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居然有本事让父皇给你这把雕刻刀。”皇上的嗓音如被万年冰雪浸过,冷得彻骨。
云疏对雕刻刀的疑惑再增,试图询问这把刀的信息,皇上却用一种更为胆寒的眼神瞪她。
云疏索性不问了,转为道:“说正事,我想向皇上讨要一册本国史书。”
“讨要?凭哪点讨要?你真的以为朕不会下令杀了你吗。”皇上边说边往前迈一步,大有想动手的意思。
云疏心里那个颤啊,面上却是镇定自若,忙把雕刻刀举起来,横在两人中间。
皇上被迫停下脚步,听她继续说:“只要皇上肯给我一册,我保证再也不出现在你面前。”
“普天之下,除了父皇,没人敢同朕谈条件。”
皇上又想抬步,云疏把雕刻刀往前面推了推,迫得皇上再次顿住。
云疏有些想笑,虽然她不知道这把雕刻刀的来历,但这种让一国之君不敢乱来的滋味不要太爽!
“一句痛快话,皇上给不给吧?”云疏说。
皇上轻呵:“皇家收藏,怎么可能给你一个来历不明的妖女。”
“妖女?”云疏露惊,一个白天不见,她又多了一个外号?
皇上盯了盯那把雕刻刀:“你可不是一个妖女吗?突然冒出,又迷惑父皇,现在还想来迷惑朕。”
云疏咬咬牙,暂时不和他扯这个,继续正事:“皇上看到这把雕刻刀应该知道,我是得了太上皇的恩准出来的,如果您实在不想给我,我可以回去找太上皇,说不定他会多送我几册。”
话尽她要往回走,皇上脑中转过父皇对她的不寻常的态度,勒令:“给朕站住。”
云疏脚步不停,皇上真担心父皇会胡乱:“朕答应,但是只能看。”
云疏停下脚步,暗喜,其实她起初的打算就只是看看,皇家典籍,还是在皇上手上,她怕自己有运拿,没命跑。
之所以说讨要一本,是运用了一个叫“留面子”的心理学效应,是实验站的心理专家教她的。
找人办事时,先往大了说,对方拒绝后,再提出原本打算的小要求,对方会更容易接受。
这不?皇上就松口了。
云疏假意犹豫了两秒,才转身:“行吧。”
皇上似是对她不放心,怕她耍花招,亲自同她去。
云疏想:谁有我能耐,皇上本人给我带路。
虽然皇上不时斜她两眼,说:“妖女!”
云疏不甚在意,但走着走着她感觉不对劲,被人偷窥的不自在又来,她倏地停下脚步,往右边看去,只见一抹全黑的身影迅速地消失在一个半人高的花盆。
云疏想都不想,直朝花盆跑去,皇上不知道她抽什么疯,在后面喊:“你干什么?”
云疏充耳不闻,大步绕到花盆后,却是空空如也。
怎么会没有?
她明明看到有人跑过来了。
难不成是跑走了?
云疏望向前方,是一条巷道的尽头,除非翻墙,不可能藏人。
皇上携带怒气走近:“你到底在搞什么?”
云疏的思绪不是被他打断的,而是被一丝困意。
她快要穿走了。
云疏收起烦乱,对皇上说:“我,我想上茅房。”
皇上没料想她会是这个回答,气得额头的青筋快暴露了,终究还是看在雕刻刀的面子上,把火气压了下去,指了一旁的宫女带她去。
云疏跟着宫女走了两步,听到皇上在原地念:“妖女。”
快要离开这个世界了,云疏啥也不怕了,停步转头,直回:“没错,我就是妖女。”
皇上愣了一下,没曾想她居然承认了。
云疏问话接着来:“但皇上为什么没被我迷惑呢?是不是该反省一下自己!”
皇上不是第一次听人叫他反省的,父皇说过,谏官说过,但没有谁叫他因为不被迷惑而反省的。
不被迷惑难道不该被推崇吗?为什么要反省?
皇上升腾的火气让额头青筋直跳,云疏指着他说:“不能生气,生气也不能表露出来,身为一朝天子,喜怒行于色是大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