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知玄松开自己的束缚,将她搂在怀里安慰:“没事了,没事,结束了,别怕。”
剑刃还滴着血,下一秒所有的护卫拔刀对准了他们,只要他还有轻举妄动,就会直接处死。
血液流到了司徒顼的脚边,他嫌弃的往后一挪,眼前鹣鲽情深的景象真是令人生羡。
“当着老夫的面杀人,好大的胆子啊。”司徒顼说道。
周知玄的胸膛还在剧烈起伏,他并不怕死,只怕秦幸会受到伤害,她着实被吓到了,一直在怀中颤栗。
“杀了他。”恍惚间身下传来细若游丝的声音。
“杀了他!”秦幸又重复了一句。
这是她第一次这么想杀一个人,应该不能称作为人,是妖怪异兽,甚至还不如这些。
周知玄当然会杀了他,只见天空盘旋的黑蓝鹟越来越多,它们朝着东南方向鸣叫,飞了一圈又一圈,是时候了。
他将长剑放到秦幸手中,柔声嘱咐着:“待会把这个拿紧,然后躲起来。”
秦幸暗感不妙,忙问道:“你呢,你要去哪。”
“你信我吗?”
“我当然信你,那你得告诉我你要去哪!”
她还没有听到答案,府外急匆匆跑进来一个护军,躬身道:“大人不好了,数波大军之逼宁华门还有韶华门。弟兄死伤惨重,恐怕招架不住。”
看着那个护具浑身都是血,还有府外隐隐约约的打斗动静,司徒顼猛然站了起来,一时慌了神。
“来人!来人调兵前去支援!去,金州调!快快!”
“大人,外面情势险峻,赶紧逃吧。”一旁的小厮焦急道。
“废物!”他一脚将小厮踹翻在地,“老夫什么场面没见过,快快,你们俩速去前线打探!到底是哪来的援军!”
顷刻间四周的府军少了大半。
情况紧急,司徒顼正思索着怎么处置江府的人一解心头之很,府外又冲进来几个负伤的府军,告知前线的战况越来越不妙了。
“废物!都是一群废物!”司徒顼脸色气的煞白,一怒之下“来人,将江府的人全杀了,一个不留。”
骤然,本就惊恐不已的冬凌俏红他们,此刻怕是要昏厥过去,不久前眼睁睁看着府内一个个小厮婢子惨死,他俩躲进了林氏院子才逃过一劫,终于还是要轮到自己。
话音刚落,司徒府军开始行动,秦幸也终于明白司徒顼走后会迎来什么。
秦幸刚想上前迎战就被周知玄推到后面。
他大喊:“快走!”
“那你呢,你的伤还没好!”
“信我。”说完周知玄朝着她笃定点头。
秦幸当然信他,其余的府军人数不多,兴许应对的过来,将外祖母他们安置到合适的位置自己就来帮他。
江瑜也加入了厮杀中,沈文慈却嘶声大吼:“江瑜你别去!你又没有武功!江瑜!”
在呼喊声中,江瑜险些被一刀劈中,他一直没有理会沈文慈,身为江家长男,面临大敌已经没有作为了,此刻要是不上前,还有什么脸面活下去。
谁料就在沈文慈转身之际,江瑜后头看了一眼,就是这一眼,敌人的长剑就刺破了他的腹部,剧烈的疼痛让江瑜直不起身,只能缓缓倒下,成为俎上鱼肉。
周知玄为他拦下了击剑,下手狠辣,几乎都是一剑毙命。
沈文慈发现后,挣开了秦幸的手,猛地朝江瑜跑去。
“不许死,不许死江瑜,求你了,不要。”沈文慈哭得不能自已,仿佛这一剑是直勾勾的刺进了自己体内。
她将他扶到怀里,压住伤口,低喃着:“不许死,听到没!”泪水一滴一滴滴在江瑜脸色,才有了丝清醒,原来自己着这样的舍不得她。
江瑜费力的抬起手想要摸摸沈文慈的脸,真的还如三年前那般美,真的好想好想给她戴上那朵梨花花胜。
***
陆行舟带着北周五万大军赶往西梁平叛,早在半月前就收到诏令,赵千石死在了路上,所以晋军赶来的迟了些,眼下两军相会直逼邑安。
两军来势汹汹,司徒顼接连败退,不知何时从南面奔来一群司徒援军,三股势力,在宁华门外足足僵持了数日。
这波援军装备精良,士气大涨,从而也能补齐他们人数上的不足。
韩良骞随着陆行舟赶来邑安,纵观战局其实并不乐观,晋军只来了数千人,如何能与司徒军一战,太皇太后打得到底是哪门子心思,这么明显就是为了多折损北周的将士们。
“陆将军,这下怎么办,晋军颓弱,这样下去不妙啊。”韩良骞凝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