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有些担忧地说到“娘娘可有请太医瞧一瞧?”我摇摇头,说到“也并没有什么不舒服,就不想请太医了,只是,”我欲言又止。
德妃说到“娘娘若信得过妾身,尽可放心跟妾身一说,妾身定会尽力帮娘娘的忙。”我叹了口气,说到“也没什么,只是这个月的月事又没来,许是之前吃的太过寒凉,伤了身体。”
德妃带着说到“娘娘最近可有按太医所说,吃些补药?”我点点头,说到“我都按太医所说的吃了。”我想了想,说到“小赵婕妤还常给我送枣泥酥,这也是补血补气的,可是也不起作用。”
德妃看向桌上的枣泥酥,说到“娘娘,这枣泥酥便是小赵婕妤送来的?”我点点头,德妃说到“娘娘可否送些给我尝尝?”我说到“你都拿去吧,我吃多了,觉得甜腻。”德妃起身,行礼说到“多谢娘娘!”我和德妃又说了一些话,德妃便让秀珠拿上枣泥酥,回去了。
三日后,午睡过后,我懒懒地倚在西暖阁的榻上,德妃带着秀珠过来,秀珠手里端着那盘枣泥酥。德妃向我行礼,说到“娘娘请移步明间,妾身有要事禀告。”
我有些困惑,但还是来到了明间。不一会儿,夏辰星也过来了,我和德妃向夏辰星行礼,说到“陛下万福。”夏辰星扶我起身,他走上台阶,坐在右边的紫檀龙凤纹扶手椅上,我跟着坐在左边的紫檀龙凤纹扶手椅上。
紧接着,孙太医和小赵婕妤都过来了。德妃行礼说到“妾身今日请陛下过来皇后娘娘殿里,便是要告发小赵婕妤毒害皇后娘娘。孙太医,你细细说与陛下,娘娘听。”
孙太医说到“是,德妃娘娘。”孙太医又向着夏辰星和我说到“陛下,殿下,三日前,德妃娘娘送了一些枣泥酥给微臣,让微臣仔细查看有没有毒。微臣用银针试探,却不见银针变黑。微臣掰开一块,尝了一口,这枣泥酥十分甜腻,似乎只有这一种甜味。微臣再细细尝了几口,发现里面有及其淡的雷公藤的苦味。”
夏辰星说到“雷公藤?”孙太医回到“陛下,这雷公藤,又叫断肠草。是一味草药,可祛风解毒,除湿消肿。有消炎的作用。可是,只一点,不能长久的吃,若是经常吃的话,”
夏辰星说到“会怎样?快说!”孙太医说到“陛下,要是长久的吃下去,恐怕会导致不孕!”夏辰星听到此话,脸色变得及其难看。德妃接着说到“陛下,小赵婕妤这一个月以来,时常给皇后娘娘送这枣泥酥,现不知娘娘已经吃进去多少雷公藤了!!”
夏辰星听到此话,用力地把桌上的茶杯一摔,茶杯全掉在地上,碎了一地。众人连忙跪下说到“陛下息怒!”。夏辰星一脸怒气地骂到“你这个贱人!!”
晓蝶小心谨慎地把地上的碎片收拾到盘子里端走。夏辰星说到“梓童起来吧。”我起身,坐回椅子上,我说到“小赵婕妤,你每次送枣泥酥过来,你自己也吃了不少,你就不怕自己以后不能生育吗?”
小赵婕妤大笑,说到“怕?我有什么好怕的!”她看向夏辰星,说到“对陛下来说,我能不能生育,有区别吗?陛下,我在我母家的时候,因着我姨娘是贱妾,我受尽姐妹们的冷眼。好不容易入宫,给家里带来了无上的荣耀,我以为我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了!”她说着,恨恨地看着夏辰星,说到“结果,我进了宫才知道,我的所有希冀全都得寄托在陛下的手里。这倒也罢了,女人这一辈子,不就得依附着男人而活吗!我便整日盼着陛下来我宫里,希望陛下能垂怜我,让我有个子嗣可依靠。可自从我入宫,陛下却甚少来后宫,有时两三个月都不进后宫一次。我心里还宽慰自己,各宫妃嫔都一样,不要操之过急。我以为,日子就会在这种漫长的等待和盼望中过去。可是,可是我没想到,皇后入宫了,她一入宫,好像什么都变了。陛下天天来后宫,可陛下天天去的,只有皇后那里!”
小赵婕妤说着,不觉眼里已流了下来,她接着说到“我所有的希冀都没有了,我得不到陛下的真心,得不到宠爱,就连子嗣,我这辈子也一样得不到。我只能一人守着这寒冷的宫墙老去,死去!陛下,你好狠的心呐!我不甘心,既然我得不到,那别人也别想得到!对,我就是要陛下你断子绝孙!”
夏辰星此时眼里已经恨不得亲手杀了小赵婕妤。小赵婕妤冷笑了一下,说到“陛下,你不用用这种眼神看我,我早就看够了你的冷眼。只是,”小赵婕妤说着,看向德妃,说到“德妃,我怎么也想不通,你为什么会一直帮着皇后。陛下可是你的心上人啊,你应该是最恨皇后的人才对啊!”
德妃起身,看向小赵婕妤,淡淡地说到“因为我一直都知道,陛下是天下人的陛下,陛下有皇后,有后宫妃嫔,陛下宠爱谁,我都无权过问,我要做的,便是一心追随陛下,为陛下分忧。”
小赵婕妤摇摇头,说到“我不相信,你难道一点也不恨皇后吗?”德妃说到“与其说恨,不如说,我一直很羡慕皇后娘娘。皇后娘娘能得陛下垂爱,自然是因为娘娘才识过人,品德高尚,配得上陛下的宠爱。若说有恨,我只恨自己不够好,自己不配。”
夏辰星说到“刘德全,把这贱人给朕拉出去斩了!”我听到此话,连忙跪下说到“陛下三思,小赵婕妤的父亲乃当朝尚书令,请陛下看在他的份上,饶小赵婕妤不死。”
夏辰星说到“她毒害皇后,犯上作乱,出言不逊。朕不杀她,难泄心头之恨!”我说到“陛下,就算陛下不看在尚书令的份上,也请陛下看在小赵婕妤的舅母,太后的份上,饶她不死!”
夏辰星看向我,说到“梓童,你总是顾及太多。”夏辰星看向小赵婕妤,说到“刘德全。”刘德全说到“奴才在。”夏辰星接着说到“小赵婕妤废除封号,贬为庶人,丢到冷宫里去!”刘德全说到“喏!来人,把她拉出去。”赵德全说完,有两个小太监过来,把赵茜茜拖走,赵茜茜喊到“陛下,你如此狠心,你一定会遭到报应的!!”
半个月后,赵茜茜死于冷宫中。
第二十五章
九月十四日,百福殿,西暖阁。
太后坐在榻上,夏辰星坐在她右侧,我坐在夏辰星的下侧的凳子上。太后说到“我听说,前几天赵茜茜没了。”夏辰星说到“母后说她做什么,她差点害我断子绝孙!”太后说到“皇儿这是什么话!即使皇后不能生育了,还有后宫妃嫔,哪里就会断子绝孙!”夏辰星不答话。太后又说到“皇儿,你的后宫妃嫔本就不多,现在又少了一个。我的意思是,安排一场选秀,这事便让皇后去操办,你觉得如何?”
夏辰星说到“现在将士们正在攻打高句丽,此时选秀不妥。”太后看夏辰星不情愿,又看向我,说到“皇后的意思呢?”我说到“我听母后的。”
夏辰星看了我一眼。太后又说到“还是梓童识大体,皇儿你年及弱冠,还没有子嗣。你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也该为天下人考虑。陛下是天下人的陛下,这繁衍子嗣是为了大恒,不只是为了你自己!”
夏辰星说到“是,儿子谨记母后的教诲!可这选秀之事,待战事平息再议也不迟。”太后叹了一口气,说到“那便这样吧。”
我和夏辰星出了百福殿,夏辰星也不坐显轿,径直往前走去,我快步走上前,笑着看着他,说到“陛下这是生我的气了?”夏辰星说到“朕今日才知,梓童竟不是和我一条心,竟是和母后一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