猴子:“……”
吴俊却忧心忡忡,“程哥,听说高进武昨天出院了,他腿没断,恢复得不错,就是干活没以前利索了。咱们以后,还是得防着点儿。实在不行就……”
“先别动他,他没这个胆。”程殊墨这么说,心里想的却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如果高进武再敢骚扰叶龄仙,他一定会教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高进武悄无声息地回到了老树湾。
得知叶龄仙结婚的消息后,高进武确实生了几天闷气,把家里打砸一通。气得高队长抽出皮带,差点把这个不不争气的儿子打死。
因为高进武和张翠茹的事,高队长在村里的威信大大降低 ,他勒令儿子在家面壁思过,省得去农场丢人现眼。
由于腿脚还没好利索,影响干活的速度。很长一段时间,高进武也不愿在人前挤,只在家里干些零活。
叶龄仙偶尔出门碰到他,俩人虽然不说话,但她总能感觉到,背后有股淬了毒一样的目光。
好在她身边有程殊墨,她有了丈夫,就是一种无声的保护。
相比高进武的阴暗,马冬霞可就大方多了。
叶龄仙婚后没几天,她就送来了一串长长的手写名单。
“这是什么?”叶龄仙好奇。
“礼金单子呀。你这人都结婚了,怎么一点理财观念都没有?一看就不是勤俭持家的料,真不知道,程知青哪点看上你!”
马冬霞酸归酸,还是把礼单上的人名都介绍了一遍。
叶龄仙知道,结婚那天,大队不少父老乡亲都上了礼金。少的几毛,多的几块,加在一起也过了百。
结婚当晚,程殊墨就把这笔钱给了她。还有程殊墨工作挣的钱,程父给的钱,加在一起,减掉结婚花的钱,居然还有三五百。
叶龄仙只是意外,马冬霞竟然会写礼单。而且一笔一划,字写得非常漂亮。
马冬霞不服气:“有什么奇怪的,小看我不是?别以为只有你们城里的知青会读书写字。我妈以前是会计,从小教过我不少东西呢!”
叶龄仙:“既然这样,当初村里办小学,你为什么不来应聘老师?你会写字、会算账,教语文、教数学都没问题。”
马冬霞:“读书有什么好,还不是跟你们一样,到农村来种地干活?”
叶龄仙:“不一样的。我们现在种地,不代表以后一辈子都种地。就像你现在是农村人,以后也会有机会走进城市,成为工人、营业员什么的。”
叶龄仙这么说,并不是想启迪一个农村姑娘的眼界,她没有这么善良,也没这么大度。
但她知道,自己和其他知青早,晚有一天会离开老树湾、离开红星小学,而且这一天越来越近。
如果公社没有派新的老师过来,走之前,她必须找一个有文化的队员,继续教这帮孩子,不能让学校断片。
马冬霞虽然嘴巴毒,但是心肠也直,过去虽然老挤兑叶龄仙,都是过嘴瘾,并没有真正耍过什么阴险手段。
马冬霞听了却笑:“农村人想进城,那得等多少年?太麻烦,还不如找个好男人嫁了,可惜程大哥已经娶了你。”
“是啊,所以你就别惦记别人的丈夫了。以后有什么事,找我就行了。”叶龄仙也没害羞,大大方方宣誓主权。
晚上回到家里,叶龄仙找出他们的小金库,把礼金单一并交给程殊墨。
“这些钱太多了,我们也用不了,你算算还剩多少。我们数出来五百块,先给你爸妈寄过去吧。”
俩人虽然结了婚,因为没有见过程殊墨的父母,叶龄仙还是不太习惯叫他们爸妈。好在,程殊墨也不在意这些称呼。
他放下劈柴的斧头,只是好笑:“难得从老头子手里弄点钱出来,为什么要还给他?”
再说了,既然他答应把学习捡起来,以后购买复习资料,还有家里添置家具,都是需要钱的。尤其想学好外语,光靠那一本《牛虻》可不够。
“可是,现在机关人员的工资也不高,你爸妈身边也没有孩子照顾,万一他们需要钱了怎么办?”毕竟,他家最好的、唯一的儿子,现在是她的人了。
程殊墨仍旧把小金库交给妻子,语气不怎么好,“你放心,我爸不差我这一个好儿子!”
叶龄仙这才意识到,程殊墨似乎格外不喜欢,提到他家关于父慈子孝的事。
难道他家里还有其他兄弟不成?可是王支书说过,他家只有这一个独生子呀。
叶龄仙后知后觉,想要问清原由,却发现程殊墨已经背对着她,装聋作哑地继续劈柴了。
夫妻俩就这样开始了,新婚后的第一场冷战。尽管只持续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
晚上,两人因为各怀心事,都无心学习,早早地洗漱完毕,上床休息了。
叶龄仙睡不着觉,无意翻了个身,就贴上了一片火热的、硬邦邦的胸膛。
当然硬邦邦的……不止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