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大人让你种树,便过来帮你看看。”
花匠摸摸胡子,边转圈边开口:“不行不行,这树要死了。”
这个花匠上次吃了她的玫瑰饼,强行和她成了忘年交,以盼每次来都能顺些东西吃,种花草的技艺很好。
听了他的话,姜宁圈也不转了,她立刻停下来看着眼前这位忘年交。
“真的假的?它八月不开花,那开花的就是我了。”
花匠看看她,背着手走到了石桌旁,摇摇头坐下。
“别急,只是要死了,还有得救。”
他笑眯眼看着姜宁,对她搓了搓手指,别人这样是想要钱,他这样是想要吃的。
要论打秋风的本事,她拍马也赶不上这个花匠。
“我正好要做个饭后甜点,你等等。”
这个甜点是给姬恪做的,他下午吃得也不多,那就得用饭后甜点补一补。
之前做糖葫芦的器具都还放在院子里,她清洗过后又把小锅放回炉子上,加水点火放糖一气呵成。
水在炉子上熬,她转身进到厨房里拿出食材,花匠也凑了过来。
“你这是准备做什么?我可不吃糖葫芦,牙口不好。”
“不做糖葫芦。”姜宁摆好东西,坐回小凳子上:“做个小甜品,钵仔糕。”
钵仔糕里可以加米或者豆子,想要提提口味还能加些果酱和果仁,而且做小一些,一口一个,很适合姬恪。
“钵仔糕?”花匠扬起眉,颇有些好奇:“听说是广南那边的吃法,但我也没去过,你竟会做?”
“会啊,我以前还卖过。”
姜宁随意回答后起身去厨房烧火,把待会儿要用的小料放到茶碗中,而茶碗又都排成一列立在蒸笼里,准备把它们蒸熟。
她看了一眼门外,随后从系统中拖出一大碗木薯粉,又算好比例加了一些凉水,随后抬到院外开始搅拌。
此时天边已然烧起几片红云,霞光倒映进瓷盆中,将搅拌的粉浆也染成了红色。
花匠颇为期待地看着她动作,看到一半时突然对上了姜宁的眼睛。
只见她看着自己,有些无奈:“那棵树到底怎么了,这对我很重要。”
她可是做过保证的,要是八月桂树没开花,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开给姬恪看。
花匠一边看着她搅拌粉浆,一边开口。
“这桂树看起来茂盛,但实则叶尖微黄而虚弱,外强中干,内里怕是空了不少,能撑到今天不容易啊。”
姜宁搅拌的手一顿,抬头看他:“那你怎么早的时候不治治它?”
花匠撇撇嘴,眼神往姬恪书房看了一眼,小声开口:“那是大人的树,从辅礼亭挖来的,他不开口谁敢动。”
辅礼亭?
姜宁凑上前去小声问道:“那是什么?”
花匠没回答这个问题,只努努嘴指向她手里的竹筷。
“粉浆已经化开了,你的糖水也沸了,该做下一步了,快些,天黑之前我可是要离宫的。”
姜宁转头一看,糖水确实已经开始咕噜噜冒泡,似是迫不及待了。
她也没再继续追问,先舀了一勺搅拌好的粉浆倒入沸开的糖水中。
这样可以防止粉浆在蒸熟的过程中出现分层的现象,避免蒸出的钵仔糕一半硬一半弹。
姜宁这时没再说话,只是专心地弄吃食。
透澈的糖水加了一勺粉浆后变成了一片朦胧雾色,而随着熬制,白糖化开,糖水也变得有些粘稠。
这时就是加进剩余粉浆里的最好时机。
姜宁用毛巾包着手,随后抬起小锅,把滚热的糖汁倒进小瓷盆中。
糖汁的热与粉浆的冷相撞,冲出一片白白的奶色和一些细小的泡沫。
木薯粉的淡淡香味被冲开,带着砂糖的甜香,再加上这乳白的色泽,看得花匠顿时有了胃口。
他有些着急地问:“何时能蒸好?我今日能吃上吗?”
“别急别急,这个很快的。”姜宁安抚几句后进厨房抬出了那排蒸过的茶碗。
它们样式各不相同,有缠青丝的、纹竹的、还有点墨花的,唯一的相同点就是看起来精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