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罗母,虽然调养得不错,前些年已经可以自由走动了,只是大抵是从前积劳太过,前两年还是去了。临去之前有白氏为她煎汤问药,伺候在榻前,也算是抵消从前的苦楚了。
家业不断扩大之后,罗江也不让白氏再去做粗活了。她的主要任务就是伺候罗母,并做一家人的饭菜,每顿饭必要有个一二十样才能上桌。
这么些年下来白氏的厨艺怕是比起当年的知味楼也不差了,光是做饭就让她没有什么空闲的时间。
罗江自觉系统交给他的第一个任务已经算是完成了,至于第二个就不好说了。
主要是白氏这人,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在罗江看来,这人根本就没有被改造的必要。
罗江压着白氏干活干了这么些年,她仍然是逮着点机会就想整点事儿。
别以为罗江不知道,白氏整日在心里期盼着他早死,一心想跟他比命长。
大柱如今也到了说亲的年纪,白氏最近小动作频频,想要给儿子找个合自己心意的媳妇,最好是能跟她一条心,能把大柱笼络过去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罗江对大柱比较严厉,这孩子非但没有原剧情中的嚣张跋扈,反而显得有些软弱。罗江要是真如白氏所期盼的那样走在前头,还真不知道家里会怎么样。
这日白氏又来找他了,对他暗示道:
“当家的,我看中了个姑娘,漂亮又贤惠,很是会持家,你看?”
罗江似笑非笑地看了白氏一眼,问道:“你看中的是哪一家的?”
“是我一个表舅家的孙女,我那表舅早些年发迹之后就搬出了村子,如今家中是经营布庄的。”
“那你就请她到家里来做个客,看看人怎么样吧。”
白氏看罗江这么容易就答应了,还有些不可置信,忙不迭地要去安排。
转天她就邀请了她那表侄女到家里来玩,罗江也见了一面,这姑娘一进来就眼珠子乱转,看着就是个有心机的,对白氏则十分讨好。
不过也难怪,罗江找人调查过,他们家的布庄似乎出了什么问题,快经营不下去了。
罗江什么也没说,待人走后,白氏就来询问他的意见。
罗江笑着道:“挺不错的,就她吧。”
不等白氏脸上的笑容绽开,罗江又接着说道:“咱们家好久没办喜事了,这次虽说是娶二房,也要办得热热闹闹的。”
白氏僵住了,她以为自己听错了,重复道:“什么娶二房,谁要娶二房?”
“自然是我呀,我正准备找个二房呢,你就推荐了这姑娘来,我看着也觉得不错。大柱娘,你如今是越发贤惠了,以后你们姑侄俩,肯定能相处得很好。”
“那是我准备说给大柱的媳妇。”白氏咬牙切齿地道。
“大柱的媳妇就不用你操心了,我已经给他定下来了,就是周记米铺的大姑娘。”
白氏闻言一口气没上来,撅了过去。
这周记米铺的东家只有这大姑娘一个女儿,打小就是当继承人在养的,一直带在身边。周记米铺如今就是这姑娘在操持,是个强势有主见的。
原本周家是想招赘的,罗江主动上门说想结两家之好,承诺以后可以有一个孩子姓周。周家人一听,很是动心,这大柱怎么说也是个童生,招赘又能找到什么好的,两家人就这么定了下来。
白氏醒来后就开始哭天抹泪地要寻死,她觉得自己命太苦了,家里是有钱了,可她一点没享着福,做了一辈子家务活。
都这个年纪了,罗江还要娶小。她那表侄女当儿媳妇她是很满意,当二房就不一样了,谁愿意要个那样的二房。
罗江还给她找了个周家大姑娘那样的儿媳妇,她这辈子还有什么指望,还不如死了算了。
这回事情闹得很大,三个女儿听说后都回来了。听完了白氏的诉苦,姐妹几人面色古怪地互相看了看。
说实话,她们有时候也觉得罗江对白氏太苛刻了,白氏一个后娘,小时候确实对她们不好。但这么些年,她忙前忙后地照顾家里,就是赎罪也差不多了。
她们并不知道自己原本的结局会怎么样,这么想也无可厚非。一个个都去找罗江规劝起来,说白氏这么些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都一把年纪了,就莫要临老入花丛了。
明明只有40多岁,却被说“临老入花丛”的罗江,抽了抽嘴角。然而不管别人怎么说,都坚持要娶白氏的表侄女做二房。
最后在白氏整天寻死觅活的闹腾,儿女们轮番上阵劝说之下,罗江才“勉强”打消了念头。
白氏这下也老实了,对于娶周家姑娘做儿媳妇的事也不说什么了,主要是她也做不了主。
日子就这么过了下去,白氏到底还是没能熬过罗江,走在了他前头。
临死前她拉着几个儿女的手,说道:“幸亏有你们,不然你爹那个色胚,还不知道要娶几房呢,我怕是要被欺负死。”
幸好自己当初没把闺女都卖了,还能有人劝说一下,她感叹完后就闭上了眼。
白氏走后没多久,罗江觉得家里都安排妥当了,就脱离了这个世界。