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极从床上坐起,循着她的温度跟出门。
他不会再让她独自行动。
那天他本要去城主府,到了城主府门口,他又顾念她如今自称厌憎魔物的正道修士,而他断不可能把她的神骨身份告诉他人。
让这样的她同他的部下碰面,只会给她增添危险,便折返回去找她。
然而他只不过离开她那么一会儿功夫,再找到她时,她就已经险些叫那些卑贱污脏的东西玷污。
倘若她真的再一次脏了,他不会再执着于她,只会毁了她。
他的东西,碰了的人该死,这东西他也不会再要。
若不是她特殊,在这次找到她时,他早就毁了她了。
独孤极跟在白婉棠身后,一路到饭馆,在窗外听见屋里传来打砸的动静。
饭馆内,白婉棠用剑抵着马妖老板娘:“说吧,为什么与那群乞丐合谋害我?”
马妖老板抱着孩子被圈在业火圈里,不敢轻举妄动,不明所以:“什么合谋害你?”
白婉棠简单地说了自己差点成为人.兽N.P文女主角的事,隐怒道:“我已经查清了,在我炸鸡里下药的就是你媳妇儿。”
大多数妖魔比起修士,都更喜欢直来直去。
白婉棠如此笃定,马妖老板娘便也不再嘴硬,承认是她协助了那群乞丐,却哭着脸为难道:“这也不能怪我啊。那群乞丐拿来的是城主的伏火珠灵液,说明对付你是得了城主同意的,我就算不想帮那群乞丐,也不敢和城主作对啊。”
“为什么城主会想对付我?”
白婉棠很是不解。
她来到阴阳关后,和城主没有任何交际。难道又是她的厄运光环在发挥作用?
马妖老板娘:“我听那群乞丐说,他们之前吃了个城中修士,那修士在你落入阴阳关,衣服被烧毁之前,认出你先前穿的衣服是玄鸿宗的弟子服。他为了活命说出这事,让他们去和城主邀功。”
“玄鸿宗当年因协助四方神尊镇压魔祖而闻名。城主是魔祖部下,与玄鸿宗势不两立,听到这消息,可不就要杀你嘛。”
“他手上的伏火珠,听说是魔祖留下的,连天地焚炉的火都能压下去,更何况你这业火。”
马妖老板娘道,“城主这次回来,似乎发现了离开阴阳关的方法,正忙着钻研,还不知道你反杀了乞丐的事。我劝你有时间找我报仇,不如赶快找个地方躲起来,不然等城主知道你还活着,亲自动手,你可就难逃一死了。”
白婉棠听得心里发怵,但想到自己是来报仇的,面上不能怂,冷脸收剑:“你这帮凶情有可原。”
马妖老板娘松了口气。
白婉棠收了业火,马妖一家三口连忙抱在了一起,互相安慰。
她则开始搜刮店里的食物和酒水。
马妖一家不敢说话,对于白婉棠上门寻仇一事也并不憎恨,反而还觉得人类修士就是好哄。
这事搁妖魔身上,杀人全家,辱□□女,再将家产全部收走,这才是常规操作。
白婉棠搜刮完东西,还收走了马妖一家的阴阳币,走前对马妖老板道:“你女儿头上有牛角。”
抱在一起的马妖一家愣住。
白婉棠大步流星地离开,直快要走到街道尽头,她听见饭馆里传出激烈地打斗声,心情舒畅地扬起嘴角。
没有偷笑太久,她加快脚步往家去。
独孤极在她身后从饭馆出来,慢条斯理地用马妖老板的衣服擦去手上的血。
饭馆里,三只妖都已血肉模糊。
*
回到家推开门,独孤极正坐在床边,整个人隐在黑暗中。
他眼上敷白绫,看不见她。
但白婉棠还是感受到了一种像上学时晚回家,撞见父母坐在沙发上凝视她的威严。
白婉棠:“你怎么醒了?”
独孤极没有回答,语气沉怒而又讽刺:“你是哪个宗门的弟子?他们是怎么教你的?”
仇人,不论理由,就是该杀,可她竟手下留情。
他这话反而提醒了白婉棠赶回家的目的。
她匆忙开始收拾东西,一边忙活一边道:“我以前是玄鸿宗的弟子,但他们对我很不好,没教我什么东西,还抢了我很多机遇和法宝。所以我来到这里之前就已经叛出宗门了,现在是个散修。”
她很委屈,呆在宗门里受罪也就算了,叛出宗门还要因为宗门而被暗杀,真是倒霉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