶这自以为是的口气。
忽然,哗啦啦地兵甲声由远及近,最终回荡在房间里,一黑甲士兵匆匆进门:“报!靖安将军到!”
一瞬间,即便是再做好了打算,沈郁茹也按捺不住激动地心。她不由得坐直了身子,以期盼又担心的目光看着,暗暗抓紧了衣摆。
“人呢?”徐值并没有看到他身后还有人性,于是问道。
黑甲士兵答道:“在城门,殿下只准靖安将军一人进城,可他带了两个人来,说是皇帝派的,不能离身。”
沈郁茹慢慢垂了翻涌的目光,小心思索起来,料想着应当是傅其章又在使什么法子。
“呵。”徐值不屑地笑了一声,无奈地摇了摇头:“皇兄还是如此多疑。”
如果说是贴身护卫,大可以带身手不错又可信的景舟,或者是嘉宁军中的将士,可现在却是皇帝的人。
徐值可以肯定是徐佑多疑,担心傅其章前来赴约与自己密谋什么,这才派了他的人前来监视。
沈郁茹虽然不动声色,可是已经知道这件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卸了兵刃,把人带进来吧。”徐值不以为意的笑着,想着不能辜负了自己皇兄的一片苦心。
黑甲士兵领命离开,在这样的沉寂中,沈郁茹甚至能听到耳中血液流过的声音,明明呼吸着,却不能缓解她心口的憋闷。
似乎等了很长时间,却又像只出神了片刻,门外忽然传来脚步声,没有沉重摩擦的铠甲,只是三个人影。
是傅其章!那一身靛蓝的长衣映入眼帘,她仿佛在黑夜中看到了久违光亮,眼底泛起一股温热。
那沉稳的脚步明显慢了下来,她能觉出来人热切的目光投在自己身上,仿佛扑面而来的热浪。
徐值看着人还安坐在椅子上,不禁轻轻地摆了摆头,让她去好好演一出夫妻情深,将傅其章的心软勾出来,才能更好的被拿捏。
傅其章怔了一瞬,随即迈开生风地步子,恨不得立刻将人从那豺狼身边拉过来。
“元十!”沈郁茹眼中已容不下旁人,三步并作两步迎上去,猛地扑在傅其章怀里,将人又往后推了两步。
“没事吧!还好吗?”傅其章声音有些颤抖,双臂紧紧地把人圈在怀里,以手指抚过那乌黑的发丝,日夜悬着的心仿佛找到了归所。
沈郁茹将额头抵在坚实的肩上,轻轻摇了摇头,她能觉出身前的人心口剧烈的跳动着,急促的气息扑在她的颈间,竟也成了一丝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