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妈是最先反应过来的,一般而言，母亲总是能比父亲更早发现孩子的异常,面前放着她最喜欢的汤。
素妈盛了三碗，一碗放在丈夫面前,一碗放在儿子面前，两碗汤几乎都是汤水。
最后一碗有料的，放在自己面前。
于是她的丈夫跟儿子就像个机器人一样，眼珠跟着她的动作转动,身体完全僵硬。
素妈优雅淡然喝了口汤,用餐巾象征性擦拭了下嘴角,平静道，“后天什么时候？”
没问什么开始,也没问是什么样的人。
云洁内心给自己婆婆竖起拇指，这就是豪门贵妇吧,泰山压于顶而面不改色,她要学习的还很多啊！
“应该是早上。”云洁道,“他们在参加一个比赛,明天正好是初赛。”
“不是,”素爸打断两人的友好会谈，“是我听错了吗？你说素时带什么人回家？”
“她的，男性朋友？”
素时爸爸最后的期待。
“是男朋友，爸爸。”云洁无情戳穿他的幻想。
素爸猛吸一口凉气，端起面前的汤囫囵吞下，还好温度适宜,没烫伤。
但他不觉得庆幸，他只觉得，“荒唐！”
“她什么时候谈得对象？我怎么不知道？素辰你知道吗？”素爸恶狠狠盯着素辰，仿佛要是他说知道，就要上去咬人。
素辰顿了顿，端起面前的汤一饮而尽。
这就是答案。
素爸并不放过他，“你妹妹谈对象，你这个当哥哥的不知道？”
“你这个当爸爸的也没见知道啊？”素妈淡定道，“吃饭吧，有什么事情吃晚饭再说。”
素爸素哥没心情吃饭。
“云洁，你什么时候知道的？对面是什么人？谈了多久了？到什么地步了？多大了？家里做什么的？”素爸问云洁，“怎么就突然要见家长了？”
云洁无辜道，“爸，我也不知道，是时时今天打电话过来，告诉我的。”
“我当时好吃惊呢。”云洁道。
素辰看了一眼云洁，没吭声，拿着筷子闷头吃饭。
素爸郁闷不已，坐在那难受至极，椅子上像长了钉子，过了会，忍不住道，“我去给她打个电话。”
话音刚落，素妈的手机响了，素时跟掐着点打电话一样。
“妈，吃饭了吗？”
“你还好意思叫妈！”素爸强硬插话，“素时！你心里有没有你妈妈？有没有我这个爸爸，还有没有这个家？”
“这么大的事情，没什么没有提前告诉我？”
“爸，你不要这么激动嘛。”素时在无人的宿舍里，仗着自己远在天边，肆无忌惮道，“你当初跟妈妈结婚，这么大的事情，也没有通知我啊。”
一下噎住了素爸。
“你简直，简直是，强词夺理！”素爸气得脸通红。
他结婚那会儿，别说素时了，素辰都还啥也不是呢！
“爸，你别生气嘛，”素时立刻服软，“我都二十二了，谈个恋爱不过分吧，而且就是谈恋爱，也没说要怎么样呢，是不是？”
“你还想不负责任？”素爸震惊。
素时：“……”
好赖话都让你一人占了。
“这不是带人家见你们吗？怎么能说我不负责任呢？”素时立刻道，“妈妈，你看爸，他不讲道理！”
“别理你爸爸，”素妈温和道，“后天什么时候过来？那孩子叫什么名字，有没有忌口？”
素爸还想说什么，素妈一个眼神过去，他瞪了一眼埋头吃饭的素辰，恨恨地，埋头吃饭。
“没什么忌口的，叫景年，”素时道，“就是爸想我跟人家见个面的那个。”
素爸一时没有转过弯，“我什么时候想你跟景年……景年！他不是在国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