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司徒大人特意嘱咐过,私牢任何人不得进去。”
“我都赶拦,你们活腻了吧。”司徒鹤仪扬声大喝。
守卫躬身行礼:“公子就不要为难我们了,要是被司徒大人知道了,小是们就是有一百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看着两人僵持不下,秦幸缓缓发话:“这位小哥别急,我们特奉了司徒大人的命令给下面的那位周公子,送些吃食。”
“对,对我忘了,我爹是吩咐过了。”说完司徒鹤仪连忙推开了他们,“有什么后果算我身上就行。”
两人强行闯了进去,刚到下面,秦幸迎面就闻到了一股腥臭味还腐烂之味,她掩住鼻子还是遮盖不住。
“就在前面,我就不过去了,下面的守卫都被我遣走了,我就在此处等你。”
秦幸颔首,她踏着满是污泥的廊道径直走去,心里头已经揪成一团。
直到亲眼所见,周知玄狼狈脏乱的周身,长发挡住面容,嘴唇猩红,肌肤惨白,浑身的血污还发着腥臭之味,从前恣意的貌美少年却成了眼前的模样。
秦幸忍不住流下眼泪,无助地握住那铁栏,眼中噙满了泪,水光潋滟,一滴一滴滴在了地上,这才划破寂静的空气。
“周公子..你能听见我说话吗。”她迫切的喊着,周知玄一直垂着头,生死不明。
周知玄尚存着最后几道气息,本想一觉睡过去了,但那道轻柔的女声却如此的响亮。
轻轻抬首,就看见了她碧色的身影。
他又将头埋下,如今这幅鬼样子,还有什么脸面去面对秦幸,就恐把她吓到。
“我知道你能听见..”秦幸试探的说道,千言万语只好化为一句:“你还好吗..”
周知玄不言一语,可是心底像是有把刀慢慢肆虐着他最柔软的地方。
“你别睡了,醒醒啊。”但是良久都没有反应,“你放心,我会救你出去的,一定!”
他恍然抬首,眼前的姑娘一溜烟就跑不见了,无措的望向四周,就怕她要去做傻事。
秦幸哭的梨花带雨,跑到司徒鹤仪的身边,扯着他的衣袖,泪水还是止不住的淌下。
“他快死了..司徒鹤仪,能不能救救他..求你了.求你了..”
他一时惊措,也不知道怎么了,心里也是一阵阵酸楚,好想好想安慰她,但那只手始终没有触碰到秦幸的发顶。
“我也没有办法..这里守得太严了。”他无力道。
“可是,他快死了..真的..或者请个郎中救救他,好吗..”秦幸做着最后的挣扎。“司徒鹤仪,你帮帮我,帮帮我好吗。”
偌大的牢狱不可能只有一个出口,司徒鹤仪当然知道这一点,此刻他承认他心软了,看见秦幸惹怜的模样,心在隐痛。
“最深处有个避险的出口,通向的是城郊..”他凝神看着她的面庞,“至于别的我也无能为力,只能什么都不知道。”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才觉得秦幸与别人不同,山阳城还是邑安,身为当朝首辅的儿子,权欲滔天,富可敌国,身边的人于他只有阿谀奉承。
或许是在船舫上的不期而遇吧,她可以对自己不屑一顾,高傲地指点众生,没有顾及恣意的笑着,后来到了山阳城,明明是群毫无干系的百姓平民,她依旧可以挺身而出,不畏强权坚守着自己的善良和正直坚韧。
临了了回头看,自己活得还不如个姑娘。
“对了,钥匙就在你左手边的草席下面。”他指了指秦幸身侧。
说完司徒鹤仪转身就走了,但他依旧能听见身后传来秦幸的一声道谢。
时间紧迫,她匆忙打开了牢门,这时的周知玄才奄奄一息开口:“如宜,你回去,赶紧回去不要再来了!”
秦幸不听,依旧自顾自的为他松绑,骤然一双白玉般的纤手也被沾染得鲜红,他腰间的鞭痕触目惊心,正在淌着血。
“没有时间了,你赶紧跟我走。”秦幸不忍道。
“嘶..”秦幸不慎碰到了后背的伤口,周知玄忍不住哼了出来。
秦幸轻轻碰了一下,并未用力,“很疼吗。”
周知玄摇摇头,轻声道:“你哪来的钥匙..”
“这些你不用管,我们先出去。”秦幸为他卸下束缚,搀扶着往外走,浑身冰凉。
一时松快,周知玄才能明显的感受到身体上的各种伤痕,痛觉一拥而上,险些就被疼晕过去,好在他在一直强忍,必须得忍,不然谁都活不了。
往东侧的夹道走下去,幽深一片,司徒鹤仪说的是真的,里面的确有一扇石门,只是没有把手,用力推搡,这扇石门也毫无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