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弯腰捡起剑,颤抖着手将剑架在自己脖子上。
独孤极手扶着额头没看她,忽听那叫宗开宏的低呼了一声,睁眼就瞧见白婉棠将剑往脖子上抹。
那一刹那他几乎是踉跄着跑到她身前打掉她手里的剑。
他把她的脸掰过来要她看着他,想要骂她,看到她转过脸来时满脸都是害怕,又什么也没说。
白婉棠并不是真的想死。
她只是听他退让,就估计她还有那么点利用价值,他不会这么轻易让她死。
她可是很惜命的。哪天要是主动寻死,那肯定是她走投无路和独孤极拼命死的。
白婉棠有点后怕,但不敢表现出来,浑身紧绷着。
独孤极这样离她极近地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对她低低地道了声:“滚。”
白婉棠羞愤又害怕地提着繁复裙子快速跑走。脚镣限制了她的步伐,跑动时踉踉跄跄好几次快要摔倒。
独孤极坐回高台上,裹着狐裘咳嗽,神色平静,好似无事发生,继续欣赏着虐杀的戏码。
他没有看她一样,更没有派人护送她。
白婉棠跑出敬天台才松了口气,一边骂独孤极一边往寝殿走去,硬生生把快要流出的泪逼回眼眶里。
她自觉都快哭成苦情剧的女主角了,可不能再哭了。
走在长廊上,魔侍与魔族守卫皆绕她而行。走出一段距离,却有一着魔族华服的人挡在她面前。
她抬眼一瞧,对上昨天暗杀她的那张脸。
不过昨天那张脸是假的,今天这是真的。
宓媱对她不冷不热地笑了下,她身边便被降下了无形的屏障,隔绝了外界所有声音。
她警惕道:“你要做什么?”
真正的宓媱比昨日那假宓媱端庄得多,温和地道:“别怕,我要做什么,取决于你愿不愿意离开这里。”
白婉棠眼眶还红着,一听却乐了,“离开?还有这种好事?”
宓媱:……?
*
深夜,白婉棠等了许久,也没等到独孤极过来。
她辗转反侧睡不着,开始琢磨离开宓媱对她说的话。
白日里宓媱给了她一个巨大的惊喜,说要送她离开。
她怀疑有诈不敢轻易答应。
宓媱见她真的有心离开,便坦白送她离开,是因为想要取代她的位置,成为独孤极的枕边人。
宓媱这样做,事关魔域现状——独孤极敏感多疑,手段狠绝,如今大权在握,便有意清洗昔日掌权的魔族,不允许任何人动摇其位。
而这些掌权大魔中,势必会被清洗的便是魔皇一脉。
宓媱知魔皇大势已去,想用成为独孤极宠姬的方式,请求独孤极对魔皇一脉手下留情。
“魔祖不似寻常魔族那般重欲,他身边只有你一个。只要你还在,他就永远不会去宠幸其他人。”
白婉棠不知为何宓媱这般认定,但她肯定宓媱高估她了。
独孤极没宠幸别人,要么是他自己不想,要么就是他其实不行。
不过逃跑的大好机会她不可能放过。
她答应宓媱的提议。
宓媱让她这段时间对独孤极示好,让他放松对她的警惕,承诺道:“其他的我都会安排好。”
白婉棠那时便决定,今晚等独孤极来把她当暖水袋的时候,她就让他感受一下海X捞服务员般的体贴和热情。
可是独孤极没来。
她凭什么认为不管闹了什么矛盾,他都会来找她呢?就因为她对他来说够暖和?
白婉棠觉得自己挺可笑的,对马上能逃离的喜悦和兴奋渐渐散去,涌上心头的是被她克制了一整日的酸涩和难过。
她用袖子抹了把脸,把自己蜷成一团蒙在被子里,硬逼着自己睡过去。
*
独孤极已经有三日没来找过她了。
梅英在她身边伺候,她的生活水平倒也没有下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