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武脸色涨得通红,甩掉妇人的手,怒吼道:“闭嘴,我不许你侮辱东家。”
“这位婶子,话可不是这么说的,这食肆可不是谁想来当伙计便能来的,怎么到你嘴里就成了受罪了。”有人愤愤不平道。
萧家婶子见众人都符合那人的话,挤出几滴眼泪,把手伸向了萧闻,“瞧瞧我这侄子今年不过七八岁,每日要打扫这么大间食肆,吃不饱穿不好的,可怜的孩子。”
萧闻脸色惶恐地看着其他人,结结巴巴地反驳,“不…不是…”
“孩子别怕,想说什么便直说,大家都看着呐!”
“这家食肆我瞧着是个女人开的,应当不会做这些事吧?”
“知人知面不知心,谁晓得他们背地里做些什么勾当。”
不过一瞬,话头却都转向那妇人,围观的人群都喜爱妄加揣测,不明事情真相时便自行脑补。
“我家这两侄子是个苦命的,家中父母去世不久便失踪了,我们找了许久,没想到被人骗到这里做白工,这哪是几岁孩子做的了的。”萧家婶子快人快语,丝毫不给萧家兄弟俩开口的机会。
“谁说他们做的是白工?”姜若水从后院进来,反驳道。
“当初是我收留了这两个孩子,给他们花钱看病,病好之后便安置在了我家食肆工作,也是拿着银钱做事的。”
萧家婶子眼珠子骨碌一转,质疑道:“这也只是你的一番言论,这俩孩子身上可是没有一分钱啊。”
“那是我们东家心善替他们保管,两个孩子手里哪存的住钱。”余何氏站出来辩解道,只是她的话不但没能为姜若水辩解,反而起了反作用,其他人瞧姜若水的眼神愈发不好。
萧家婶子嘴角都快咧到耳后了,她双眼冒光,直勾勾盯着余何氏,“这话可是他们自己人说的,说什么保管,不还是做白工。”
“闭嘴!”萧武忍无可忍地推开萧家婶子,怒吼道:“分明是我爹娘死后你们抢走了我家的地和房子,还将我们兄弟赶了出来,如今还来诬陷东家。”
这话一出,周围人倒吸一口凉气,本以为就是来闹事的,没想到还牵扯出了这般阴私之事,这俩孩子真是命苦。
萧家婶子慌忙解释,“误会,都是误会,我这俩侄子年纪小,都是我们帮忙照看着,收来的粮食都是会还给他们的。”
“这怕是自己打自己的脸了。”
“哈哈哈哈…”
食肆里议论声不断,见外面围的人越来越多,姜若水只能让余何氏几人将人群驱散,关上食肆大门,大堂里便只剩下姜若水几人。
“说吧,你到底想干什么?”姜若水直截了当地问道。
“我要带我两个侄子回村。”
“可以。”
萧家婶子嘴角上扬,正想开口,却见姜若水拿来账本,一一道来,“当初给萧闻看病花了我十两银子,给二人置办被褥衣服二两银子,住宿吃食就用他们第一月的工钱抵了吧,至于第二月的工钱…没做满一个月只发一半。”
“什…什么?”萧家婶子惊得下巴都快掉了下来。
“所以你一共要给我十一两五钱银子,这位婶子只要把钱给我,他们俩你就可以带走。”姜若水补充道。
萧武闻言紧绷的心放了下来,他还以为东家要放弃他们兄弟二人,依他对妇人的了解,别人休想从她身上扣出一个铜板。
“你们简直是黑店,谁家看病要十两银子了?”萧家婶子忽然望向门外的身影,转身便要去拉门,却被一旁的大丫拽住。
“婶子准备干什么?话还没说清楚。”
“我要让大家评评理,你们就是家黑店。”最后一句几乎是她吼出来的,她离门口就一步之遥,望着外面涌动的身影,她心中不甘,只要再一步……
“这位婶子,我们无冤无仇的,只要你拿钱,我就把人交给你,若是不信可以找观海楼的东家来作证,当初就是他帮忙找的大夫。”姜若水不紧不慢地说道。
妇人一听她搬出观海楼的东家,顿时熄了声音,她本来就是打着捞一笔才来的,连家中人都未曾告诉,没想到这妇人这般不好对付,张口闭口都是钱,她要是能拿出那么多钱,才不来受这窝囊气。
“小娘子,咱有话好好说。”萧家婶子讪讪道。
围观的人群中,一个戴着帷帽的女子脱离人群,离开了西街,穿过几条狭窄的巷道,来到了一间破旧的屋子前,女子环顾了一眼四周,轻轻推开门走进屋内。
院子里的一个身着粗布衣裳的妇人正在搓洗衣物,见女子回来了,开口便骂道:“一天天又跑哪去了?若是被人看见有你好果子吃。”
“我去了西街。”
“你去哪干嘛?”妇人脸色一变,手中的衣物掉进盆里,溅起的水花打湿了她的袖口,妇人瞪着她,问:“你又去哪干嘛?咱们家因为他们受的苦还少吗?”
“他们家好像又多了个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