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从一片宽广陌生的世界, 跳入了一个悬于高空的牢笼中。
她想要跳出去。
“你做什么!”
强硬的力道把她从窗户上拽下来。
独孤极紧紧箍着她,眼前不断重现她向着窗外伸出双手,仿佛要一跃而下的模样。
她如今灵脉神骨都被封,跳下去便只有死。
白婉棠在他的怀里挣扎了两下, 引来他更强硬地压制,只得靠在他怀里,“透透气罢了,我还不想死。”
她确实是不想死的, 只是那一刻很想跳出去。
独孤极想训斥她,但这两日她比起前段时间突然变得冷淡,原因他们都心知肚明。
他和她互相防备对方如敌人。
还在同床共枕,还在日夜缠绵,也只是因为他还在强求。
他不知道为什么他和她之间会变成这样。
明明最初是她先喜欢他的。
独孤极急躁的情绪平复下去。
他摸了摸她的脸,手感已经不像从前软绵绵的,“天气暖了,过几日我陪你出去走走。”
“不了。”
白婉棠望向窗外,眺望幽州小仙境的方向,“几月了,那里的海棠花开了吗?我记得我以前扫登天阁的时候,是能看到那里的花的。”
独孤极哑了半晌,“过几日就开了。”
白婉棠这段时间过得浑浑噩噩,想一出是一出。点点头,没将这事放在心上。
过了几日再趴在窗台上往外瞧时,小仙境那一方开了大片白海棠,如流云弥散在人间。
她这才想起自己问过有关于花的话。
可她记得,在说那话之前,小仙境那边还光秃秃的。
也记得,曾经小仙境开的,是一大片火烧云似的红海棠。
独孤极下午过来,见她趴在窗边,走过来从她身后抱着她,同她一起望着小仙境发呆。
白婉棠倏地回神,手向独孤极胸口打去。
独孤极条件反射钳住她的手,眉目狠厉,咬牙切齿道:“你又要杀我?”
她笑起来。
独孤极垂眸一瞧,她手中空无一物。
她笑得越发开心。
独孤极恼火起来,却又发不出脾气,也说不出什么话。看着她抽手回屋去,头疼得一阵眩晕,只觉得她好像在笑他的强求像个笑话。
晚上他为她解药时,他不自觉动作发狠了些。
她默默地受着,仿佛适应了如今和他之间,身体上的亲密。
待事了,她问道:“解药还没找到吗?”
找到了。
可他又担心给她用了,她又要开始谋划如何离开他,如何杀了他。
若是以往,独孤极会直言来讽刺她。
可如今,这样的话只会像响亮的耳光打在他脸上——他像防着仇敌一样防着她,却又要她做他的枕边人。
独孤极不说话,抱着她阖眼睡过去,疲惫至极。
白婉棠心下已了然,并无太大波澜。
她闭上眼睛,困倦地想:这样的日子还要过?
倘若是一辈子……
她此刻竟害怕起自己会活得太久。
*
独孤极说过不会再让崔羽灵伤到她。
可他更看重他的野心,不可能时时刻刻盯着崔羽灵。
白婉棠在行宫闲逛时,遇到了崔羽灵。她看上去比从前更加明艳张扬,紫衣黛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