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朝皇帝上位六年后便因病驾崩,留下充盈的后宫与不算多的孩子。
按理来说,皇上驾崩,除了有子嗣的妃嫔,其余都该入皇陵,可皇帝有诏令,等到太子有能力后再登基,其余妃嫔,想离开的可以离开。
后宫妃嫔中,走的人有,可更多的选择了留下。
于是,在这没有皇帝,但妃嫔众多的情况下,管理和调节关系的责任都落到了皇后身上。
唉,什么劳什子的皇后,明明也是个吃力不讨好的996工作。
姜宁忽略皇后眼下那脂粉都遮不住的青色,上前行了宫礼。
“参见皇后娘娘。”
郑皇后微微动了动僵硬的肩膀,扬起温和大方的职业笑容。
“你便是姬恪前不久找的神厨?上前来,哀家看看。”
姜宁对宫里的错综复杂的关系并不清楚,但也不是傻子,哪个皇后会对一个厨子感兴趣?
她没有靠太近,垂着头走到亭前停下,虽然抬起了头,却也没有和她对视。
姜宁穿着白底蓝纹的高腰襦裙宫装,乌发梳成双丫髻,两条月白丝绦从腰上垂下,其上还挂着一个红色锦囊和一块红木腰牌。
宫里只有折月殿的人才会挂着这红木制成的牌子。
姜宁的打扮虽说和其他宫女一样,可她那双眼睛却与众不同,乌黑透亮,灵气十足。
郑皇后细细打量着她,面上虽没什么异样,心里却有些疑惑了。
……怎的和她收到的信息不太一样,不是说姜诗雨性情懦弱胆怯,常被父兄欺凌么?
可这人怎么看都不像会被欺负的样子。那她的怀柔政策岂不是没用了?
“本宫听闻姬大人因为你的手艺吃了不少东西,可真是令人惊叹,这倒是让本宫好奇你的手艺了。”
姜宁见郑皇后略带期盼地看着她,很是上道地把挂在腰间的红色锦囊解了下来,笑着举在手中。
“不敢当。这是下属做的一些点心,娘娘见多识广,还请您指点一二。”
郑皇后让人把东西收下,笑着看向姜宁。
“进宫不久了,可还适应?”
姜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没敢走神:“一切都好。”
“姬恪待你如何?”
“姬大人体恤下属,关爱同袍,是个不可多得的好人。”
郑皇后心里不喜,总觉得姜宁回话就像一条滑不溜秋的鱼,看似什么都回答了,却又没有一点实质性内容,让人抓不到一点话柄。
但她看起来倒没有其他人那么忠心,说不定还是有拉拢的可能。
“姬督主确实不错。”郑皇后不咸不淡地说了这么一句。
“你初入宫,若有什么不懂的事,尽管来鸣凤宫找兰草。”
郑皇后身后一位三十来岁的姑姑朝她点头,嘴角的笑容是如出一辙的温和。
“多谢娘娘垂爱。”
姜宁行礼感谢,心里却不这么想,事出反常必有妖,看来以后得绕着鸣凤宫走了。
“今日遇到也是有缘,行了,你且下去做自己的事吧。”
“属下告退。”
姜宁一秒都没耽搁,提着裙角快步离开了御花园。
“娘娘,她与传言有别,咱们……”
郑皇后坐在亭中,享受着夏风吹拂,话音都有些懒散了。
“以前是个什么性子无所谓,但知道她对姬恪没那么忠心就好,总能找到她的软肋,让她为我们所用。”
她难得有这样的时间出来放松,现下不想动脑思考这么多事。
“嗯?是本宫的错觉么?宫里的玫瑰好像少了许多。”
兰草仔细看了看,好像是这样:“大概是淑妃娘娘又葬花了吧。”
“……说到她本宫便觉得头疼,回宫吧。”
再次投入工作的郑皇后不知道,这被甩给淑妃的锅,其实是姜宁的。
避过的莫名其妙的皇后,姜宁回到了折月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