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虚惊喜道:“你认识我师兄?”
“不认识,只是我曾住都城那时,听说过他是太子。”
崔虚骄傲道:“我师兄可厉害了,虽不知为何,他的修为总是难以提升,但他当初仅是筑基,就能在秘境里,凭一己之力从大魔手中救下数十位宗门弟子……”
崔虚脸上写满了对独孤极的崇拜和自豪,一说就停不下来。
听他滔滔不绝许久,北冥湘打他一下,调侃道:“都是一个师父教的,你师兄那么厉害,你怎么就那么笨。”
崔虚气鼓鼓地站起来追打她,二人围着篝火嬉笑打闹,充满生气。
白婉棠独坐树下,看着他们,眼前浮现出二人共同战死的场景,不自觉眼泪模糊视线。
这一次,他们都会过得很好。
除完妖魔,她继续启程。
北冥湘给了她一块北冥令牌,让她以后若是去了修真界,拿着令牌去北冥玩。
白婉棠道谢,带上令牌启程。
她迎着朝阳,走在宽阔官道上,晨风吹动衣衫。
北冥湘心中莫名五味杂陈,叫住她,高声道:“待我,我举办道侣大典的时候,我请你啊。”
白婉棠停下脚步,回过身来点点头。
*
她在人间游历五百年。
第五百年的时候,四方仙尊为镇压魔族殉道了,修真界与人间都暂且安宁。
不多久,白婉棠收到长夏的传音,说她要和藤穹成亲了。
北冥湘也通过北冥令传信,说她要和崔虚结为道侣了。
白婉棠为此去了趟修真界。
修真界比起五百年前,繁荣昌盛得多。
茶楼里的说书人,都在传颂四方仙尊为苍生殉道的事迹,也会提起如今修真界最威名远扬的弟子们。
其中魁首,便是独孤极。
白婉棠已经很久没听到这个名字。
乍一听,不禁恍惚。
茶楼里又有几名其他宗门的弟子不服气旁人对独孤极的盛赞,和另一帮维护独孤极的玄鸿宗弟子吵起来。
这种炮灰要被打脸的铺垫场景,让白婉棠没忍住低头笑起来。
果然不一会儿,一名玄衣少年走入茶楼,整间茶楼瞬间静了下来。
维护独孤极的弟子们,叫着师叔,冲向少年,控诉那群人的嚣张。
另一边气焰嚣张的弟子们,缩成了王八样。
众人都望向少年,认出他就是独孤极。
白婉棠低头转着茶杯,心就像茶水一样泛起涟漪。待平复下来,她才看向他。
独孤极因身怀神骨,又修道,模样生长缓慢,如今瞧着只有十七八。
他和她记忆里的不一样了。
那双烟墨的瞳,不再冰冷如冬雾,而如春日远山。气质温煦矜贵,从容自若,宛若众星捧月般被簇拥着落座。
他也有少年人的意气和桀骜,处变不惊地驳回那群炮灰的话,不再将他们放在眼里。
“师叔,咱们还有多久到无相城?这次无相城城主举办成亲大典,说是顺着他夫人的意思,要按人间的规矩办。你是从人间来的,人间的婚礼是不是很热闹啊?”
玄鸿宗弟子们边吃边问。
独孤极道:“我刚刚联系过无相城的人,待会儿会有人来接。人间的亲事……”
他回忆了一下,摇头笑叹:“离开人间太久,人间的事,很多我都记不清了。”
白婉棠转杯盏的手停下,禁不住想——能忘记,真好。
而她呢。
五百年过去了,她还记得,那个会叫她白仙仙的独孤极。
“阿鹤。”
门外有人唤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