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幸——吾七哉
时间:2022-03-16 09:48:56

  终于能从她那里听到想做什么,傅其章颇为惊喜,他来不及多想即刻起身:“走!我们去找找山鸡野兔去。”
  远处的山林不是很陡峭,蜿蜒的石径适合人行走。在这儿待了半晌,也到了吃些东西的时候。
  这一片山鸡时常出没,说来傅其章也有好几年没在这片山里打过野味了,还是想念火堆架起来的炭烤味。
  “你看!”二人正在林间走着,傅其章忽得放低了声音,让人往指着的方向看去。
  那里正有几只踱步觅食的山鸡,他把弓递到沈郁茹手里,然后从背上的箭袋里抽出一支箭。
  这张弓不是很重,沈郁茹将将能拉开,只是没有准头。
  初次拉弓多少有些不太稳当,傅其章将人环在怀里,一手扶住弓,一手搭箭上弦握着她的手。
  身后的人一上手,这张弓在手里立刻轻巧了许多,沈郁茹不禁屏住了呼吸,侧头去瞄准。
  傅其章稳住手臂,贴在她的耳边,低声道:“屏气,凝神...觉着可以了就松手。”
  那山鸡一直在走动,沈郁茹仔细谨慎的盯着,终于得了个它老实的时候,果断地松了手里的箭。
  耳边唰的一声,箭羽拖着风破空而出,远处的山鸡中箭,还没来得及扑腾几下,就躺在了原地。
  “中了!”沈郁茹惊喜回身,唇尖刚刚好擦过身后人的脸颊,二人都怔了一下。
  “很厉害。”傅其章夸了一句。其实箭的准头都是他在掌控着,这个距离不用把弓拉满,也能穿透猎物。
  可他就喜欢看沈郁茹这样欢喜的样子,便助她一臂之力。
  沈郁茹正欣喜着,忽然见着傅其章身后那丛树晃动,而且看着不是风吹,也不是什么一般的鸟儿能有的重量。
  “这林子里,会不会有什么虎、熊之类的大兽啊?”她忽然提起心来又打量那片草丛,这样人迹罕至的林子里,说不定有什么。
  傅其章笃定道:“不会,这里不大适合虎熊,多年来一直没有。”
  “你身后的树丛在动!”沈郁茹说得担心,又仔细看去,希望能看清是什么。
  看着人神色紧张,傅其章也回身看去。他本来不甚在意,觉着是风吹的,可是扫视一眼忽得见着了映着阳光的一点银光慢慢升起。
  再多看一眼,他神色骤变,那分明是个人藏在树丛里正搭箭扬弓。
  作者有话说:
  祝大家今晚能吃到超级好吃的美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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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
 
 
第32章 沈郁茹傅其章险象环生
  ◎夫妻二人城郊遇刺,齐心协力险象环生◎
  “将军小心!”沈郁茹也看清了那人,即刻把傅其章往自己身后拽。
  说话间那点寒光已经离弦,傅其章顺势撤步,一把拉过身边的人,往旁边的树后躲去,避开了这一箭。
  沈郁茹猛地靠到树上,头向后一仰,却发觉傅其章早已经将手垫在了树干上,免得她磕碰。
  远处的人见失手,随着一阵草丛摆动便想逃。
  傅其章哪能让他走脱,抬手挽弓、箭在弦上,只顺着那人树丛饿的摆动预测路线。
  方才还用于取乐的轻弓,如今被拉满,紧张中透着杀意。
  一箭离弦没入远方的树丛,紧接着便听着一阵杂乱的树枝折断的声音,想必这支箭是中了。
  傅其章沿着路线追过去,发现一地的血迹前,有一被箭贯穿腿的人,正在挣扎着往前挪动。
  可还未等他更上前一步,四周便又有窸窸窣窣的声音。未见人影一把长刀先至,下手快准狠,直奔咽喉要害。
  傅其章侧身一把钳住来人手腕,以弓弦绞住,却不想那人翻身挣脱,身手极好。
  有此身手的人不止一个,交手间已有六七人又围了上来,皆是长刀在手。
  沈郁茹见着此情景即刻顿住脚步,慌忙藏身树后。现在她能做的,就只是不让傅其章再分出神来保护自己。
  事已至此,手中那张弓已显多余,傅其章一边警惕地环顾四周,一边把轻弓抛向远处。
  其中一持刀人想趁机偷袭,却不想被识破,只在胸口得了重重一脚,随即仰面在地,挣扎着翻滚。
  眼见没有太多时候,傅其章迅雷不及掩耳地从箭袋里抽出一支箭,移转身形主动出击。
  一拳中腹又拧握刀手腕,只在方寸间避过利刃把那手臂转的一声脆响。他手中的箭如匕首一般划过那人咽喉。
  还未有喘息机会,他只觉得背后的箭袋被扯住。侧身避开身前两刀,腾出身来他索性把箭袋也丢远,免得待会打斗起来碍事。
  那支箭咔嚓一声被折断,他挑了带箭矢的一半握在手里。虽然一寸短一寸险,但他毫不惧。
  沈郁茹在不远处看着他孤身一人,去与那些长刀周旋,实在是心惊胆战。惊慌间,一布衫人受击踉跄后退,摔在她脚边,手中长刀脱手。
  与此同时,傅其章稳稳落地。往时随手都能夺过来的刀剑,此刻这些人竟死都不撒手,他也觉得应付吃力。
  扑倒的布衣人还有知觉,拼尽最后的力气要去够脱手的长刀,可不想沈郁茹急中生智,踩住那刀往后一带,让人扑了个空。
  “接刀!”傅其章只听这么一声,他再回头时,却见沈郁茹已将手中的刀向他抛来。
  只转身间,那把长刀已经在手中。此刻有了兵刃,简直是如虎添翼。
  四周的布衣人开始警惕起来,只围着游走不敢近身。傅其章也不去管垂落在肩头的发尾,更不动脚步,由着那些人跃跃欲试。
  现在到他占上风了。
  那一柄长刀用得一点也不比长剑差,铛铛作响时已经在那些人身上留了不少口子。
  沈郁茹近不得身却忽然看到了不远处落在地上的弓与箭,她本是怕见人血的,可是此刻不是她怕的时候。
  一袭长裙搭箭开弓,她能觉出来自己的手随着急促的呼吸上下颤抖。人的体型要比山鸡大很多,却也动得更快。
  “屏气...凝神。”她学着方才的样子,慢慢稳住了自己颤抖的手臂。
  视线中有一人正扬刀向傅其章砍去,瞄准半晌的沈郁茹,强压着乱跳的心,果断松开了手里的箭。
  正与身前人角力的傅其章也觉出了背后生风,不过又腾不出手来。当他本以为或深或浅都要挨一刀时,身后的人却猛然倒下。
  那人背后赫然刺着一只箭,没了遮挡,傅其章一眼看去,见着了手中正握着弓,格外镇静的沈郁茹。
  他也顾不得多看,转刀换手划过敌人腰背,又添一拳将人击倒。
  此刻便只剩刚才中箭不能动弹的人,他一展长刀越步而上,要做了结。
  “留个活口!”沈郁茹急忙喊了一句,想留下些线索。
  这一声后,傅其章刹然收住了已经到喉间的刀锋,转腕泄力以刀柄击将人击昏。
  周围安静下来,放眼这一地的尸体加上一个还喘气儿的人,颇有劫后余生之意。
  傅其章将刀一掷,插在泥土地里,这才松了一口气去深呼吸。不过依然警惕地环顾四周,怕再出意外。
  箭刺到人身上与刺到那些野物的感觉是不一样的,沈郁茹方才拉弓的手已经没有直觉,任弓从手中滑落。
  她向后退了几步去靠住树干,急促的呼吸和剧烈跳动的心脏,令她眼前发晕。
  日光散落在林间,周围又恢复了往日的静谧。傅其章大步跨过那些尸体,急切地上前一把将人抱在怀里。
  他轻抚着那柔顺的发丝,让沈郁茹靠在自己的肩头,安慰道:“别怕,谢谢你!”
  当那个人倒下的时候,他怎么也没想到是沈郁茹放的那一箭。原来这个姑娘比自己想象的,要勇敢得多。
  这个拥抱让沈郁茹安定下来,她将额头抵在那厚实的肩膀上,双臂环住身前人的腰,慢慢地平复了自己的呼吸。
  “没事,我以后就不怕了。”她说得轻声却坚定,仿佛刚刚迈过了一个难过的坎儿。
  “你以后不会再做这种事儿了。”傅其章将最安稳的怀抱给她,这一次就够了,以后怎么还能让她担惊受怕地去做这杀人的活。
  沈郁茹松开了手臂,仰头望着他,眼神里不见刚才慌乱:“我想以后能与你站在一起,给你助力。”
  今日她所见的惊险,想来也不及傅其章之前经历的一成,今后不想他在孤身去闯。
  傅其章未做言语,只吞了一口气在喉间,半晌才紧紧地握住了她的手,点了点头。
  ……
  来城郊时那辆马车如今用来装那个还活着的人,沈郁茹和傅其章则同乘一匹马。
  “这人你打算怎么办?”沈郁茹问道。
  马蹄哒哒地踏在路上,打乱了傅其章的心绪:“按理来说是交给正临司的,不过这样的刺客,最后多半都会落到乾明卫手里。”
  正临司沈郁茹是知道的,专办朝臣案件的地方,可乾明卫她却没听过,不禁问道:“乾明卫?”
  “乾明卫直属陛下,平时也查案子,不过都是些不能光明正大查的事情。”傅其章道。
  话虽说得隐晦,可沈郁茹也能猜到几分。正临司与乾明卫不过一明一暗。
  正临司将大案查得清清白白,给天下一个安心。乾明卫则是要查得清楚让皇帝安心。
  可是现在朝中风起云涌,无论是太子或皇帝,都不是万分可靠。
  沈郁茹道:“这些人是谁派来的还不知道,将军一定要确保知晓此事的人,不会加害于你。”
  这件事情泄露出去,万一对方正是下此毒手的人,恐怕又是一桩更加麻烦的事。
  “那便叫杨逾和张瑞书来?”傅其章心里其实已经有了打算,不过还是询问。
  这两人目前确实是最可靠的,至少在沈郁茹眼中,要比太子与皇帝可靠的多。
  “好!”沈郁茹答道。
  他二人回到城中时已接近傍晚,马车为避人耳目,走的是将军府后门。
  “景舟,去把杨逾和张瑞书叫来府里。”傅其章刚进府,便一路向前走着一边吩咐,直奔正厅。
  “现在吗?”景舟确认一遍,之前从未在这个时候将人请来过。
  傅其章道:“现在,跟他们说有急事。”
  看着人行色匆匆,景舟也不敢耽搁,即刻快步出府。
  现在究竟是何人指使这些人对自己下手,傅其章心里也没底,是成王或者是之前他得罪的宣平侯?还是说太子是个笑面虎?
  杨逾在这个时间好不容易得了个空子,正吃着清蒸鱼,没吃几口,就被火急火燎地叫到了镇远将军府。
  一直在户部跟那些老陈绞尽脑汁盘算江北收粮事情的张瑞书,也赶紧放下了手头的事情赶了过来。
  两个人到的时候,看到傅其章正与沈郁茹安稳地坐在正厅里,也不见是什么急事。
  “什么事儿啊,都这个点了。”杨逾甚至还能从嘴里吐出一根鱼刺来,摆了摆手让小厮赶紧去上茶来。
  张瑞书最近忙着江北的事,现在倒觉得事事都与其有关联:“怎么?淮南王那边动了?”
  看着二人坐定,傅其章才将桌上的一支箭递了过去:“今日我与夫人去城郊,遇上了刺杀。”
  本来一头雾水接过箭的杨逾此刻一激灵:“刺杀?”他赶忙又仔细看了那支箭。
  “可有发现什么线索?知道主使是谁吗?”张瑞书也提起了心,万万没想到,京城之地竟还能出现刺杀朝官的事情。
  傅其章道:“没,都检查过了,那些人身上很干净,什么也没有。”
  杨逾仔细打量着手里的箭,看着箭矢尾羽都没什么异常。说来也是,如果真想行刺,谁又会在箭上刻记号。
  本来最近朝中局势就乱,江北也不安定,现在仅凭着一支箭,实在不能判断是哪方势力想要傅其章的命。
  “我们这里,还留了个活口。”沈郁茹见二人为难,轻声说了句。
  这可赶得上是雪中送炭,本以为线索到此就断了,没想到还抓了个活的。
  作者有话说:
  祝大家开开心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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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
 
 
第33章 傅其章杨逾生隙
  ◎夫妻夜话◎
  “青卓,你竟然会留活口了!”杨逾一拍大腿喜出望外,往时这位将军的刀剑恐怕是比神思还要快几分的。如今竟然思绪在前头,收住了手。
  傅其章轻描淡写地一句:“夫人的功劳。”换得身边人低头一笑。
  只这几个字,杨逾便觉得自己回去之后那条鱼也吃不下了,这俩人什么时候能别在他眼前腻歪。
  “人在哪?”他又问。
  傅其章道:“后院柴房。”
  人还在自己手里,杨逾便放心了。如今成王回朝,太子又意图不明,如果把这件事捅到朝廷里,谁知道会不会误打误撞落到主使的手中。
  “朝中两尊大神对你的意图都不明朗,这件事先不要张扬。”杨逾可是盼着了这人心思能转个弯,没直接把人交给正临司。
  不然幕后主使一运作,把人在正临司里灭了口,那恐怕就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说到这儿,傅其章又有话说了:“夫人说,一定要确保知道此事的人不会加害于我。”
  杨逾一眯眼睛将人上下打量,原来成亲还能使人转了秉性,往常圣旨都不见他再看第二眼,现在这心尖儿上的人,说的话他到都记得。
  这话虽然说得没错,可夫人长夫人短的被挂在嘴边,沈郁茹还是觉得不好意思。
  事到如今,张瑞书虽然没有言语,但觉出沈郁茹当真是有些才能的。先让傅其章留了活口,又把这件事情压下来处处思虑周全。
  平日在书文院里看到沈置那畏畏缩缩又温吞的样子,简是忧心。
  若沈置能有他女儿一半的才智,也不至于在掌令这个位置待了这么多年,到现在还被成王的亲信压了一头。
  杨逾已拇指轻刮了箭矢,眼神忽然深邃起来:“青卓,既然你信我们不会害你。那这个活口我来审。”
  听着话口是要私设刑堂,傅其章没做过这种事:“你来?”
  “最后审出什么,给你个结果便是,中间出了什么问题我来处理。”杨逾说得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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